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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御前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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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吞吞走回比武场上,那几个人仍然整齐地站着。我咋了咋舌,可怕!
想来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就算在皇家地盘上不能放肆,要做到完全的无动于衷还是很需要些自制力的,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出来的东西。而他们的行动极其标准整齐,看得出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一对一的比试看的是个人的功夫,几个人集体攻击的时候看的却是这些人的默契和配合了。像这种经过严格训练,看起来很有默契的魔法武技组合,应该有着个人五倍到十倍的联手威力。
不能让他们有联手的机会,不然我就完蛋了。我迅速在心里做下这个决定。
“还请各位多多指教了。”我笑笑说道。
“不敢不敢,请小姐手下留情才是。”他们连忙说道。话很客气,却没有几分真心。对他们来说,以他们的身手来跟我这个娇滴滴的贵族小姐比武,实在是很有游戏气息的一件事情,而刚才弱水透露的这场比试背后的赌局,更使他们觉得自尊的小小受伤。
我笑了笑,也不说破。
两个魔法师退开了,在为自己加持了一定的防护魔法以后,便准备开始施展魔法,我看他们用的加持,一个火系一个风系,倒是相得益彰。
武士两个使剑一个使双钩,同时将武器立于胸前,是正式比斗前的礼仪。我急忙还了个礼,虽然如果不是考试时的意外,我这一辈子恐怕也不可能有跟人比武的机会,但礼仪还是要学的,这体现了我的教养。
双方礼数到家,谦逊恭让,实在很完美。就连他们的战阵也是那么完美,魔法师与武者的配合,意味着他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在自己的领域里钻心深入研究魔法或者武技,而这正是魔武双修的人最大的弱点所在,所以,虽然魔法武士或者魔法骑士在个人能力上可能强过单一的魔法师和武者,他们在面对魔法师和武者的联合攻击时,却往往处于下风。
“小姐,您不拿武器么?”一个使剑的武士迟疑地问。
“失礼了。”一个剑武士行完礼,手腕一翻便迎面刺来一剑,虽然只是一剑,却有满天剑雨落下,把我全身笼罩在内。
看起来很厉害,实际上攻击力道并不大。他这是在试探,把握我的深浅才能随机应变。
我身形微闪,毫不闪避迎上前去,他大吃一惊,原本的虚招马上吐实,强大无比的罡风扑面而来,在我面前形成一道气墙,硬阻我的前进。就凭这临场的发挥,就可体现出他丰富的战斗经验,不负高阶武士的称号。
我却理也不理,在碰上罡气的霎那竟然毫无阻滞透风而过,仿佛原本就是那狂风的一部分。
“古心诀”“融”字诀!
恐怕现在是人都知道我在修炼“古心诀”,根本不用避讳。
电光火石间,我抖手一剑反击,迅若流星,转眼间已到那人面门。
那剑武士脸色大变,急忙后退收招,不管原先有多少后续打算,现在全被我打乱了。而且强制收回发出去的劲道对他这种水平来说还太过勉强,直接的后果就是反震了自己,血气的荡漾沿着我发出去的暗劲传递到我的感官。
从他开始攻击到现在,一般人不过眨两下眼的功夫,此时那看来不愿对我这个小美女夹击的另一个剑武士急忙提剑攻了上来,剑招如波涛汹涌层层涌上。
前面的人已经乱了手脚很容易对付,但想要毫发无伤同时应付后面的剑招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我才不要暴露自己的实力,于是原本全力前冲的身形突然以诡异速度和角度“滑”了出去,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好了,我的目标是另一边的双钩武士。
手中的飘熔剑轻轻递出,简简单单的动作却化成了千变万化的剑势,“古心诀”的奥义就是化繁为简,这招“叶落击”的变化让人绝对抓不住轨迹。
但那双钩武士却也是身手不凡,最后出手的他没有第一个剑武士的自负,也不想第二个剑武士一样仓促,不慌不忙,双钩交错正面迎了上来,似钩似劈,同样也是变换莫定,只等我的剑招落实便可对症下药。
以攻代守从来就是很高明的防守技巧,建立在强大的实力基础上更是败少圣多。很明智的决定,却不是暗中配合了“古心诀”“卷”字诀的这一击。看来虚无缥缈没有定势的攻击实际上将剑身旁的力场化为了螺旋形,强大的吸引拉扯,旋风般将双钩硬生生拉离武士的攻击范围。他大吃一惊除了学第一个剑武士后退没有别的办法,然而我怎么肯给重整旗鼓的机会?顺势两剑,“铛铛”两声脆响正中钩身,锋利的飘熔剑轻而易举便破坏了他的兵器,没人可以否定这种取巧,但武器上的优势也是优势不是么?
加上得寸进尺的我在双方武器相击的同时一道暗劲钻入他的体内,虽不致命,却足以让他体内的气流混乱,他不由脸色一白,此时看到自己的武器居然被毁,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不再动作。
很好,搞定一个!
可惜并没有时间庆贺,因为身后层层剑海已经涌到。自相残杀的悲剧并没有发生,两位高阶武士没有让他们的身份蒙羞,原来在我身后那人同样以诡异的角度撤回了剑招,并且顺着我的路子像背后灵一样又贴上来,把我的退路封死。被我击退的那个剑武士动了真气,全然不顾体内的伤势竟然全力抢攻,竟然后发先至,剑招跟着剑海同时到达,如同狂风中的暴雨,一个稳重,一个刁钻,我无法后退,又必须直接面对对方的杀招。
不过我才不怕,仗着手中的宝剑,我运起罡气跟他们硬碰硬,看看是他们的精钢剑厉害,还是我的飘熔剑锋利。
然而我并没有成功,因为两位魔法师合力施展的混合魔法终于杀到了我面前。其实他们已经算很快的了,从开始交手到现在,也不过喘了几口气的时间。
火系攻击魔法“连珠爆炎”为主,以风系辅助魔法增加其攻击性和速度。火焰烧得半天高映红了一片天空,速度是平常一倍的火球象流星一样向我冲击过来,本身力量只不过是高阶魔法的“连珠爆炎”居然在风助火势下提升了三倍的威力,发挥出“流星之炼”的顶级魔法攻击力度,两位魔法师并没有损耗太多的魔力就发挥出超强的攻击力,这就是混合魔法的威力。真正厉害的魔法师往往可以用最省力的方法达到最好的效果。
这两人看来已经配合过很多次了,无论是彼此攻击的速度和威力都恰到好处,要知道混合魔法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我无奈只好闪避,“风翔术”载着我飞上半空,虽然使地面上的物理攻击失去目标,却正好迎上天空中的魔法攻击,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去的,我甚至听到了地面上某些轻微的叫声。
我继续着可以让我随心飞翔的“风翔术”,仗着飘熔剑对魔法的防御力量,悍然向着魔法师们冲杀过去。魔法师对于近身攻击一向是无计可施的,只要飞到他们面前,我就赢定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然而我却高估了飘熔剑的魔法防御,辅一接触“连珠爆炎”,炽热的火焰扑面而来,灼热的程度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周身都要着火了。火球劈天盖地冲过来,我急忙把飘熔剑竖在身前,将高温的海洋破开两半,加持在剑身上的防御魔法如同飞翼一般将我的周身围住,烈焰在我身旁乱舞,却并不能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然而还是太勉强了。飘熔剑毕竟不是魔导器,加持的魔法对于这样的顶级魔法攻击并不能抵抗太长时间,高温中,火球不断撞击着那层并不太强的防御网,直接击中剑身的火球更是震得我的手一阵阵发麻。很快,剑身开始变红,发热,魔法加持的力量已接近枯竭。
我发觉剑柄渐渐热得握不住了,而与魔法师的距离并没有任何变化,因为我在竭尽全力接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不停地后退与我保持距离,这对于各自保留了一部分实力的它们来说当然不成问题。眼看如意算盘是没办法打响了,没办法,我轻喝一声“深蓝消长”,淡淡的蓝色光芒从我身上一层层涌出,蔓延开去,水系元素吞噬着火焰因子,撞击在水之防壁上的火球没有溅出一点火星,就像火把扔进了水潭里,悄无声息地熄灭了。我方圆两比之内,制造出一个清凉纯净的空间。然而同时使用风系和水系魔法已经无法让我继续保持漂浮在空中的姿势,我只能慢慢向地上降去。
处于上风的魔法师们并没有放松面部表情,一个能同时使用两系魔法的魔法师,同时还是魔武双修的杰出武士,只要聪明一点的人都该知道绝对不能让他有可乘之机。所以加诸于我的魔法不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增强了。
而在地面上,对魔法对抗毫无办法的武士们只能看着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虽然不懂魔法,但两个高阶魔法师对付我一个,却依然无法占有绝对的上风,这意味着什么?于是,还没等我落地,一前一后,两处剑峰罡气已经逼上前来,而在他们后面,令我意外的是那个兵器被毁去的武士以双手进行的攻击。
这个人不简单呢!他的执著和勇气,我看走眼了。
“连珠爆炎”在我重新跟武士们交上手的时候减弱了一些威力,三个武士身上显然已经被预先加持了防御魔法,所以并不怕魔法的攻击,而能全心全意夹攻我。虽然减弱威力的火焰魔法已经不能对我造成太大的威胁,但作为物理攻击的辅助,还是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我再也无法专心对付武士们的攻击,何况他们联手的威力已经形成。
魔法和罡气形成的天罗地网把我牢牢困在正中,我不得不同时使用魔法和武技进行对抗,而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同时发挥出两种能力的最高水平。终于,我叫了一声,两只袖子撕裂开来,血痕从我纤嫩的肌肤上显现出来,并在转眼间形成奔流的血口。
我脸色煞白,连退三步,一下子站不稳坐倒在地上。
“停!”菲利斯的急叫声响起,其实不用他说,在我受伤的那一霎那五个人就立刻停止了攻击。
话音还没落,菲利斯已经出现在我身边,瞬间移动了这么远,他的魔法程度至少已经达到大魔法师水平了,可见他的魔法天分实在不错,尤其在考虑了平时他还要处理政务,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时间练习魔法这一点之后。
然而即使再有天赋,想要如此快速施展瞬间移动还是很困难的,除非他早已做好了准备,才能够在我受伤的一刹那发挥出来。他的速度甚至比早已随时待命的二哥还要快上十倍。
他一下子把我抱进怀里,牢牢抱住,力道却轻柔至极,不让我受到一点点损伤。
我吁了口气,放软了肌肉窝在他怀里。
终于打完了!!
完成这场比试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在“合理”的情况下结束。对“合理”的尺度的把握,首先,要让它的难易程度控制在我的水平范围之内,而要呈现怎样的水平,则要以我的年纪、以人们心里认定的我可能具有的天分来考量;其次,“合理”还要体现在结局的效果,既不能太过突兀,也不能太过复杂,必须让人们感到这样的结果既出乎他们的意料,又应该是在意料之中。过犹不及,太过完美的结局必然骗不过那些老奸巨滑的大人们。
累死我了!这场比试还真考验人,不过考验的不是我的魔法武技,而是对人的观察分析能力,还有演戏的天分。不惜放血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深信我的水平就是如此,不至于在未来为我平添更多的麻烦。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那个派人袭击我的幕后主使人。更加郁闷的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我完全没有时间去调查这件事。
“魔法师!你们都愣着干什么?!魔法师还不快点过来治疗?!”菲利斯不顾风度地大喊,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态。
宫廷御用的魔法师急忙跑过来,向我施加治疗魔法。我的伤本来就是故意受的,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反正不会把自己弄到奄奄一息的结果,当然治疗起来就不会很麻烦。所以,当治疗魔法完成以后,伤口就已经消失了,只有残破的衣衫和苍白的脸色留下我曾经流血的证明,至于失去的血液不是一下子能补回来的,我还得修养几天。
“没事了么?还疼么?”菲利斯搂着我的腰扶我站起来,手指轻轻抚过我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庞,心疼地问。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孱弱的身体配上楚楚可怜的神情,相信没有人会不心疼。这样一来以后会找我麻烦的人应该少很多吧?我打着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