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又三年》不见知时

96、打碎玻璃那天

　　距离高考倒计时一个半月的那天，美术班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先是女生宿舍512，也就是徐离张陌尔夏天卿小苒四人的宿舍被宿管查了内务，结果不合格。
　　内务不合格是会被级长用广播在教学楼通报批评的，而且还会扣班级分，班主任一再强调马上就要毕业了，千万不要再扣分，结果512阴沟里翻船，还是扣了。
　　下午晚饭时间结束后，四人回到课室等待晚修的时候都心惊胆战地，生怕班主任突然冲进来将她们臭骂一顿。
　　结果随着班里的人越来越多，她们四人从叶拾览那知道了男生宿舍也出了一件事，而且远比他们这件事严重。
　　——周值在宿舍跟他爸打电话，发生了冲突，周值气到极点，竟一拳打向了宿舍到阳台的落地门，玻璃被他一拳打碎。
　　学校的玻璃很劣质，并不是那种碎了就会碎成渣渣的玻璃，而是碎成了一块块利刃，于是，周值的右手当场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大家在班里七嘴八舌地想办法，在江桦，故意破坏公物是要扣150分德育分的，高中三年一共才200分，而经过高一高二的洗礼，周值总共就剩下20分了，差一点就要被开除学籍了，要是被学校知道他是自己一拳把玻璃打碎的，那这150分一扣，他就要在高考前被开除学籍了。
　　大家都让班主任告诉周值，要是级部老师问，就说是不小心滑倒撞到了玻璃上，可偏偏事情过于紧急，周值被老师带去医院的时候没有带手机，而带他去医院的那个老师就是级部的，大家都很怕他破罐子破摔跟老师说就是自己一拳把玻璃打碎的。
　　张陌尔知道后第一件事就是上楼告诉她哥张陌希，这还是张陌尔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自己哥哥红了眼睛，几乎是一瞬的，眼睛就红了起来，好像张陌尔再说多两句他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当晚，张陌希不顾违反校规翻墙去医院找周值，他大概知道周值会在哪个医院，周值没有带手机，他联系不上人，只能问人然后自己找。
　　好在还是找到了，周值还在医院输液，级部的老师已经走了，张陌希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还穿着江桦的校服，衣服上还有血迹，就这样躺在窄窄的病床上，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照顾他？他身上还有其他伤吗？为什么他父母没有来？他会很疼吗？
　　操，为什么他妈的他会一个人躺在这里啊……
　　周值不是个轻易示弱的人，可这一次，看到张陌希竟然跑来找他时，实在是……忍不住了。
　　“哥，我的手要疼死了。”
　　“缝了好多针。”
　　“我还能写字吗？”
　　“我要多久才能写字啊，我还要画画的。”
　　“我还能高考吗？”
　　这些问题张陌希一个都回答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简直小死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