《心蛊》超爱冬瓜薏

7、“程医生，听说你找我？”

　　程恬脑壳有点痛，纠结要不要先去医院等着，以防突发什么状况？

　　要是往常，她绝对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今天怎就脑抽，这么随便喝了来路不明的东西？

　　她最近挺招人嫉恨，越想脑袋越嗡嗡作响。

　　程景笙出来喝水，瞧见程恬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那里，还以为她又在演戏呢？

　　还没靠近，程恬突然弹起身，表情木然：“叔，你今晚别关门睡，我怕我喊你，你听不到！”

　　说完，不等程景笙回怼两句，她已经转身回房。

　　程景笙嗤笑一声，还以为程恬这是找抽了，故意作弄他。

　　当晚，程恬喊了，而且喊得很大声，真把程景笙给吓醒了。

　　冲过去一瞧，程恬居然摔床，跌坐在地，好像脚扭了，不停喊痛。

　　程景笙满脸无语，真想把她这副鬼样子拍下来，放到她们医院循环播放。

　　入职南大附院初期，他建议程恬少说话多做事，别轻易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想法。

　　这家伙倒是会做阅读理解，活生生把自己演成另一个人？

　　每每认识的人和他说，劝程恬多亲近一下人，他都觉得脸疼。

　　这会，不就彻底暴露原本的样貌了？

　　“画皮不要了？”程景笙哼哼上前。

　　程恬真是痛到不行，眼中带泪，倒抽两口气：“你是猪吗？睡得那么沉？！喊你老半天了！”

　　程景笙查看过她的脚，没什么大事，就是摔下来的时候，腿被压在下面，脚扭到一些。

　　给她擦了些油，程景笙发现她面色惨白，忍不住打趣：“做噩梦了？”

　　程恬被说中心事，咬唇不语，双眼死死盯着正揉着她脚踝的大手，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两个窟窿来。

　　程景笙知道自己猜对了，难得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善心大发，就不落井下石了。

　　做噩梦不假，还把最近遇到的病况都在自己身上梦了一遍，先是消化道穿孔，麻药还没起效，就被硬生生剖腹修补了。再是肾结石滑入尿道，卡在那里，积累太多，爆开，弹出一堆……“陨石拿铁”，全砸她脸上，能不吓人么？

　　这么恶心又吓人，尤其丢脸的梦，程恬才不会与任何人说。

　　她知道，这是她睡前担心那杯拿铁被人加料，想太多引起的负面作用。

　　程景笙安顿好她，回房去了。

　　保险起见，两边的房门都没关，大半夜被薅起来，困得要命，他这一睡，怕睡太沉，要是程恬再喊，他估计真有可能听不见。

　　第二天一早，程景笙早已出门，饭桌上放着小笼包和豆浆，还有贴心提醒字条“少走动”。

　　相比昨晚，站着脚倒是不怎么疼了，走起路来还是有点难受，程恬想了想，决定谨遵小叔教诲，今天打车过去。

　　今早的病号情况都还好，大多坐着就可以解决。

　　小林护士眼尖，发现程恬走路有些不对劲，忙问：“程医生，你的脚？”

　　“不小心扭到了。”程恬如实回答，低头继续完善病历。

　　梁潭助理这时走过来，停在程恬办公桌前，轻叩两下桌面。

　　“程医生，一会9点左右，江大附院有专家组过来交流，主任让你过去学习一下。”

　　江大附院……该不会是程专家要来吧？

　　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常有，可每次掉落，总是能精准无误砸入程恬怀里。

　　如此想着，李医生气得火冒三丈，刚要开始发难，就被刚进门的马医生抢先一步。

　　“小程，你放心去学习吧。你的号，我来看。”

　　李医生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呛得他咳嗽连连。

　　“马医生……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程恬诧异，马医生今天是接她的班，不该那么早来。

　　马医生笑着摆摆手：“恰好有点事，就提前回来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去学习吧。”

　　基本没悬念，代表江大附院出席此次交流会的除了程景笙这位副院长，还有两名外科专家，而南大附院这边也是派出外科出身的副院长接待。

　　没有排班或是调班的外科医生，基本都到场了！

　　急诊科外科医生只有程恬一人，她坐在严俊宁旁边，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她尽量不语，只是严俊宁偶尔问一句才作答，就这么静静坐在那，降低存在感。

　　台上的程景笙瞧见自家大侄女有点被孤立的意味，挑眉笑了笑。

　　朱荣荣离得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下了然。

　　传闻江大附院外科声名远扬，拥有南部地区最权威的外科团队，而这位程副院长则是领队人之一，实力不容小觑。

　　为此，南大附院外科团队哪里肯服输，现下终于有机会较量一番，自然使出浑身解数，给台上的江大附院团队抛去了各种难题。

　　程景笙没有直面刀锋，而是让另外两位外科专家解答，他不时补充几句，把控进度。

　　程恬低头笑笑，这些问题……大多在手记里见过，这些人不是给人家递枕头吗？

　　场上像是辩论会一般，你来我往，很是精彩。

　　不多时，南大附院这边只剩一些简单的问题，根本问不出口。

　　主持人朱荣荣随即宣布中场休息。

　　严俊宁发现程恬一个字都没写，有些意外：“没什么想法？”

　　程恬愣了下，摇头：“都已经记在心里了。”

　　程景笙刚说的只不过皮毛，她倒不如回去翻小本本。

　　严俊宁暗自佩服，早前听闻程恬的记忆力好，果真如此！

　　程恬翻出手机随便看看，小林护士发来一张照片，后面还有一句话。

　　又是R咖啡的外卖！

　　【小林：程医生，你的外卖到了！】

　　【CT：帮我拦住外卖小哥！】

　　要命！昨晚吓她一晚上的拿铁还没翻篇，又来了！

　　程恬迅速起身，不顾脚痛，一蹦一蹦地朝急诊科方向走去。

　　一定要拦下外卖小哥，找出那个不怀好意的人！

　　程景笙刚好与朱荣荣在聊，瞧见这一幕，眉头皱起。

　　朱荣荣也是一脸懵，认出那是程恬，担忧之余，莫名有些激动：“第一次见她这样急……这病情到底有多紧急？”

　　程恬直奔急诊大门，在门口转两圈，没看到外卖小哥，她往回走，却看到小林护士在和一个人说话。

　　走近一看，居然是陆子明！

　　“程医生？”小林护士瞧见程恬从外头走回来，有些诧异。

　　“你送的？”程恬看着陆子明，微微蹙眉。

　　“送什么？”陆子明懵了，赶忙解释，“我今天回来复查，顺道过来看看你……们。”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看样子不是他，程恬看向小林护士。

　　两人对视一眼，还算有点默契，小林护士说她们要忙了，先不聊。

　　陆子明再三表示感谢，转身离开。

　　小林护士带着程恬来到一旁，指了指护士站底下的外卖袋：“呐。”

　　“拦不住人？”程恬面色有些沉。

　　小林护士赶忙说：“他一会过来。”

　　“我说你开会去了，想见他，他转头回来。”

　　“他？”有个人影在程恬脑海里打转，“我认识的？”

　　“认识啊！”

　　“就……”

　　“程医生，听说你找我？”男人轻快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程恬脚下一麻，扭到的位置更痛，险些站不稳。

　　荆彻动作稍快，从后头搀住她，语带担忧：“脚扭了？”

　　小林护士这才想起早前程恬说脚扭了，赶忙帮忙扶她到一旁坐下：“还好吗？”

　　“一会开完会，我去骨科看看。”程恬现在不想直面某人，扶墙起身，准备回去开会。

　　严俊宁恰好过来寻她，看到她这样子，赶忙上前搀扶：“怎么回事？”

　　“不小心扭了下。”程恬轻轻推开严俊宁的手，语气有些疏离，“没事，我能走的。”

　　留意到旁边陌生男人脸色有些奇怪，严俊宁快步上前，紧跟程恬身侧，帮她挡去旁边疾步而过的人。

　　“外科……怕是只有严医生对她好了。”

　　望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小林护士无奈地轻叹一声。

　　“她要调去外科？”荆彻敏锐地抓到小林护士话中的重点。

　　“啊？”小林护士立马捂嘴，摇头，“没，没啊！”

　　荆彻眸色幽深，道声谢，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交流会，程恬几乎全程走神，好几次朱荣荣想用眼神示意她提点问题，为难一下江大附院，却没有一次对上眼。

　　程恬一直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刚听程景笙提到程恬昨晚不小心扭到脚，估计她心情不太好，朱荣荣觉得应该是了，便不再看这边。

　　严俊宁也觉察到程恬的异样，在笔记本上写下“还好吗？”，挪过去。

　　程恬摇头，把笔记本推回去。

　　她只是在纳闷，荆彻这么堂而皇之地送了两次陨石拿铁，是几个意思？

　　求和么？

　　她不禁轻嗤一声。

　　想得美！

　　散会时，程恬告假，扶着墙，慢慢往骨科方向去。

　　严俊宁想陪着一起过去，被拒了。

　　程景笙也发信息问要不要陪她一起，她直接回了一个“抠鼻孔”的表情，把他气笑了。

　　经过相关检查，没有伤到筋骨，骨科医生叮嘱不要走动太多，还开了些止痛药。

　　程恬老实应下，正打算回急诊科，就接到梁潭电话，让她先回家休息，批了病假。

　　想来是散会那会，程恬的情况大家瞧在眼里，传到他耳中，也可能是程景笙开口了，无论怎样，对于程恬来说，能休息就休息，不想疼痛加重。

　　稍晚时候，程景笙回来，还带了饭菜和汤。

　　看打包盒，应该是程恬平时常去光顾的那家私房菜。

　　程恬刚想夸他有眼光，却听程景笙轻哼一声：“恰巧遇到一个……熟人。”

　　“他推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