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苏拾五

2、第二章

　　小十一第一次和爸爸“单挑”，是在四岁那年暑假。
　　他那时已经学了快两年的篮球。

　　这孩子好像也遗传了爸爸的天赋，上手非常快，双手运球都已经流畅得飞起，只是力气还有点小，大人用的篮筐对于他还是过高了些。
　　但偶尔也能扔进去一两个。

　　那天是八月中，陈遇刚打完国家队的比赛回来，带着天天盼望爸爸回家的小十一去乘风基地“检验”训练成果。

　　中途姜晚去训练馆另一边接了江悦的电话，回来时就发现他们父子俩不知怎么，忽然决定要“单挑”一场。

　　攻守轮流交换。
　　先进十一个球的一方赢。

　　姜晚一过来，小十一就抱着篮球奶声奶气道：“妈妈你给我们当裁判。”

　　正值休赛期，训练馆没其他人。
　　不会打扰别人训练，姜晚自然舍不得拒绝儿子，她点点头：“好呀。”

　　为了让她这裁判能当得像模像样，陈遇还给她找了个新哨子出来。

　　姜晚把哨绳挂在脖子上，咬住哨子，手里拿着篮球准备发球。

　　陈遇和小十一面对面站在弧顶。
　　父子俩穿着同款球衣，还长着同款脸，画面养眼又温馨。

　　姜晚吹了声哨，把球发给了陈遇。
　　陈遇把球传给小十一。

　　“单挑”正式开始。

　　姜晚原以为陈遇就随便陪着小十一玩玩，比赛期间肯定会让他，哪知这人居然半点不让着儿子。

　　他防小十一时，盖帽一点不手软。
　　小十一个子矮，防他时偶尔着急了就直接抱着他的腿。

　　姜晚这时候总是装看不见不吹哨。
　　陈遇倒也由着他抱住自己的腿，然后原地轻轻松松投个三分。

　　这人刚打完高强度的大赛回来，手感正好，十投十中，这场“单挑”转眼就被他打了个10：0。

　　眼看已经到了赛点，他还没有丝毫要让着小十一的意思，最后一轮他进攻的时候，姜晚就忍不住吹了个偏哨。

　　她响哨，右手握拳往旁边一伸。
　　吹了一个进攻犯规。

　　陈遇运球动作一顿。
　　他直起身，指指他和小十一中间相隔数厘米的距离，又冲她轻轻扬了扬眉：“姜老师这哨吹得有点黑啊。”

　　姜老师：“……”
　　姜老师反手给胆敢质疑裁判黑哨的遇神又吹了个T。

　　陈遇索性也不运球了，一边拿着球随手一转，一边冲着她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你现在眼里只有儿子了是吧。”

　　姜晚不禁有点心虚。
　　“你就不能让让他啊。”她轻声道。

　　陈遇指指小十一：“你问他用不用我让。”

　　小十一已经满头大汗，他听懂了爸爸妈妈的对话，板着一张和爸爸相似的小脸：“我不用让的。”

　　姜晚：“……”
　　行吧，这父子俩心意相通，反而她里外不是人了。

　　她往回退了一步，打算随他们怎么打。
　　陈遇却忽然拉住她。

　　姜晚：“？”
　　“要不这球你帮他一起防？”陈遇朝小十一那边抬抬下巴，“防下这一球就算你们赢？”

　　姜晚：“真的？”
　　“真的，不过输了的话，你今晚——”男人声音逐渐压低，后面的话是凑到她耳边说完的。

　　小十一还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们。
　　姜晚耳朵倏然一热，忍不住悄悄掐了他一下。

　　她不就是刚才哨子吹偏了点嘛。

　　姜晚还在犹豫，陈遇却已经转向了小十一。
　　“你妈妈陪你一起打？”

　　小十一虽然不用爸爸让，但还是很高兴妈妈陪他一起打球的。
　　妈妈还从来没陪他一起打过。

　　“真的吗？”

　　对着儿子晶亮的小眼神，姜晚实在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于是她把戴上没多久的哨子又取下，从裁判姜老师摇身一变成了防守球员。

　　姜晚知道三个她加上小十一也防不住陈遇，跟儿子一左一右准备包夹的时候，她就故意贴近他。
　　反正不能输。

　　这个念头划过后，她自己都稍稍一怔。
　　换了从前，她根本不会有这样无聊又幼稚的耍赖想法。

　　陈遇稍稍垂眸看她。
　　她今天穿的也是他的红球衣，只是里面还套了件白T。
　　球服下是一双又长又直的腿，被球衣的红衬得越发白得晃眼。

　　“你确定要离这么近？”

　　可能真是这几年都换成他来纵容她，姜晚下意识就想耍赖到底：“不行吗？”
　　“行。”近在咫尺的男人勾唇笑了下，露出一点虎牙尖，居然依稀还透出了几分少年气，“再近点都行。”
　　姜晚：“……”

　　“开始吧。”陈遇说。

　　小十一立即严肃起来。
　　姜晚也专注了些。

　　她知道他起步速度有多快，可还从没亲身经历过。

　　陈遇带着球慢慢往篮下逼近几步，姜晚和小十一且退且防。
　　眼看离篮下已经很接近，一身白球衣的男人就忽然晃过了小十一。

　　姜晚忙贴防上去。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下一瞬，陈遇空着的那只手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他直接单手抱起她上了个篮。

　　姜晚被他抱着起跳，直到他又再落地，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十一却很开心。

　　他不介意自己输了球，也不知道爸爸妈妈还有个私密的小赌注。

　　他就这么站在篮下，仰着小脑袋看着刚刚抱着妈妈居然也可以成功上篮的爸爸，眼睛亮晶晶地拍着小手给爸爸鼓起了掌。

　　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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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抖音刷到了个“抱女朋友上篮”的视频，就突然想写这么个小剧场了
T：技术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