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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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戎没多坐一会就走了，毕竟他还要顾忌一下周末。这周围一片平地也没棵树，两个人来往别撞上了。
燕草木一觉睡到下午太阳下山周末进门，我则是吃瓜吃葡萄吃了一个下午，瓜籽和葡萄籽让我组合起来摆出了芭蕉扇的造型，话唠兴致勃勃地指点我摆得更像点。
周末一进门正对的就是我摆出来的芭蕉扇，我问他像不像，他盯着看了一会，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很满意。话唠也很满意。
“燕草木？”周末看看我，又看看还在炕上呼呼大睡的驱蛇使。
我抬头看着周末点头。
周末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然后走近炕，在离炕还有两三步的时候，燕草木猛地弹起，站在炕上，盯着周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样眯着眼睛。
“你下来，炕都踩脏了。”我说。
停顿了这么一两秒之后，燕草木从炕上跳下来。周末没动，所以他站得离燕草木极近。
“人到了，那就出发？摆的不错。”燕草木斜向下瞥了我一眼，顺带也看到了我摆的芭蕉扇。
“差不多了，走吧。”我起身，“谢了，我也觉得不错。”
我们收拾好行囊，再次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走进火焰山，只不过这次我们走进的是另一个方向。
这一次我们路上没有遇到沙尘暴，平稳地按照话唠的指挥走进了火石矿的矿洞——说是这么说的，但是其实也是在火焰山里，估计是先人挖出来的隧道和洞。
“外围没什么东西，只是路有些绕，直到前面的祭礼坛那边都很安全，然后再往里走就会有危险。”
走到话唠所说的祭礼坛的时候，我们停下来了脚步，望着前面有两米多高的一大块平整的石块。
“这里应该是杜家的祭礼坛吧，我听安之提到过。因为好多年没有举行祭礼，所以这里就没有人打扫收拾了。”
燕草木也端详着这石块。也许是温度降下来了，他身上缠着的蛇也适应了，绕在燕草木的脖子上，嘶嘶作响。
“好浓郁的血腥味。”周末皱眉。
“不可能吧，这里早就被废弃了，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进来？”燕草木跟他抬杠。
“我自己的鼻子自己清楚。”周末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他。
用手电筒照过去看，褐红色的砂石块上还有些许深红色的痕迹，有一大块的，也有像流线一般断断续续的。
看着像血渍一样。
“不是像，那些就是血。”话唠轻巧地揭开了答案。
我问他什么意思。
“所谓祭礼，圣女身着嫁衣，头顶盖头，跪坐于祭礼坛，于坛上静坐七日，七日之后礼成，成为火神之妻。”
我记得你把这项祭礼否了，还挡了不少人的路。在我们还没来火焰山的时候，话唠就跟我提过这么一嘴。
“对，没错。这里在从前的时候只有族长，长老，还有负责祭礼的人才有资格进来。每二十年都会选取一位圣女进行祭礼，将圣女献给神灵。”
“我上位之前，杜七月被选为圣女，所以她也是活到现在的最后一任圣女。”
所以这个祭礼有问题是吗？因为杜七月被选中成为圣女，而圣女的结局不会好，所以杜小戎才一力支持你，因为只有你才跟他是一伙的。
“不只是这样。当初先被选为圣女的是我妹妹白露，我们自小宠她，蒹葭更是对她好得不像样，所以哥哥他想着偷偷进来再看一眼白露，结果他就再也没回来。”
“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个时候虽然明面上没什么动静，但是长老的人把我看得死死的。要知道我不是火系异能，在当时看来也不出彩，他们没有必要这样。”
“杜小戎跟我一道长大，他也对蒹葭和白露的下落感觉困惑，但是长老看得那么死，所以他只好先帮忙把我从族里弄出来。”
“那之后我就在外游历，我们又偷偷找了几个机会来到火焰山，但是看守的人看得太严，我们没能成功进来。但我们发现了火石矿的所在地，我用不上，但小戎用得上，我们便拿了几块。”
“小戎用了火石，异能加强了不少，在族里也得到了重用，比较忙，所以有一次我就一个人来了。”
“精神系异能比较好潜入，你也知道，我当时看到了一些景象，听到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很可笑，也很奇怪，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以我连夜回去跟小戎说，我哥哥和我妹妹都死了，我们别查了。我不会再回族了。”
“他说好。于是我就再也没回去，就在外面隐姓埋名四处游历，游着游着，我又来到了火焰山这片地方，也许这里已经成为我的梦魇了。”
再一次来到火焰山附近，话唠在这里遇到了活泼美丽的当地姑娘穆妮尔，他换上了当地的服饰，戴上了帽子，觉得就这样在这里结婚生子也不错。
不远处的城镇通着库木塔格沙漠，他们白天骑着摩托在高速上飞奔，少女抱着他的腰，沙砾在欢快悠扬的歌声中为他们伴舞。
他们带了帐篷，二人在沙漠里看月，听着远处隐隐约约的驼铃，穆妮尔在月夜踩着鼓点起舞，动作大方又妩媚。
“我想过的。就这么过完一辈子也不错。”
“只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带着白小亮从这里离开，在路上遇到了来找我的杜小戎。”
“他是来求我回去的，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戎说，七月被选定成为了圣女，一年后出嫁。”
“我们谁都清楚，所谓出嫁，就是死。”
“他求我，我便回去了。”
话唠的声音很平静，坑洞里仿佛还能听到死去的人们的声音，风声悠扬，音调高昂，好像他们离开人世时发出的最后一声。
再后面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话唠杀了回去，成为了族长，力排众力废除了圣女献祭的祭礼，也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跟火石又有什么关系？我问他。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废了这么一个在我看来只是封建迷信的祭礼，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当然有关系了，而且有很大的关系。”
“身着红嫁衣的圣女们会被砍断四肢，放置在祭坛上七天七夜，直至血液流干。由于她们在献祭之前会先喝一碗平安汤，这汤里不仅有麻药，还有破坏血液凝固的药效，所以她们的血会不停地流。”
我听得毛骨悚然。这就是所谓的祭礼吗？平安汤，这汤的名字真是讽刺至极。
可、可为什么要她们血？
“因为只有杜家人的血，混合上这里的砂石，才能凝结出火石。血脉浓度越高，凝结出来的火石越精纯，效果越好。”
我猛地想起来话唠从前提过的火石的用途。
强化火系异能。
这跟杜由仪之前用我的血来加大火力其实如出一辙，只是当时我没想那么多。
“很多杜家人都知道，族人的血可以强化异能，但是很多人都有没想那么多，哪怕再多想一步他们都不愿意。”
我不知道话唠究竟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够现在以这么平静的语调说出他所知道的事情，但是我站在这里，只觉得心寒。
人人都说火焰山炎热无比，然而知道这地底发生的事情的人，只觉得手脚冰冷。
这就是你不愿意让杜小戎知道的事情吗？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只不过是徒增烦恼。七月还活着，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记得话唠一直说有需要我去做的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他从前也从没说过这么多话，这么多血淋淋的真相。
忽然我想起话唠一开始就默许我带着驱蛇使来火石矿，这是不是也因为他有到了火石矿，到了这里，才能告诉我的事情。
这里安静，又漆黑，我不禁在想，手电筒所照到的话，就有可能是她们最后的尸骨吗？会有可能是她们最后的挣扎所在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跳就会加快，视线就会像被烫到一样快速移开。这偌大的祭礼场地，我却不知道该看哪里。
话唠从前一直没有提过他的妹妹，直到最近，直到我快觉醒异能的那一天。他才简单地提了一下白露。
但是说着说着，说得最多的却反而是杜小戎和杜七月这两个活着的人。
他从不隐瞒我什么，但是也从不多说什么。杜绸缪从来都只说他觉得有必要的。
“计划早就启动了，式微，我需要你做我该做的事情。”
“我要你成为我。”
“杜家从根上就已经烂了，我要你入局，然后把它搅个稀巴烂，让它去它早该去的结局。”
我可以吗？
得知了话唠的目的，我一时间没什么真实感。
我对杜家没什么感情，但是我知道它肯定是一个庞然大物，是一个各个地方都能插上手的家族。我，一个中考刚结束的准高中生，真的没问题吗？
“别担心，你有多大的阻力，就会有多大的动力。”
“我看着你呢。”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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