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点》洛鲤

14、第14章

　　渝港中学与向阳高中仅隔一条马路，但两边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挤破头，一个靠砸钱去留人。

　　渝港高中的校门古朴恢弘，听说已经沿用了几十年。
　　此时正是第三节课，渝港还在上课，校门紧闭，门口也没有上了课还懒散地往里走的学生。

　　带着行李在门卫处登记过后，穿着制服的校卫才放人进来。
　　一进来，就能看到中间一个很大的花坛，上面竖着一个和蔼的孔子雕像。
　　后面就是一栋U型教学楼，面积不小。

　　阳光柔软，绿化很多。
　　渝港这座名校并没有像向阳那样显眼的暴发户气息，整个学校散发着一种古朴温润的气息。

　　柳韵带着南樱去了教务处。
　　来接见她们的教务处领导是个面善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很快就替南樱办好了转学手续。

　　南樱被转到了七班。
　　是柳韵的意思，渝港的学生素质普遍比较高，实行的是平等教育，没有什么好班差班之分，高级教师分散在各个班里。
　　还能和贺君持一个班。
　　柳韵是觉得两个孩子从小一块长大，南樱初来乍到，让贺君持多照顾照顾她。

　　南樱咬了下唇，有些心烦，但柳韵替她解决转学的问题，她不能再要求更多。
　　尽管柳韵已经竭力劝说，但南樱还是决定住宿。
　　她不想麻烦别人。
　　况且也，不太方便。
　　那不是她的家。

　　柳韵没办法，只好陪着南樱去宿舍整理东西。
　　因为南樱来的迟了，学校的宿舍已经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五楼还有一间宿舍缺一个人。
　　南樱没有特殊化，同意住进去。

　　柳韵这辈子都没爬过这么高的楼！
　　因为不放心，柳韵非要亲自陪南樱上去整理东西，这一动差点没把她的腰给闪了。

　　看着旁边小姑娘，一路爬上五楼脸不红气不喘的，柳韵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欣慰。
　　以前小时候小小比她还娇，走两步就耍赖走不动了，然后两家大人或者贺君持轮流背她。
　　同时在心底下决心，一定要多跳广场舞锻炼体力。

　　宿舍环境很干净，基本设施都齐全，阳台有单独的卫生间，光线也抖充足，上床下桌式，每桌上的东西都摆的很整齐。
　　靠近阳台的一个床桌空着。
　　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没有被乱放什么东西，只是有些灰尘。

　　但再整齐，柳韵还是有些忧愁。
　　这比在家里的条件差多了呀。

　　再说家里离渝港也不远。
　　但柳韵大致也能猜得出南樱为什么不住，心里叹息了下，指挥人帮忙放东西。

　　南樱进去洗手间接了一盆清水，爬上床擦灰。
　　除非够不到的，都坚持自己弄。
　　柳韵看得又是一阵叹气。

　　一直折腾到了中午，听见外面放学的铃声敲响，柳韵就带南樱去了外面饭店吃饭。

　　她本来想吃食堂的，但柳韵也在终归不太好。
　　阿姨吃不惯那些。

　　柳韵确实嘴巴挑，选的位置不近，是学校周边唯一一家五星饭店，还要了包厢。
　　顺便给贺君持打了电话，让他放了学直接过来。

　　侍者把菜单递上来，南樱只点了份馄饨跟燕麦奶。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干妈客气。”
　　柳韵无奈，都不太习惯南樱这么疏离了。
　　南樱轻扯了下唇，低头喝着桌上的淡茶。

　　柳韵点菜的时候，尽量都点南樱小时候特别爱吃的。
　　南樱指尖稍顿。

　　“菠萝冰沙咕噜肉、辣子鸡、辣烤章鱼串，还有……”
　　柳韵刚翻过一页，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南樱下意识仰头，看到贺君持走了进来。

　　柳韵自菜单抬头，抱怨了一句：“哎你怎么这么慢，我跟小小两人都快吃上了。”

　　贺君持身上还穿着渝港的校服，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抽开南樱旁边的椅子坐下，顺手从桌上茶壶给自己杯子里杯茶，这一套动作熟练的像是在自己家。
　　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不疾不徐地出声：“我打车来的。”
　　大中午马路拥挤，也就他妈能想到在这么远的地吃。

　　坑了儿子的柳韵丝毫没有任何歉疚，轻声笑笑，转头让把菜单递给侍者让他给贺君持。
　　“我跟小小两个人点完了，你再看看你还有什么爱吃的，快点。”
　　亲妈。
　　贺君持接了过来，先大致扫了眼，忽然提笔把菜单上不少勾好的都划掉了。

　　“诶，你干嘛？”
　　贺君持眼也不抬，一边动作麻利地划一边又挑了好几个，然后把菜单还给侍者。
　　“就这些。”

　　“你都挑了些什么菜？”柳韵蹙眉。
　　贺君持眉眼清俊，拿了杯子靠回椅背喝一口茶，语调闲散：“放心，能吃。”
　　他说着话，视线这才带到南樱身上。

　　南樱抿唇，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别开头去。

　　从刚开始进来，他就没有刻意跟她说过一个字。
　　鼻息却能闻到少年身上干净掺着外面阳光的气息。
　　淡淡的，却存在感强烈。

　　柳韵不信。
　　在等菜上来前，柳韵偷偷观察着两个孩子，想撮合他们聊聊天，但两个孩子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也不怎么搭话，她也没好强迫。

　　菜一道道上来，南樱的馄饨跟燕麦奶送上来，她推开茶杯端过来，拿起勺子正要吃，眼睫忽然一动。
　　只见端上来的，全都是清淡的菜，刚刚的带着辣椒的菜一道都没有了。

　　柳韵皱了下眉：“我点的菜呢？臭小子你都给我删了？”
　　“中午不想吃那么重口味。”
　　贺君持自顾自说了一句，拿起筷子夹了块虾仁混米饭吃了口。

　　“你个臭小子，我点的可都是小小爱吃的。”柳韵气的不行。
　　贺君持咽着米饭，顿了下，“啊”了一声，看向她，道歉都显得几分漫不经心：“真不好意思，要不给你重点？”
　　南樱不咸不淡拒绝：“没事。”
　　然后低头开始吃饭。

　　柳韵以为南樱生气了，暗暗瞪了一眼自己儿子，小小好不容易才回来，这小混蛋还欺负别人。
　　看到南樱的低头吃饭，贺君持顿了一下，半晌，收回眼开吃。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
　　柳韵觉得不自在，但也只能干着急，忍着。

　　贺君持选的都是清淡的菜，要不就是好消化的。
　　南樱没挑，夹的都吃完了。

　　饭后，已经一点左右。
　　南樱算了算时间，回到学校应该也来不及回宿舍了。

　　南樱与柳韵去了趟洗手间，贺君持从隔壁男厕出来，便等在外面。
　　南樱出来的早，看到倚靠在墙边低头玩着手机的男生，脚步停顿了一下。
　　贺君持手指打了几个字，偏了偏头，看过来。

　　南樱没表情。
　　贺君持依旧如常看着她，很熟稔的问：“已经搬好了？”

　　“跟你有关吗。”柳韵不在，南樱浑身的刺又重新冒了出来，靠到对面的墙边，漫不经心地抬头看向门口。
　　贺君持无声一笑，收起手机站直，一偏头看到从里面出来的柳韵。

　　“小小，今天干妈耽误你了，害你午觉都休息不了。”
　　柳韵挺歉意地挽住她的胳膊。
　　南樱说没事。

　　司机在饭店门外等着，贺君持走到车边打开后座的车门，等两人坐进去，才关上，走到前面副驾拉开门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

　　“小小，你周五没事吧，没事的话来干妈家玩啊。”
　　一路上，柳韵不停地想邀请南樱周末去家里玩。

　　“阿姨……我有点事。”
　　“你一个孩子忙什么呀，是不是要写作业？哎呀这有什么，来干妈家写啊，还有你干爸，都很想你的。”
　　“啊，要不这周末我们去爷爷家吧，好久没见爷爷了，你贺爷爷也挺想你啊。”
　　柳韵唠唠叨叨的，南樱还是说自己忙，去不了。
　　贺君持手肘抵在窗口托着脸，另一手搭在膝盖上，指尖轻轻点了点。

　　柳韵挺失落的，看到前面挺悠闲的仿佛事不关己的儿子，就有一股无名的火气冲上来。
　　等到了时，南樱推门下车，贺君持也要下车时，柳韵叫住了他：“你先等等。”

　　南樱回头看他一眼，就走了。
　　贺君持收回眼看过来，眼底有疑问。

　　柳韵面无表情地问：“你是不是想气走小小？我告诉你你当年就对不起小小，你要是把小小欺负走，你信不信你妈我跟你断绝关系。”
　　贺君持觉得挺好笑，他有点怀疑他老爸把老妈养的太天真了。

　　而自家儿子笑的莫名其妙又有些恼，自家儿子是越长大越让她有种智商上被碾压的感觉。
　　总看不懂他每天在想什么。

　　在柳韵发火前，贺君持总算收敛了点笑意，开门下车，留下一句话。
　　“妈，你要是无聊了我给你报个班。”

　　南樱回宿舍的时候，整栋宿舍安静的不像话。
　　爬到五楼用钥匙打开，舍友们都安静地躺在床上午休。

　　南樱轻声合上门，走到自己书桌前，看到桌上放着一张便利贴。
　　上面写着几行字：
　　【新同学你好呀，我们都是七班的！也是你的室友，之前听说班里要转来一个超级学霸，没想到竟然和我们成了室友，我们都特别特别开心！本来想给你庆祝的，但你迟迟不回来宿管阿姨催我们只好午休了QAQ……下午再给你庆祝哦。】
　　下面还有几个室友的签名。

　　南樱轻轻放下便利贴，心里有种很奇异微妙的感觉，回头看了看，而后拿了几本书悄悄走出去。

　　下午第一节课前正好是班主任的课，南樱去找了班主任，班主任带着她到了高二七班的门口。

　　班主任是个慈祥又和蔼的谢顶的中年男人，带着南樱到了讲台上，微笑着跟下面的学生们介绍开来：“这是咱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南樱，大家欢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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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贺君持：敢再跟我横一遍？
南樱：还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