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次方 [娱乐圈]》此雁去

10、西洲

　　他们不知道很正常，就连周敛意身侧的两名化妆师，也不知道这位太子爷在搞什么鬼。

　　相比于其他正统的场地选演，或是备戏环节前的礼仪或武打训练，诸如此类复杂的“工序”，这次的拍摄任务，确实更趋于综艺那类平铺直叙的手法，虽然简单，却也不潦草。
　　因为凡事都讲求亲力亲为的大导演俞阑纥，总把监督工作盯得严实到不行。

　　淤青和伤痕细碎又繁琐，末尾的勾痕、该着重覆盖的划伤，和前面的戏份联系起来，还真没法儿怠慢。
　　刚挂完阴影，许茜转身想去换把刷子，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身边的这位艺人本就是大番主角，也是这场戏特写镜头的主要瞄准对象，妆容要求精细些，大概也是理所应当。急也急不了。

　　约一刻钟前，这边的线刮到一半，周敛意问她们，自己能不能站起来。

　　另一位化妆师Juicy忙不迭地就答应了，许茜却腹诽，好嘛，他多高，她多高？
　　给他化妆还得仰头踮脚，既费脑袋又费腰。

　　许茜撇了撇嘴，但也没有什么正当的拒绝理由，毕竟这确实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只是面上虽应允了，心下也依然有些奇怪。
　　就看男生站起身，偏着头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看什么。

　　大脑换芯间隙，她用眼角余光扫了扫，那边分明什么也没有。
　　不再多思索，见他也的确乖巧站着、没有多余的动作，许大化妆师继续工作着，倒也挺满意。

　　从业十多年，她接触过的形形色色的艺人，估摸着也有三四位数。其间不乏老天赏饭吃的，更不乏老天赏土吃的；妆前一扫、底面一铺，再用遮瑕盖上一盖，配合着手法，先天性不足或者熬夜痕迹，就被遮得一干二净。

　　当然，毕竟是娱乐圈，天生丽质的也不少，但五官能精致成周小太子爷这副鬼样子，兼以“不作”的自我形体、饮食管理意识，几乎是凤毛麟角。
　　分组名单一下来，许茜义无反顾地加入二组。看着俞老那“凶残”的样子，别人说这简直是逆流而上；她能图啥？嫌自己命太长，还是觉得这份工作太无聊、想跳槽？

　　许茜只好承认：“我看脸、我肤浅，我只是想给两位完颜的小花小生上妆面！”
　　进了组她才窃喜，虽总得提防着俞老爆发，可要是他发怒，挨骂的也轮不上她。
　　经了几次合作，许茜看着面前这张脸，脑子里便跳出“精雕细琢”四个字；有时甚至会觉得与有荣焉，好像这样的美貌是她和上帝共同创造的。

　　而周敛意的性子虽冷淡，工作总是极其配合的。这两天，晨间化妆的这小段时间里，服化师让他一动也不准动，这人还真的说到做到；任周围风风雨雨，居然也能丝毫不破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每次给他上妆，许茜放松得能哼出小曲儿。
　　“眼睛往上看，哎对，我扫些——”

　　可就在刚刚，前一秒钟，才把细软的眼影刷举起来，便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男生猛一回头，动作快得要带起风。

　　青色的笔刷，在勾画着细碎伤痕、底色苍白的脸上，打出一个大大的对勾。
　　她急得要跳脚：“哎——别动！”

　　循声，周敛意瞬间便回过头，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默不作声的，立马就恢复了往常那种一声不吭的状态。

　　“你刚刚干嘛呢？你这左颊上的又得重新盖了，知道不？”
　　周敛意闷闷地“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补了句道歉。

　　许茜心想，刚大学毕业的小屁孩，我不和你计较。

　　…

　　闹市繁杂。
　　黑压压的人群中央，少年少女并肩而行，扬旗呐喊。
　　女生磕磕绊绊地跟着，神色慌张，忍不住往身边人身上瞟，手心也要捏出汗。

　　任西洲站在她身侧，俊逸的脸上是累累淤痕，眉梢还磕着未落的痂血，嘴角处也布了玻璃刮片留下的细小划痕。
　　只是烈日炎炎，额边淌过汗珠，少年的眼睛青涩又澄澈，依旧写满坚毅与少年热血气。

　　像是真情流露，又或者演技收放自如，总之不管人群熙攘推搡，紧挨着任西洲的女生，目光如炬，紧紧追随他。
　　也毫不掩饰其中灼灼惊艳，任由推进的摄像机抓拍。

　　蹲靠在摄像机后面的俞阑纥，难得地没有出声。

　　只霎时，一阵怒骂，人群倏地被几个横冲直撞的爪牙扰乱，棍棒铁器，毫不留情地就朝这些学生们招呼起来。

　　而最为显眼的任西洲，自然而然便成了众矢之的。
　　“怎么？昨天挨的揍还没让你小子长些记性？”为首的一人气焰嚣张，“那再让哥几个送几拳，成不成？”

　　任西洲还未出出声，左手边的女生就先作了答：“原是你们，昨日——围殴是犯、犯……”
　　语气透着惧怕与委屈，却依旧磕磕巴巴地想把话说完整。

　　而那些人自然不会让她如愿，拥闹人群里，他们只抬了抬手就立刻有人来将她架住。
　　“别管这妞儿，先把这头刺猬解——”

　　“卡——祝之意！”
　　突如其来地将演员的话语打断，正沉浸在情绪中央的几人都是一愣。

　　被点到名的人也是如梦初醒，微微张开嘴巴，才发现自己堪堪哑了声。
　　“俞导？”她开口应答，声音听起来却掺杂了一些狼狈。

　　“这个点，你飙什么眼泪？人还没出拳头呢，你飙什么眼泪？”俞阑纥把剧本卷起来，敲在支架上，语气又怒又急，“人狠话还没放，你就卡了十个字不到——你过头了知道吗？你知道你该干什么吗？”
　　老导演中气十足，虽然没有扬声器，却依旧震得天响。

　　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早已顾不上周围人逐渐集中的目光。
　　祝之意拢了拢略带凌乱的衣袖：“不是的，我没……”

　　只此惊慌失措间，她才注意到自己早已满脸泪痕。
　　怎么会？

　　她讶异，一抬头就对上周敛意探询的目光。
　　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姿态，少年默不作声，眼神却又分明透着许多关切。

　　“祝之意，你究竟有没有好好看过剧本编排？你把哭戏提前，这这场剪影就一个俯拍，周敛意这边是高光处，你让镜头朝谁看？你想让两个人的特写怎么盯？最后的CUT停在哪里？！”

　　“对不、对不起……”迟缓地从人群中往外挪去，祝之意和周围所有人道着歉。
　　只是抬起的手刚要往脸上抹去，下一瞬居然被人拉住——

　　是周敛意。

　　“别摸，”他象征性捏了捏女生的胳膊，俯身与她耳语，“蹭进眼睛会很难受。”
　　再转头，男生往前一站，隔在祝之意和俞阑纥中间，端的是老神在在。

　　“俞老师，我是觉得她这个处理……本质上来讲，问题还不如场务道具那边大。”他向来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语调款款、气定神闲，“但既然已经被打断了，那就再演一遍。俞导，可以吧？”
　　作为混混青年中的一员，张恪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周哥，勇士！

　　只是无人能预料，俞阑纥竟还真的降下音调。
　　谁都知道他性情急躁，却也意外地不怕冲撞。对于自己最满意的选手，总能多出太多包容。

　　几个群演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便见导演眯着眼睛，将两位主演都上下打量了一番，终于还是挥了挥手：“都去休整补妆，十分钟后重新开始。”
　　“现在日头正盛，别耽误了好天气。速战速决吧。”

　　…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艾歌倒是姗姗来迟，也不安慰，只是朝祝之意笑了笑。
　　“感情充沛是你的长处，可别让它反过来，成为一种束缚，或者瓶颈。”稍作停顿，她把目光停留在自家艺人的胳膊肘处，果不其然，还有某人的一只爪子紧紧拽着她袖边。
　　意味深长地抬了眼，艾歌向周敛意掀了掀眼皮，语气却是飘忽不定：“哎，周……”

　　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别人的手，周敛意略不自然地松开手腕，再翻了翻口袋，递出一张餐巾纸。
　　“不好意思。还有，压一下吧，”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是指……眼泪。”

　　“谢谢你，”祝之意简直受宠若惊，“纸巾也是，刚刚也……”
　　周敛意弯了弯眼睛，定定地望来：“不用谢我的，我们现在是搭档啊。”

　　祝之意又是一阵道谢，而她对面的艾歌一边催着化妆师加紧工作，再转向周敛意，面上也是一串连着一串“谢谢你如此照顾我的艺人”诸如此类的客套话，却在心里大言不惭：“小周同志有这个觉悟，很好嘛！”

　　“其实，我是真的觉得刚刚那个改戏没什么不好，”周敛意又出了声，大概是在安慰，“俞导就是这样，总期待演员有新的创新点，但如果没踩上他的神经，又会声音邦邦响地骂人。蛮矛盾的，谁知道那条线在哪里呢？”
　　周敛意悄悄撇了嘴：“又扯上轨道摄像头的问题……明明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安排岔了嘛。”

　　祝之意也不好意思告诉他，刚刚的哭戏不是自己福至心灵、额外加的，真的就是泪腺突如其来的爆发；甚至都要把脸哭花了，自己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讪讪道：“以后我会再好好斟酌的，不会再NG了。”
　　化妆师在上，周敛意便只小幅度地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顿时生出一种少年的俏皮。

　　就听男生右侧的化妆师“呀”了一声，逗乐道：“小少爷，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不行吗？”男生几乎是不假思索。
　　倒也不忸怩，周敛意大大方方地反问回去，却让Juicy稍稍怔了一下。

　　“这样啊，不过……”作为话题小主人，祝之意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喜欢我的人挺多的，周敛意，要好好排队啊。”

　　…

　　[娱乐扒圈扒吃瓜小组]
　　即时拌匀｜速报！《演百》最新期已出，指路官博！
　　[点击进入新的界面]
　　BTW意次方这期含糖量有点子高，渴死我了、、

　　……
　　[21L]：俞老吼得……吓我一跳，真的……
　　[22L]：感觉就像突然回到中学课堂，上课干了别的事情被老师吼了……
　　[23L]：俞导成功唤起了我被老教授支配的恐惧，我当时迟到了整整十五分钟（真的是睡过头了呜呜），被学院里的老教授吼了几句，眼泪都要出来了，结果那次我站在教室门的正下方，气窗上的插销非常应景地正中我脑壳……我低着头以为是谁在打我，“哇”地一声，就非常不争气地爆哭了……
　　[24L]：楼上怎么回事，又惨又好笑Hhhh
　　……
　　[165L]：我觉得小之演得没毛病啊，尤其再对比某个流量组……小之这边真的是很强了吧……为什么俞会这么生气啊？难道是因为人设不符吗？他在现场吼得那几句根本没办法说服我……
　　[166L]：可能这就是大师境界吧，我等凡人不懂捏。
　　[167L]：俞导真的很严格，没到达他期望值的片段会一直演一直演，甚至几分钟的戏磨好几天。
　　[168L]：可是老俞到底在说些啥啊……怎么感觉说了半天，听起来好像是相机不够没法儿转双特写的原因？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169L]：如果真是因为这个，那也不是祝之意的错吧，好好说不行吗？这骂挨得也太冤了吧？不吼就不过瘾吗？
　　[170L]：要是心平气和好好说，就不是你俞阑纥了Kkkk
　　……
　　[372L]：我X？！
　　[373L]：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刚刚一瞬间没注意，发生了什么？？
　　[374L]：周周凑上去说了什么？
　　……
　　[726L]：爱情像辣椒粉、、好呛鼻但是好爽呜呜呜、、
　　[727L]：从安全距离这个点切入，狠好嗑，家人敏，我要飘了……
　　[728L]：周敛意你捏什么捏，小之的手就这么好捏嘛！？
　　[729L]：呜呜，小周，谢谢你给之之说话，我在心里给你狠狠加分了（喂）
　　[730L]：我捶床捶到我妈打我、、谁懂、、
　　……
　　[1192L]：啊，啊！拉手，嘉宾牵手成功！！
　　……
　　[1826L]：周周WINK？！
　　[1827L]：周敛意，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真的不是被夺舍了吗？这还是我认识的周敛意吗？
　　……
　　[4152L]：老婆们，俺已四刷完毕……今天的糖嗑得我飘飘欲仙啊……
　　[4153L]：呜呜呜呜，这哪里是人过的生活，简直是神仙过的生活嘛！
　　[4154L]：[关于意次方从垃圾堆晋升为皇粮仓の不得不说的那些事01]
　　[4155L]：超话有光速剪刀手太太剪了CUT1551[意次方本期糖点合集不甜不要钱！]
　　……
　　[6271L]：家人们，我笑吐了啊，化妆师问周周是不是喜欢小之，周周立马承认！好嘛，我以为意次方的高光时刻马上就要来临了，结果小之在说什么啊！SOS！简直是把“注孤生”写在脸上啊！！！
　　[6272L]：好的，小之新花名“祝孤生”，钦此！
　　[6273L]：周周：拿着爱的号码牌.乖巧.jpg
　　[6274L]：楼上几位快闭嘴吧！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