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红色植物

8、第 8 章

　　江临风的学习能力很强，在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掌握了许多工作方法，陆永嘉也越来越倚重他，交给他许多重要工作。

　　调查公司大多数的工作很无聊，也许是从早到晚蹲守在店门口数进店人数，一数就是一个星期。也许是藏在工厂门口，观察公司进出货的车辆……

　　最后，获得海量数据，并分析出有用的情报。

　　即使陆永嘉以此为生，也有被重复工作弄烦的时候，但是江临风却从未抱怨过，派他蹲守调查十五天结束的时候，他的状态与第一天的第一个小时别无二致。

　　“他就好像一台无情的机器，敲定好程序之后，损坏之前，他会一直按程序运行下去，直到新的指令。

　　陆永嘉不知道应该同情他还是应该羡慕他。

　　人总会有不想做却又必须做的事情。

　　但是一个人活得连一点情绪都没有，人生岂不是过于平淡，无喜无悲？

　　难道江临风是佛祖转世？

　　不对，佛祖还有金刚怒目的时候，江临风就好像是世界的旁观者。

　　“你不会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吧？”陆永嘉开玩笑。

　　“不是。”

　　毫不意外的正确答案。

　　陆永嘉暗暗猜测，江临风不懂什么叫开玩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如同机器人一般的江临风发生了一点点的改变，他会对陆永嘉很在意，她回来迟了，他会打电话过去，她眉头稍微皱皱，他就会迅速判断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X29大脑各项数值的波动与陆永嘉高度相关。”
　　“现在进行刺激性试验。”
　　“是。“

　　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到了午餐时间，陆永嘉打开外卖软件，却发现提示用餐高峰期，预计要一个半小时才能送到。

　　最近的小吃店离公司只有三百米，如果不是下雨，走过去完全不是问题。

　　陆永嘉关上外卖软件，转头就看见江临风已经穿上外套，拿着雨伞：“想吃点什么？“

　　木讷归木讷，善解人意也是真的。

　　“瓦块鱼盖饭。“

　　江临风拎着打包好的盒饭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听见草丛里发出咪咪的叫声，一只浑身湿透的可怜小猫在草丛里钻出来，讨好的在江临风的脚下打转。

　　江临风想起陆永嘉很喜欢猫，总说想养一只，却没有机会，她总说养猫要看缘份，只有主动粘过来的猫，才是与人有缘，可以养，否则，就算喂再久，也喂不熟。

　　江临风蹲下身子，盯着它。

　　有人路过，也不由放慢了脚步，一个英俊的男人，一个可爱的小猫，多么有爱的画面。

　　就在此时，江临风的头忽然仿佛有一股微弱的电流蹿过，从神经中枢迅速传导至神经末梢。
　　他的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想站起来想跑，他以为自己已经用尽全力，却根本一动不动。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向小猫的脖子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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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永嘉整整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江临风回来。

　　“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

　　江临风没有回答，他木然地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陆永嘉面前的桌上，然后一步步挪到房间里。
　　“咔“的一声，他将门反锁了起来。

　　陆永嘉大惑不解，她看了一眼那个装着打包盒的塑料袋，却发现塑料袋的拎手上有红色的水渍。

　　是血！

　　难道江临风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

　　陆永嘉快步赶到门外，用力敲门：“江临风，你怎么了，你把门打开。“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

　　这道门是老式弹簧舌锁，陆永嘉抄起一把水果刀，用力将刀身对着锁舌所在的位置插下去，将门撬开。

　　屋里一片血腥，江临风将自己的头放在桌上，右手拿着一把尖利的剪刀，对着后脑某个位置反复扎，白衬衫的背后已经被鲜血浸透，被扎的位置皮肉翻起，已是惨不忍睹。

　　陆永嘉顾不得自己可能会受伤，冲过去用力去夺江临风手中的剪刀：“你在干什么！“

　　在抢夺中，剪刀划伤了陆永嘉的手掌，见到陆永嘉手掌中涌出的鲜血，江临风忽然松了手，他定定地看着她的手掌：“我伤了你，我……我真的伤人了……“

　　“不是，是我不小心，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要走了。“江临风踉跄着站起身跑出去，眼看着他就要冲出大门，忽然，他脚步一顿，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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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9居然产生了自毁意识？怎么没有人上报过这个风险？必须有人对此负责！赫尔墨斯，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从扬声器中传来一个年轻男子清朗的声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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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临风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不知名的仪器发出规律的声音，对他进行全面的生命体征监控。

　　在仪器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是满脸担忧的陆永嘉。

　　医生走过来，对他们说：“你已经好了，回家好好休息，不要洗澡不要洗头…… “

　　江临风摸了摸脑袋，那里已经被贴上了纱布。

　　陆永嘉看着他的动作：“感觉怎么样？你为什么突然要做这么吓人的事？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江临风没有回答，只是接过陆永嘉手中那一叠诊断报告，其中有一份是脑部CT报告，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脑瘤，没有异常阴影，什么都没有，包括那枚小小的，可以控制他行动的芯片。

　　那是一枚生物芯片，非常微小，小到肉眼都看不见。

　　却能让他不得不做出完全违背自己意志的事情。

　　江临风在账单的结尾扫了一眼总数，然后拿来手机，竟是要给陆永嘉转账。

　　“不着急，以后慢慢还。”陆永嘉不以为意。

　　江临风没有收回手机：“我要走了，结清比较好。”

　　“走？为什么？”陆永嘉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江临风：“不想上班。”

　　理由只有四个字，陆永嘉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

　　虽然很舍不得，但人各有志，也不好强求。

　　从医院出来便直接回到公司，江临风只把他仅有的两件衣服放在包里，拎起就要走。

　　忽然，门口有响动，裴简站在那里，看着江临风：“刚好，你也在这里，我有件委托，没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