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标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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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宛想过很多次，自己和俞偲的关系会在何时走到尽头。
因为俞偲总能妥帖避开他的雷点，让他连借题发挥都无法做到。
如果可以仅仅因为床上不合而分开就好了，可俞偲又很遵从他的意愿，无论他怎样无理取闹，俞偲都会把让他舒服放在第一位。
如果说是生活习惯呢？可俞偲每天早上给出的早饭都有不一样的惊喜，让他只顾着夸赞，连起床气都抛之脑后。
如果狡辩一下，用没有喜欢过当做借口——徐宛不忍欺骗自己。
或许还可以逼迫俞偲带自己回去见家长，他不愿意的话，就趁机要求分手。
……
可是、可是。
徐宛低着脑袋，紧紧搂着俞偲的脖子，两人每一寸在外的肌肤都紧密相贴，周围满是俞偲的味道。
其实俞偲不爱喷香水，又经过一天的折腾，身上微微有点汗味。
若是以前，徐宛肯定不会和他亲近。
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徐宛从未如此绝望。
因为他无比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怦怦窜动，在叫嚣，在痛哭流涕。
在说，他舍不得，他一点点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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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感受到怀里人轻微的颤抖，俞偲微微低了下巴，托了托他的身子：“我抱得你不舒服吗？”
“没有。”徐宛闷声回应，竭力藏住自己的哽咽，“很舒服，你再抱紧点。”
俞偲轻笑出声。
电梯门开了，一辆雪白的轿车停在酒店之外，车窗徐徐摇下，露出傅庭安微带焦急的脸。
“顺利？”
“嗯。”
俞偲将徐宛放回地面，拉开后排的车门，将徐宛一整个塞了进去，自己则坐到副驾驶。
傅庭安从反光镜里看清了徐宛狼狈的模样，全须全尾，悄然松了口气。
但他紧接着便冷笑道：“下次还出去喝酒吗？”
“……哎呀。”徐宛撇撇嘴，小心地赔笑，“反正安安总是有办法的啦。”
傅庭安一声哼笑，不予置评。
他们把宽敞的后排腾给徐宛，徐宛也不含糊，麻利地穿好衣服。
换衣间隙中，他偷偷瞄了一眼反光镜里的两人，傅庭安专心致志开着车，极偶尔地会看一眼反光镜，眸中有些微的担心。
而俞偲则一直望着车窗之外，耳尖烧红，竭力避免和反光镜里的他目光相接。
徐宛的衣服没有清洗，还带着KTV里浓烈的酒臭，等他换上，车厢里顿时充满了酒味。
傅庭安蹙着眉，没有掩饰自己的嫌弃，迅速开了前排的车窗。
“我们去吃晚饭吧，我一天没吃东西呢。”徐宛笑吟吟地凑过去，在两人中间左右望一眼，“好不好？”
傅庭安冷着脸，但还是回复他道：“本来就在往星光广场开。”
“好耶！那今晚一定要吃火锅，难得你弟弟不在，管不住你。”
傅庭安没有做声，但显然有些意动。
俞偲却打破他的幻想：“一天没吃东西，肠胃受不住火锅的。”
徐宛：“……又要我叫你妈了？”
俞偲动动唇，拗不过他，便直接对傅庭安道：“去养生汤馆。”
很想吃火锅但也不敢拿徐宛身体开玩笑的傅庭安：“啧。”
徐宛自知这两人绝不会给他半点希望，只能嘤嘤啜泣着把俞偲的风衣叠好，独自在后排缩成一团。
车厢里便只剩徐宛吵闹的哭声，傅庭安黑着脸打开了一年到头都不会动一次的车载蓝牙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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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避免着质问。
不去问徐宛经历了什么，也不问俞偲做了什么。
晚风贯进狭小的车厢，俞偲依然侧头眺望窗外。途经跨江大桥时，天已全黑，两岸高楼的斑斓灯光尽数投入宽阔的江面，细浪腾腾，卷起一层又一层缠绵的光。
时值晚高峰，大桥上有些堵车，傅庭安减缓车速，三人静悄悄的，在夜色中缄默。
音响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都是徐宛能够叫上名字的协奏曲，这是傅庭安不会挂在嘴边的细心，毕竟他们是最要好的知己。
或许是堵车太久的缘故，四周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交警已经来到现场疏通，车流依然纹丝不动。
“好多人啊。”徐宛说，“一座桥上就有这么多的车，一辆车里就可能有好几个人，A市的人可真够多的。”
傅庭安一板一眼地回答：“A市去年统计的常住人口有两千七百万。”
徐宛失笑：“你真是一点也不浪漫。”
傅庭安：“？”
傅庭安：“我为什么跟你浪漫？”
徐宛一声惨叫，哀哀地抱住自己，卖惨道：“你又凶人家！”
傅庭安回以白眼。
俞偲却收回了眺望江景的目光，他将自己的车窗关了一半，目光在反光镜上一掠而过。
镜子里徐宛的笑容还是这么灿烂，无忧无虑的，好像根本没有经历过这次意外。
即便没有化妆，他依然漂亮得无可挑剔。
俞偲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他张开嘴，声音轻而温柔：“人再多，我也能找到你，不会比白清扬慢。”
徐宛没有说话，只是笑容越发灿烂了。
傅庭安沉默半秒，在甜蜜蜜的氛围里把音响音量开到了最大。
静止的车流终于开始挪动，波光粼粼的江与楼房，便都被他们抛在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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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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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安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俞偲从后排取了自己的风衣，搭在徐宛肩上。
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一旁同样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傅庭安轻啧一声，把衬衫扣子扣到了最顶上的一扣。
傅庭安虽然本科时就拿了驾照，但他习惯了公共交通，车技在三人中最差。
面对着挤满车辆的车库，傅庭安脸上难得有些愁云惨淡。
俞偲便让他们等在车库门口，自己代傅庭安将车停进那些不太方便的边角。
晚风簌簌地吹，徐宛低首在风衣上狠狠地嗅了一口，这动作自然没有躲过傅庭安的眼睛。
“今天郁宁也来了。”傅庭安说，“但我接到俞偲的时候，他说郁宁不好意思见你，已经先走了。”
徐宛并不觉得惊讶：“郁宁确实有联系我，也通知过我尽早离开KTV，是我自己慢了。”
“……牛。”傅庭安努力措了一会儿辞，但他实在不精此行，“我觉得俞偲在说谎，到底是郁宁不想见你，还是他不想让郁宁见你……”
徐宛轻声打断他：“我不介意。”
傅庭安微微睁大眼，略有些愕然地看向他，但也只是一瞬，傅庭安便点点头：“你喜欢他，所以他替你做了决定也无所谓？”
“这么理解也没差。”徐宛笑嘻嘻地，“我这人就是很双标啦。”
傅庭安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敷衍似的：“祝你们百年好合。”
徐宛笑容更盛，反手勾住他的脖子，亲昵地和他贴了贴脸颊：“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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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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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偲停好了车，从车库深处返回，他接了一通电话，一路都在和对面说着什么。
等他走近，徐宛听见他唇间溢出一声笑，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回应：“我只有这一个号码，怎么会用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对面的人又说了什么。
“可能是刚好打错了吧，A市的号码又不少见，只是巧合。”
俞偲扬起头，对徐宛弯着眼睛笑了笑。
他很自然地搂过徐宛的肩膀，徐宛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受，毕竟此前，他们的相处总是他百般强迫，而俞偲则像是旧社会里被他强行买去的小媳妇。
这还是他记忆里第一次，俞偲在公共场合主动搂住他。
“那你把号码发给我吧，我去问问是不是熟人。”俞偲叹息一声，“你有防范意识当然很好，但我在A市不偷不抢，怎么会有人摸到老家找我？”
这回徐宛听见了从他手机里传来的少女的叫骂。
清甜的嗓音，依旧难懂的方言，随后便挂了电话。
俞偲无奈地把手机塞回口袋，耸耸肩：“是蕊蕊。”
猜到了。
徐宛苦中作乐地想，妹妹可比他有警惕心得多，接到陌生电话都会一五一十告诉哥哥。
你看，你的家人们是何等地信服你啊。
“那就去吃饭吧。”徐宛说，但俞偲的手机紧接着便震动一下，是俞蕊发来了那个号码。
俞偲下意识想摸手机，徐宛按住他的手，三人都被此举惊了一瞬。
徐宛眨眨眼，慌乱地收回手，扬起笑道：“我是说，吃饭……就专心吃饭吧？”
俞偲静静地看着他，傅庭安自觉先走了几步，留下两人单独相处。
那一瞬间，徐宛感觉俞偲就快问出来了。
俞偲已经没有再隐藏他的好奇，他的脸上已经浮现了怀疑的神色。
但他想了想，顺从地收手，对徐宛点了点头，同样笑说：“听你的。”
徐宛笑容更大。
他有些庆幸，庆幸俞偲没有立刻发现，白清扬已经找到了他的家人。
……又有些隐秘的、不可深思的怨恨。
如果你再追问一句就好了。
如果你再追问一句，我就可以向你哭诉我经历的全部，我就可以告诉你，白清扬是何等恶劣的混蛋。
如果你再追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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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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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再是完美的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标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