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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盛世宠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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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上朝的钟声敲响,朝臣们整了整衣衫,如流水般有序的埋入朝殿。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唱太监高唱声响起,文武百官纷纷撩起官袍下摆跪地行礼,以头抢地。
齐郸从殿外踩着重重的的步伐迈入大殿,明黄色的龙袍穿梭过殿内鲜红的地毯,卷起如海浪般层层波涛翻滚。
百官们只见龙靴从身侧走过,低垂着头看不见齐郸的神情,但他重重的脚步声也仿佛踩在他们的心尖上,戾气深深。
官员们当即意识到,皇帝此时余怒未消。
血洗宫闱一夜,玄天门台前的鲜血还未干涸,可皇帝并没有因为斩杀了数十个贪官而云销雨霁,心情变得平缓,依旧是强压着怒气的状态。
“众卿平身。”
太监总管郑恩一甩拂尘高喝,“有本齐奏,无事退朝。”
有那胆大的小心翼翼抬起眼皮偷觑齐郸的脸色,见他阴沉的模样,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能站在朝堂上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子,早已把察言观色这一技能修炼到了极致,原本还想针对昨夜之事上奏规劝的御史们不约而同的绷紧了皮,打死不肯出头了。
皇帝杀的虽然是有罪之人,可这等冷酷的手段却震慑着所有人,文武朝臣们实在是对此心有余悸。
尤其是眼瞅着皇帝仿佛压抑着暴风雨的阴沉神色,谁也不傻子,更没有为他人做嫁衣的奉献精神,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一时之间,殿内鸦雀无声。
气氛压抑。
“看来诸位爱卿是无事要启奏咯?”
齐郸居高临下坐在龙椅之上,将所有人各异的脸色看在眼里,不由冷哼一声,“爱卿们无话可禀,朕却有话要说。”
齐郸伸出手,郑恩忙不迭的躬身弯腰将一打欠条恭敬呈上。
“郑恩,把你手中的借款条子念给诸位大臣听。”
郑恩躬身行礼,举起手中的借款条子张口就念:“某年某月某日,柳相于国库借款一千两纹银、兵部尚书周……”
他的念读声抑扬顿挫,声音洪亮,随着他一个个报出欠款的官员名字,站在这里的官员但凡有名有姓、位高权重者各个都不止一张借款单,借款高达数十万白银。
在场的文武百官脸色青青紫紫,煞是好看。
此时就是傻子也该看明白了,皇帝这是来势汹汹。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新帝如今这是要对前朝旧臣下手了。
“好家伙,”齐郸等郑恩念完,阴阳怪气的开口,“朕看了户部呈上来到这两年的国库收入,对比这些借款,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啊!国库一年的税收都没百官借出去的多,而且是只借不还,敢情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把国库给当成自个家里的钱袋子了啊?!”
齐郸提起这茬就来气,不看不知道,这一看险些没把他气出好歹来!
要不是老皇帝死得早,他真想把人从坟里挖出来问问,老皇帝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自己的妃嫔和亲儿子在宫中挨饿受冻,他倒是大方把国库的钱分给朝臣使用,三句迷魂汤下肚,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这官当得,朕都想跟你们换换位置了,这日子可比朕这个身无分文的穷皇帝还舒坦,朕都怀疑,这天下是齐家的天下是朕的天下,还是你们这群文武百官的天下?!”
“皇上慎言!”
此等诛心之言一出,所有朝臣皆脸色大变,纷纷下跪磕头表清白,“臣等对大魏忠心耿耿,绝无叛逆之心!”
齐郸嗤笑道:“朕不是先帝那等好性儿,你们上下嘴皮子一张,什么都由你们说了算。朕也不妨直说,我齐郸就是心狠手辣,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宁可我负天下人也绝不叫人欺我辱我!敢拿朕当傻子耍的,尸身还热乎着呢!”
在这个世界上能叫他心甘情愿当傻子的唯有季嫣一人。
至于他们,那还不够格!
他锐利阴狠的目光一一审视过在场所有的官员,重点在几个大腹便便的官员身上定格,直看得朝臣两股颤颤。
“说起来也是可笑,昨儿个朕心血来潮查看了内务府道账本,才知道原来朕的平日里吃的一个鸡蛋都要数十两纹银,也不知是这蛋镶了银还是镀了金。朕顿顿千两纹银,如此穷奢极欲的生活把自个私库给败得精光,可内务府那些官员们同样顿顿大鱼大肉反倒攒下千万家私,也不知其中是和缘由啊?爱卿们可知?”
“朕看诸位每年都要从国库借少则数千多则数万辆纹银,也不知是何等奢靡的生活才需要如此多的银钱来维持?不如爱卿们跟朕好好说说?”
话语里难掩杀意。
满地跪拜的朝臣中,有那胆儿小的腿肚都开始哆嗦起来。
“朕也不跟你们说虚的,限你们在今日之内将借款还清,否则休怪朕不留情面。”
“皇上,允许朝臣借款乃是先帝所下之意。”柳相乃是三朝元老,可以说是权倾朝野,朝中几乎有半数朝臣都是他的得意门生,仗着势力不凡,他颤颤巍巍的从队伍中走出,“先皇尸骨未寒,圣上这就急着要改先皇遗旨了吗?民间尚有三年不改父志之说,此乃孝道。”
齐郸挑了挑眉,不怒反笑。
“柳相说得好!”
这指桑骂槐的水平还真厉害,拐着弯骂他不孝呢。齐郸也不跟他扯嘴皮子,文人的嘴巴可不是他这个没认识多少字的皇帝能比的,他早就料到这事儿没这么顺利,早有应对。
他望向郑恩。
郑恩领会到他意思恭敬道:“皇上,御林军首领已在殿外复命。”
“让他进来。”
齐郸唇边勾起弧度,这深深的笑意让柳相心头一个咯噔,浓郁的不详涌现。
“宣御林军首领觐见。”
一声令下,御林军首领腰间悬挂着寒芒冷冽的长刀,手中提着一个包袱大步而入。
刀尖上鲜红淋漓的鲜血随着他阔步向前的脚步而滴滴滑落,殷红的血色触目惊心。
“臣幸不辱命。”
他进殿跪下,手中的包裹一扬,露出里头惨白的头颅,“臣已领兵查抄柳相府,共查抄黄金三百万辆,白银七千八百九十六两,其余珍宝无数,此乃清单。臣执法途中,此人连番阻扰,抗旨不尊,臣已就地格杀。”
“儿啊……”柳相惊恐的目光落在布包里的头颅上,两眼一黑直接晕眩过去,那是他的老来子,他一脉单传的独子啊:“吾儿!”
“朕竟不知,当年上京赶考的盘缠都要村人凑齐的柳相在短短三十年功夫,竟能攒下如此家财,与那些内务府的官员倒是一脉相承的能耐人啊……”
齐郸意味深长的说道。
都说杀鸡儆猴,这有什么意思?他要做就直接把猴给杀了,看哪个鸡不怕死还敢冒头!
“拖出去,斩首示众。”
当下便有侍卫汹汹而入,拖了人就走。
“还有谁不想还借款的?”
这一出的效果惊人,朝堂之上一片死寂,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齐郸不光手段雷霆,行事更是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一个措手不及将朝中最大的势力给掰倒了!
势力再大又如何?权势滔天又如何?没了独子没了命,什么都是空的!
可怜柳相一世英名,临到老竟然背负着骂名惨死,这下子谁还敢看轻齐郸?
剩下手握兵权的兵部尚书周大人更是惊惧不已,他怎么也料想不到这新帝出手果断,哪里还敢再有异议?
朝臣们吓破了胆儿,齐郸冷笑了两声:“既然都没问题,就这么定了。若是有人还不出欠款的,御林军就在诸位爱卿家门口守着,随时可以助诸位爱卿一臂之力。”
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朝臣们:……脸都是绿的。
怎么会摊上这么个一言不合就抄家砍头的皇帝?而且还一点都不爱惜自身的羽毛和名声!
“至于季老大人欠下国库的九千两白银,”
齐郸拍拍手,立刻有太监抬了一箱银钱上殿,“朕替季家还了,就当是朕孝敬岳家的。”
霎时,无数双眼睛如利剑般直直射向季守德父子两人。
皇上是跟他们季家有仇吗?还是嫌他们日子过的太滋润了?
他季家宁愿不要这个优待啊!
被皇帝当众点名,这一波仇恨值真是拉得稳如泰山,坑得季守德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对上朝臣们如芒刺般阴测测的目光,季守德简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活似抽风。他险些哭出来,季家上辈子到底是是造了什么孽啊!
救命!
可饶了他们吧!
皇上啊,求您行行好,季家真的受不起您这么大的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