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宠物》狎笑厌酒

7、第 7 章

　　午后的空气闷热，尤其是雨前。

　　里奇扯了扯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路过那座地下室的时候，半地下的窗户吹出一阵凉风，混合着昨天约翰大叔准备的那种草木香料的馥郁冷香，里奇舒爽地呼出了一大口气。

　　“中午好啊，先生。”里奇微微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对着窗户里面打招呼，他站在耀眼的阳光下，只见到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没有任何回应。

　　可能那位非人类的先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跟他打招呼？或者他听不懂英语呢？

　　里奇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开口说话的时候，里面传出来金属的敲击声，好像手指或者额头撞在铁笼上，紧接着是一声非常低的呼气声，就像是一个人悠悠转醒。

　　传说中似乎有吸血鬼是昼伏夜出的习惯，里奇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扰了别人的午休，连忙开口道歉，“吵醒您，非常抱歉先生，我这就走了，请您继续休息。”说完垫着脚悄声离开，就连折返的时候都是特意绕开这座建筑走的，小心得犹如一头年幼的惊鹿。

　　等里奇牵着驴子车到后门的时候，老约翰已经在门外的树下等他了。

　　老约翰将草帽戴在头上，扶着腰慢腾腾爬上驴车。

　　“你带着一桶水做什么？”老约翰问。

　　里奇笑着拍了拍前面的驴子，“这是强尼的水，强尼如果一会渴了可以喝一些。”

　　老约翰嗤笑一声，“你可不要把你泛滥的善心放在男爵的宠物身上，马儿和驴子是家畜，那个东西可是实打实的邪恶的野兽。”

　　里奇只是笑着点点头，不做其他解释。

　　男爵的府邸距离里奇打草的山坡不远，里奇和老约翰很快就到了。

　　里奇利落地跳下车子，牵着强尼找了一棵大树拴好，摸着驴子的脸说，“伙计，我们去打草你自己在这里休息一下。”

　　约翰从车上拿下来打草的刀子，“你怎么还把驴子从车上卸下来？”

　　“强尼不喜欢套在车上，那样会让他感到很累。”里奇一边解释一边将水桶放在驴子旁边。

　　两个人打草确实比里奇一个人快很多，初夏的草刚刚长成，水嫩嫩的。

　　“半个月前这里的草还很矮，没想到这么快就长了这么高。”里奇一边割草一边说，“原本我还以为我们要很晚才能回去，我还跟萨拉大妈说不用准备我们的晚饭，现在看来应该不用很晚，可能就要没晚饭吃了，唉。”

　　“萨拉一定会准备的，我们早点回去可能还能吃到热的香蕉派。”老约翰自信的说。

　　“您怎么知道萨拉大妈晚餐会做香蕉派呢？”

　　“前几天码头到了很多香蕉，今天上午才送到男爵府上几箱子，这么多香蕉，今天中午不是香蕉派的话，萨拉晚餐一定会做。”约翰看里奇一眼，补充道，“萨拉最喜欢香蕉派了。”

　　里奇“哦”一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从来不知道萨拉大妈喜欢吃香蕉派，但是，”里奇想了想又说，“香蕉很多么，这么多香蕉派需要很多香蕉吧？”

　　约翰摇摇头，“萨拉确实很久没做香蕉派了，她不会做太多的，应该是晚饭后自己在厨房偷偷做几个，等你回去了让你带回家一个吧。”

　　“哇，真的么？”里奇笑起来，“那可太棒了，萨拉大妈最喜欢的香蕉派，我妈妈一定也会非常喜欢。”

　　约翰点头，“萨拉做的香蕉派从来都非常受欢迎。”

　　“约翰大叔您真的是非常了解萨拉大妈啊，您如果回家了，萨拉大妈一定也非常伤心。”里奇说。

　　老约翰低着头没有说话。

　　里奇回过头，老约翰突然站起身子。

　　“等再过三个月，前面的山坡上会开满红花石蒜。”老约翰看着前方那片绿油油的山坡说道。

　　里奇点点头，也看向那片山坡，“我见到过这附近有山坡开那种花，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植物，居然只有这附近有，真的很奇怪。”

　　约翰抿着嘴巴慢慢坐在地上。

　　里奇以为他累了，递过去一个水壶，“您可以去强尼那棵树下休息。”

　　傍晚里奇回到后院时候，萨拉大妈真的做了香蕉派给里奇，里奇因为早晨杰克大叔说要租给他们新房子的事情急着回家告诉妈妈，所以揣着香蕉派便急忙忙跑回家。

　　“里奇你今天回来这么晚，”丽娜似乎正在刷洗餐具，偏过头咳了一声，“你爸爸和弟弟妹妹都吃完了晚餐，我给你留了一些。”

　　里奇笑嘻嘻地掏出一个还温热的香蕉派，“原来大家都吃饱了呀，那这个香蕉派只能我一个人吃了，太可惜了。”

　　弟弟妹妹一听哥哥带回来了甜点都一哄而上，卡特无奈拿起小刀子开始给两个年幼的孩子切派。

　　正在丽娜笑吟吟看着两个孩子举着香蕉派大快朵颐的时候，小里奇挠挠头，“爸爸妈妈，今天早晨，我碰上了杰克大叔，他说他的一个乡下亲戚要出租一套房子，连带牲畜棚和一小块农场还有一些牲畜，和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价钱差不多，杰克大叔说因为亲戚搬走了为了照顾动物们，所以很着急租出去，如果我们过去可以晚一些时间再交房租，毕竟现在是杰克大叔在照看。”

　　卡特挠挠下巴，“听上去还不错。”

　　丽娜擦擦沾湿的双手，咳了咳，提出自己的担忧，“我们还没有看到房子，我们可以照顾这些动物没错，可是它们饲料以及日常开支也是一笔很不小的开支。”

　　“啊，对，杰克大叔还说了，”里奇补充道，“他的亲戚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为了照顾这些动物，所以提出了如果动物繁殖了，幼崽以及蛋就归我们。”

　　“真的么？”丽娜点点头，掩着嘴巴，“咳咳，那真是太好了，杰克可真是个好人。”

　　卡特似乎也很感兴趣，“那么周末我们一家人去看看农场怎么样？”

　　所有人都表示赞同，里奇笑笑，“那我明天告诉一声杰克大叔。”

　　卡特摇摇头，“不不，还是我明天去跟杰克说。”

　　“那好吧，爸爸你不要忘记了。”里奇也拿起来一块冒着热气的香蕉派，酥脆的外皮包裹着甜腻浓稠的香蕉馅料，好吃得里奇将双眼都眯了起来。

　　餐桌旁的小竹筐里有丽娜缝制的帽子，里奇问，“妈妈，朱蒂夫人的帽子您还没做好么？”

　　丽娜坐在餐桌边，随手整理自己的针线，“已经做好了，这是其他夫人的。”

　　里奇看着她变形肿大的手，“妈妈您的手不太灵便，眼睛又不好，以后不要再做帽子了。”

　　丽娜放下竹篮，“我跟几位夫人说过了，以后不会再做帽子了，这是之前就答应好的，夫人的定金我都已经收下了，所以必须要做。”

　　里奇放下了心，看见帽子上一朵奇怪的红色花朵。

　　那花朵就像是鲜血一样红，肆意又张扬，若不是看到一根绿色茎，里奇差点以为这是被溅起的血迹。

　　“妈妈，这是红花石蒜么？”

　　丽娜点点头，咳嗽了一声，“你居然还记得这花的名字啊。”

　　里奇一边品尝着甜糯的香蕉派，一边说，“当然记得，我经常去打草的那片山坡不远处也有一大片的红花石蒜，别的地方似乎很少见，但是约翰大叔居然也知道这花。”

　　“哈哈，”卡特笑笑，“老约翰当然知道了，那就是他种下的。”

　　“嗯？”里奇回过头问爸爸，“那些花是约翰大叔种的？”

　　卡特点头，“是呀，最早时候，我和老约翰也是在工作时候认识的，我邀请他来家里吃饭时候，他见到你妈妈种的红花石蒜非常喜欢，执意要买，你妈妈就送了他几棵。”

　　“那您怎么知道那片山坡上的花是约翰大叔种的呢？他这么喜欢这花怎么会种在山坡上？”里奇又问。

　　“因为那些花是我从中国带来的，”丽娜解释说，“在这个国家，是没有这种花的。”

　　里奇怔愣了好一会儿，看着手里的香蕉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