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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学骑马(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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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能这么狠心!”
“狠心的人多了,有的人,连亲生女儿的骨头都能全部拧碎呢。”说这话的是陈屏莎,她还压在蛇女身上不让她动弹,垂着头看不到正脸。
房内一时安静,几个各有心思,琼华则是想起来自己爹娘,真算起来,自己反倒还算是幸运的,虽然亲爹不管,亲娘不爱,但至少衣食无忧,平安长到这么大。
过了一会,明二又说:“就是不知道这丫头以后怎么办,双腿废了,又听不懂人话,体内还带毒……”
琼华有些不忍心,问道:“有这种残忍的法子制蛇女,知府不管吗?”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蛇美人据说是路过的行客当作稀罕玩意赠给知府大人的,追踪起来也只能查到密林那边,再深查就跟南疆那边沾了关系了,连知府也不好动手,这才当成一个烫手山芋送给了主子。”
琼华听得怔愣,她一直只知道善恶有报,国有国法,从不曾想过国家之间的纷争。
“夫人要是好奇,就等明三回来问她,应该快回来了。”明一在旁边补上这一句。
明三因为上次办事不利,被打发去查这件事了,临走前还特意找明二讨了不少灵丹妙药,就怕这一去不能完整得回来了。
“行了,翻过来。”明二指使着陈屏莎把蛇女翻了过来,继续燎着。她手上全是粘液,甚至还有一些沾上了脸颊。
“我接触得多了,不碍事。”明二见琼华盯着她的手面露担忧,微微一笑解释着,“等下我再把她手指裁一下,保管她除了双腿,怎么看都能和正常人无异。”
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彻底把这蛇尾剥掉,只是蛇女下半身已经没有完整的皮肤了,一片焦黑,被抹上了厚厚一层药粉。
做完这些,明二说道:“近日每天都要针灸一次,还得喝上个把月的药。”
蛇女乍一失去蛇尾,又离开了熟悉的水缸,整个人狂躁如野兽,不断地挣扎,被明二一掌打晕了过去。
几个小丫鬟看着害怕,都不愿意近身照顾她,个个可怜巴巴地盯着琼华,最后还是陈屏莎主动请缨,“我来吧,左右我和她是一同被送进来,怪可怜的。”
这句“怪可怜”的,也不知是在说蛇女还是她自己。
待回了自己的院子里,琼华还在想那可怜的蛇女,明一忽地出声道:“夫人可看出怪异之处?”
琼华有些不确定,奇试探着说道:“可是那陈屏莎?”
她似乎对蛇美人关心过了头,见那蛊虫涌动的蛇肉也不觉得害怕,待明二剥了那蛇尾,她甚至看着还有些感激。
“不仅如此,那蛇女发起疯来力气很大,我和明二也就罢了,她竟然也能按得蛇女动弹不得,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
“那有去查她吗?”琼华问道。
“查过了,说是自小被卖到秦楼楚馆的艺妓,身份确实没有问题。”
明一答完,和琼华请示道:“前些日子,府内常莫名有人昏睡,英管事仔细盘查了一番之后这状况又消失了,为确保安全,近日恐怕要多安排些人手值夜,还请郡主莫怪。”
这些琼华不懂,也知道她们是好意,便由着他们做主。
她想等霍陵回来和他说说今日所见呢,结果只等来一个送信人说今日要晚些回来,不必等他了。
一连几天都没怎么见到人,琼华有些气恼,觉得他好像在躲着自己,特意算了算日子,终于在某天天微亮时候逮到了人。
前一天她特意睡饱了,这天隐约听到一点响动,立马醒了过来,马上喊了一声:“霍陵!”
掀了被子,鞋也不穿就跑到了外间,果然看到霍陵已经穿戴整齐,看样子是打算出门了。
她出来的匆忙,亵衣歪了一些露出雪白的肩颈,看得霍陵呼吸一滞,视线立马移开,就看到她光着的莹白双脚,立马走近了道:“怎么不穿鞋?”
琼华怕他走了,一把抓住了他手腕,不答反问:“我算了日子,今日不是休沐吗,你这是要去哪?”
休沐也能去军营的,更何况秦司横家里出了点事,军营更需要他多帮忙看着点。
他这话说出口,又被琼华追问:“那你就不管我了吗,你有多久没有好好在家了?”
她觉得有些委屈,直接就问出了心里话,全然没发现这话有多理直气壮,有多亲密。
霍陵哪受得了这个,瞬间缴械投降,“……那我今日不出去了。”
见她脸上还带着气,比刚成亲那会不知道活波了多少,他心里十分欣慰,动了动手腕把人往内间牵去,道:“你再睡会,我去耍下枪。”
琼华眼睛亮了,她还没见过霍陵耍枪,被人拉着坐在了床上也不松手,说道:“那你等我一下,等我穿好衣服让我看看。”
内间弥漫着姑娘家气息,霍陵急忙应了才被放了出来。
这时时辰还早,天都没怎么亮,云珠还没过来伺候,他自己洗漱好了又给琼华打了水,阻拦了早起的丫鬟自己给送了进屋。
琼华也只简单梳了几下头发,半披在肩上,坐在门口连廊上看他耍枪。
他穿着一如往常的劲装,手持一把长/枪,上面挂着一缕红缨,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银色枪头恍若带着寒光一般,一挑一刺间让人不敢直视。
琼华看不懂,就是觉得很有气势,很英气,托着腮帮子看得入迷。
等霍陵耍了一会收了枪,立马跑了过去,给他递上手帕,还小心地摸了一把长/枪。
“往日怎么不见你耍枪?”
霍陵拿着她绣着花的帕子小心擦汗呢,回她道:“往日去军营耍的,那边每日都有晨练……对了,秦将军的夫人说过几日来访。”
“啊?”琼华有些惊讶,到兖州已有一段时日,她还未认识府中之外的人呢。
“不用担忧,她常年随军上阵,为人直爽,很好相处的。”
霍陵本意是想安慰她不用怕,结果琼华一听这话又多想了,别人家的夫人都敢上阵杀敌,她却连骑马都不会。
刚好霍陵承诺过教她骑马,就准备今日去城外试试。
早先琼华在京中时也没什么闺中密友,乍一听有人要来拜访她,一路上都在和霍陵打听魏琴的事情。
得知她与秦司横青梅竹马,眼底尽是艳羡。
又听霍陵说起刚到兖州那会,秦司横中蛊毒的事情,听得一愣一愣的,追问道:“始作俑者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他接触过的人太多,一时没有头绪。”霍陵道,“秦夫人很早就想来看你了,但不巧的是他家一个小辈莫名失踪了,这段时间为了找他焦头烂额,所以一直没能空出时间来。”
借着这个,又跟她说起了秦桥,“十三四岁,不爱读书,就喜欢舞刀弄枪,这次好像也是因为不想读书,翻/墙跑出去,结果人就找不到了。”
见琼华听得认真,他觉得有些好笑,道:“你也不比他大几岁,到时候要是见到他,可就是姐姐了。”
琼华脸上一红,小声说道:“胡说,我怎么算都该是他长辈才对。”
城外人烟稀少,草木茂盛,微风习习,比城中要清凉许多。随行的云珠等人各自散开玩耍去了。
霍陵把人抱上了自己的高头大马,在一旁扶着人慢慢走。
琼华本来还有点害怕,颤颤巍巍地走了一会,才稍微适应了,不时还敢松开一只手抚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走着走着就笑了:“这哪里是骑马啊,你可别说你自己跑马也是这样慢吞吞的。”
那当然不是,这不是怕她第一次骑马害怕吗。
“我也想和云珠他们那样跑快一些。”
“也行。”霍陵松开了扶着她的手,一手按在马背上,一脚蹬上马鞍,眨眼间就翻身上了马背,坐在了琼华身后。
换来了琼华一声惊呼。
“不是要跑马吗?”
琼华努力忽视后背传来的热腾腾的气息,又感觉手中缰绳被人接了过去,霍陵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坐稳了?”
待她点了头,霍陵双腿一夹,马儿就奔跑了起来,琼华猝不及防往后倒去,靠在了身后坚实的胸膛上。
这一跑起来,风带着不知何处飘来的花香袭来,贴着耳际发间吹起来十分舒服,琼华也慢慢放松起来,心中有无限畅快。
腰间有力的胳膊带着十足的安全感,她扶着那胳膊,扭着头冲霍陵笑喊道:“再跑快一点嘛。”
马儿又快了些,她惊呼一声笑了出来,难得开怀。
“别灌了风了。”霍陵叮嘱了她一声,被她笑眼一瞄就消了声,乖乖做个马夫。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了一处小河边才停了下来,霍陵把人扶下马道:“歇会吧,晚上腿该疼了。”
多半已经被磨破皮了。
河边阴凉,河水清澈见底,不时能看到鱼儿畅游,琼华这时完全暴露了被压抑着的孩童玩性,折了根柳条在河边拍打着水面,惊动了好几条鱼虾,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自己发梢也不在意。
“看那条鱼!好大一条鱼!”她头也不回扯着霍陵衣角让他看。
“我去给你捉上来。”
琼华眼睛亮晶晶地扭头看他,“你还会捉鱼?”
那必须会。
“你不故意敲水面把鱼吓跑,就能给你捉到。”琼华马上把手里的枝条扔开了。
可爱。
霍陵声音轻柔,跟哄孩子一样说:“捉上来给你做烤鱼。”
这厢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水,琼华忽然叫了一声,“那是什么?”
霍陵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人影顺着河流正慢慢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