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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   天气渐冷,虽然许念芙今天精神很好,但萧璟还是没有同意她离开凤仪宫到外面走走,只是陪着她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后就又回了宫里。

      许念芙坐在小榻上,面前摆着的是前段时间在丞相府许夫人带着她和红袖红菱一起准备的小孩子的衣服。

      “璟哥,我还没问过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许念芙提着手里的红色小衣看向坐在她对面看奏章的萧璟。

      萧璟抬眼看向她:“你问过,只是你不记得了。”

      许念芙挑眉,有些好奇:“我问过?那你怎么回答的?”

      “前年渠王妃诞下嫡子,渠王上奏请封世子时你问过我。”萧璟放下奏章解释道,“我的答案一直没变,只要是阿芙生的,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我都喜欢,我都疼爱。”

      许念芙动了动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向萧璟的眼神有些惊讶,带着调侃道:“那要真的是个公主不是皇子,你的皇位可就后继无人。”

      萧璟眸光微闪,他没有接许念芙的话,而是反问:“阿芙,你想我们的孩子做皇帝吗?”

      许念芙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萧璟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萧璟也没有催促,只是看着她,眼神里藏着些认真和忐忑。

      许念芙醒着的时候,只要萧璟陪着,殿中一般就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在外面不打扰,现在殿中也只有他们连个人,说话也不必避着谁。

      许念芙放下手里的小衣,神情严谨了些,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这个过程其实不久,但萧璟心中藏着事情,所以在他眼里许念芙这个思考的过程好像过去了许久。

      阳光穿过窗户刚好照在许念芙半边身体上,晒得她浑身暖洋洋的,连看向萧璟的眼睛里都好像藏着温暖。

      “我希望……”许念芙慢悠悠的说这话,但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坚定,“我的孩子能快快乐乐的长大,不用他们富贵滔天,权势逼人,只要他们过得快乐轻松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萧璟静静的听着,眉眼唇边带着笑意,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许念芙会这样说一样。

      “虽然我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记忆,但是璟哥,我记得你说过,当皇帝是你的责任但不是你所愿,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快乐就好。”许念芙认真道,“但是他们也是你的孩子,如果有一天你需要他们像你一样去承担这个责任,那我也不会有任何怨怼,因为他们姓萧,是皇家的孩子,我会希望他们能像他们的父亲一样。”

      萧璟眸光闪动,看着许念芙的眼睛里好像藏着无数的话,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好,我明白了他们会像你所想的一样长大的。”

      许念芙弯了眉眼。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许念芙便撑不住昏昏欲睡,最后还是萧璟将她送回寝殿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后才离开。

      离开寝殿后萧璟直接回了偏殿,但他没有继续看奏章。紧要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剩下的东西都不急于一时,所以他现在能干点自己相干的事情。

      萧璟在偏殿待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殿中光线黯淡,高禄带着人将烛台点亮,又亲自端着一盏灯放在书桌上,桌上多出来一盏灯,连光线都明亮了不少。

      高禄将烛台放下就想退后,以免打扰到萧璟,但没想到他只退开了一步便被叫住。

      “高禄 。”萧璟将手里的东西递出去,“把这两张图纸送去制造司,让他们每样打造两份,尽快但要最好。”

      高禄瞟了一眼萧璟递给他的图纸,有些惊讶的看向起身揉肩的萧璟:“这是……”

      剩下的话被他咽了下去,临走前向萧璟道:“奴才一定将圣上的意思传达给他们。”

      萧璟随意的摆摆手,一边重新换上新的纸。

      月上梢头,高禄亲自带着图纸送去制造司。

      晚上的制造司没有白天时人多,但依旧有人留守。见高禄过来,连忙迎上前去,脸上挂着笑,语气中满是惶恐。

      “高公公怎么亲自来了!可是圣上有什么吩咐?”

      高禄看了一眼他,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们司监可在?”

      听高禄问起司监,这人小心回话:“今日司监不当值,早早的便回去了。”

      见高禄皱起眉头,面色也变得也不好看起来,他赶紧又说道:“不过副司监在的,可要让人去叫?”

      高禄不动声色的看了这人一眼:“不必,明日还请告诉司监一声我来过。”

      说完等这人应下后,高禄便又揣着图纸离开制造司。

      朝堂上拉帮结派,高禄知道的不多,但哪些人大约附庸着谁,他还是知道一点的,比如这位副司监。

      萧璟在偏殿忙碌了一夜,连睡觉也只是在偏殿的床榻上将就了一下,没等他休息多久便又要去上朝。

      但上朝前萧璟还是去寝殿看了一眼许念芙,见她还没醒便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的枕边,能让许念芙一醒来就看见。

      萧璟坐在床榻边,一只手隔着被子抚在许念芙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神温柔,临走前又在许念芙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

      冯德明站在一众朝臣中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热汗,握着笏板的手心满是潮湿,低垂着的眼睛不时往樊国公那边悄悄看去,好像在等一个指令,只要这个指令一下,他就能冲锋陷阵。

      就在他第二十三次往樊国公那边看去时,被他注视着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樊国公只是微微偏过身体,然后不动神色的看了冯德明一眼便又在无人察觉的时候迅速收回了视线。

      但被他看了一眼的冯德明,却反应极大的浑身一震。

      “冯尚书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被点名的冯德明心中一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有了行动。

      “臣、臣……”冯德明躬着身体,头也不敢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臣确实有事要奏。”

      萧璟表情未变,只是带着些疑惑的“哦”了一声。

      既然开了口,后面的话也就不再是什么困难事。
      冯德明眼一闭心一狠,朗声道:“圣上即位多年,但后宫一直空置,圣上与皇后娘娘琴瑟和鸣,臣等本不该多嘴,但皇嗣事大,臣恳请圣上……”

      冯德明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声轻笑。

      声音不大,但冯德明的话就是被这声轻笑堵在了喉咙中,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发出声响的是坐在上首龙椅上的萧璟。

      “冯尚书……”萧璟语调透着慵懒,唇瓣启合间吐出三字,“朕今年二十有五,你这么着急,是怕朕活不过今年吗?”
      说到后面,萧璟语调一变,连带着眼神也变得锋利无比,好像变成了利箭,直直刺向下面的冯德明和藏在他背后没有站出来的人身上。

      如今虽才九月,但离过年也不过只有三月多几天。

      冯德明虽然想过萧璟会生气,但没想到萧璟会说出这样的话,给他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这帽子压得冯德明两股战战一个没站稳跪了下去,再开口时,声音里都透着颤抖:“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璟语调又变得平和,好像真的在询问他的真实意思一般。

      冯德明本想作罢,但想到樊国公的交代,又想着萧璟即使再生气,已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对自己做什么,便又放下一点心。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上面端坐的萧璟,言辞中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关心圣上,关心皇室的忠臣:“臣的意思是,圣上后宫空置,选秀也罢弃多年,不如今年重启,为后宫添置一些新人,这样皇后娘娘也能有人作陪,不至于过于无聊。”

      萧璟垂眼看着面前摆着的奏章,在其他人眼里便是他有在认真听冯德明的建议,但没人能看见,他垂下的眼睛里满是被遮盖的戾气,捏着奏章的手也微微收紧,捏的边缘发皱。

      冯德明说完便有些忐忑的看向萧璟,见他许久没有说话,看起来好像是在思考他的提议一般,心中不免一喜。

      “冯尚书的记性是不是不太好了?”没等萧璟开口说什么,众人便听见站在百官最前面传来一个的声音。

      樊国公和冯德明也朝着开口的人看去。

      徐文康身姿挺拔,犹如青松一般不卑不亢的站在前面,被多人用不同的隐晦眼神注视打量着也丝毫不怯,反而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许丞相这是什么意思?”开口的是樊国公。
      他让冯德明在朝堂上提选秀之事,自然也想到最会开口阻止的人是谁。选秀唯一有损的就是皇后的利益,而皇后又是丞相许文康的女儿,许文康自然不会答应重启选秀一事。

      “没什么意思。”许文康连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冯大人是礼部尚书,选秀一事历来由礼部负责,虽然已经许多年没有选秀,但毕竟是职责之内的事情,怎么能连时间都不记得呢?”

      樊国公还没反应过来许文康的意思,但冯德明已经明白许文康想说什么了,顿时想张嘴反驳,但还没等他开口,便听许文康继续道——

      “选秀一般在正月时开始,但如今才九月,冯大人便急着提选秀,难道不是记性不好忘了时间吗?还是说冯大人有别的想法?”许文康语带嘲讽。

      冯德明喉间一哽,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被人堵了回去。

      “臣想冯大人应该不是记性不好,记错了时间,或许是急着从中谋利吧。”又有人从队列中站了出来,“圣上,臣要参奏礼部尚书冯德明,贪墨、受贿、以权谋私、买卖官职。”

      “梁溪!”冯德明又惊又恐的侧身看向后面说话的人,嘶吼出声,随即又朝着上首的萧璟看去,忙不迭的说着,“圣上,他这是污蔑!您不能信啊圣上!臣对圣上之心日月可鉴!”

      从冯德明开始说话后萧璟便垂着眼不再说话,只是唇边含着隐隐的没人能看出来的笑意,但现在,这笑意好像被不停放大一般。

      萧璟没有看在不停说着自己是无辜的冯德明,而是先看向站在人群中的樊国公,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他的脸,似乎想从上面看出点什么。
      直到跪在下面的冯德明声音嘶哑,除了‘无辜’和‘污蔑’再也说不出其他什么,萧璟才转移视线看向站在冯德明斜后面面无表情的礼部侍郎梁溪。

      萧璟问:“可有证据?”

      冯德明一边回忆自己做过的事,一边祈祷梁溪没有证据。

      但事情并没有朝着他所期盼的方向去。

      梁溪说:“有。”

      仅仅一个字,仿佛压垮了冯德明的脊梁,将他狠狠压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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