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后雀焱》檀二爷

34、探听虚实

　　而另一边的年轻男子也已经孤注一掷，消耗着自己的灵力和谢玄苍生死一搏。
　　护卫看到大势已去，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颗霹雳丸，摔到地下，四周立刻腾起一阵烟雾，伸手不见五指，趁着这个功夫他拉上年轻男子就跑。
　　屋里的烟雾渐渐散去之时，谢枭稚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摇摇晃晃的就要倒地，玄苍立刻奔过去扶住了他。
　　“......你给他一点儿血，现在来不及配解药了，你的血能解百毒！”谢大夫说道，便将儿子扶到了床上。
　　宋珏点头：“没问题，需要多少？”
　　“几滴就可以。”他说完帮儿子擦了擦额间渗出的冷汗。
　　宋珏虽然年龄小，却有侠义心肠，他立刻咬破手指，走到床边，大方的将血滴入了小稚的嘴里。
　　正在此时，杜雀焱也带着阿喜，御先生和香儿进来了。
　　“他怎么样？”雀焱来到床前，担忧的望着儿子，心口忽然很痛。
　　“蛇人的血能解百毒，他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担心他们还会再来！”看着孩子喝下了解药，他的心里才算是踏实下来，便若有所思的坐到了对面的罗汉床上。
　　宋珏给小稚喂完了血，才来到师傅跟前，追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您和小稚下毒手？”
　　闭着眼睛思忖了一会儿的男人答道：“他们也是魔族，是詹台氏，最擅使毒。”
　　“既是魔族又为何要自相残杀？”阿喜很气愤。
　　“正因为这个原因，魔族才会沦落至此......你去给小稚泡一壶绿茶，明日给他准备纯素的膳食，不能沾一点儿荤腥。”面对这么多人，他现在只能讲这么多。
　　阿喜听了谢大夫的吩咐，和香儿下楼去煮茶了。
　　倒是躺在床上的小稚勉强挤出一句话：“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你现在还未成年，所以没有足够的抗性，往后再遇到如此邪门的对手一定不要冲动，让我来对付就好了。”谢玄苍道，看来最近他必须带着儿子和宋珏好的修炼，否则今后要是再碰到厉害的人物，他们恐怕很难应付。

　　而站在门口的御先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谢先生，莫非您也是魔族？”那晚的四个男子和此人用一种陌生的语言讲话，那估计就是魔族的语言。
　　“等明日我再向你解释，天很晚了，你早点儿歇着吧。”玄苍觉得很头疼，他目前还没有能力和詹台氏的人对着干，如果詹台氏真的成了敌人，那可就坏事了，他打算给司徒氏写一封密信，或许他们能找到和詹台氏对对话的契机，毕竟他们谢氏一族和詹台氏素无往来，甚至在祖上的时候还曾有过些矛盾。
　　第二天中午，出诊回来之后，谢玄苍便把正滜叫到了书房里，打算将一切解释清楚。
　　“您是魔族，我并不意外。”听了对方的一番话后，正滜倒是很平静，在他的国家魔族并不罕见，和他们并无多少差别，而且皇室多年来一直和魔族联姻，私下里其实尊重魔族的一夫多妻制度，因为这样才能保留魔族的血脉纯正。
　　“关键是我这个魔族想要复兴魔族之国，这就会给你带来困扰了吧？”既然笃定要对方协助自己，他就一定要真诚相对。
　　正滜略微迟疑了片刻，随后才绽开了笑容：“这还真像您要做的事呢，虽然我有点儿吃惊，但并不意外！”谢大夫原本就不像普通人，不以世俗的眼光看待别人，还对是流浪汉的他以礼相待，可见此人不仅有远见卓识，还有能辨识人的独到眼光。
　　“事到如今，你就算是反悔，我也不会给你机会了，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谢大夫说完便笑了两声，心里总算是踏实下来了。
　　“您要挑起和龙渊的战争？”这是他所担心的，虽然在这里自己曾被骗光了所有身家，他却不会将私人的恩怨带到其他人身上，并不希望这里生灵涂炭。
　　“将翁氏朝廷剿灭，他们不配管理这个国家，我想建立一个和东照同样的君主立宪制国度，不歧视任何种族。”说到这件事，他就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
　　“您看了《开国志》吧？”正滜微笑着问，作为东照国人他觉得很骄傲。
　　“看了好几遍，深受启发，东照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各方面都超越了龙渊，尤其是科技，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谢玄苍说着，亲手给他到了一杯茶。
　　正滜端起茶杯，低垂着眼帘道：“只要您恪守今天说的诺言，不随便杀戮，不株连百姓，我定会助您一臂之力。”
　　“魔族和人族不同，原本就更重承诺，这点和你们东照国人倒是颇为相似。”然而也正是因为太重承诺才屡次被狡猾的人族玩弄于鼓掌之间，当这个世道骗子横行，世风日下，人们不再注重承诺，只顾着追求金钱，便离改朝换代不远了，他得抓住这个契机。
　　御某人喝干了茶，起身抱拳道：“我先去忙了，明日就能把原型装好了给您看，您注意休息。”对方的眼睛发红想来是因为昨晚没睡好。
　　“好，麻烦你了！他的确得好好休息一下。
　　一个时辰后，杜雀焱推开书房的门扉，便看到谢玄苍斜卧在罗汉床上，神色疲惫。他轻轻的走进来，将新做好的凉糕放到了书桌上，想要转身离开。
　　“我这里有封信，你拿给阿喜欢吧，我去看看香儿他们熬药熬得怎么样了。”玄苍坐起身，从多宝阁上拿出早上刚收到的信递给了阿雀。
　　“你再睡会儿吧，我方才在柴房看到他们正干着呢，阿喜的信交给我就好，别太累了，小稚那里我刚去看过了，阿喜在照顾他，已无大碍。”杜雀焱拿过信，转身便出去了。
　　谢玄苍在屋里来回踱步，揉着太阳穴，深深的输了口气，虽然最近遇到这么多的事,却都在自己意料之中，比起未来要成就的大业，这些小坎坷不算什么，他得鼓舞精神踏实的往下走，如果他有任何的抱怨，甚至事动摇，那跟随他的这些人又当如何？
　　正当他在屋里踱步的时候，宋珏匆忙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师傅，上官先生差人送布料来了。”如今他已经堂而皇之的称此人为师傅了，虽然自己还未行过拜师礼。
　　谢玄苍赶忙拿过来打开来查看，这几块冰蚕丝都是这几天刚染好的，颜色非常鲜亮，还有一块浅黄色的上面秀了素雅的竹子图案。
　　“嗯，颜色既不媚俗，也不寡淡，恰到好处。”他的烦恼立刻就忘光了，拿着这些匆忙出了门，此前冯粟已经差人送来口信，说这两天下午都可以来详谈，事不宜迟，他这就过去。
　　“师傅......您别忘了上楼看一眼我们熬好的药。”他跟在师傅身后喊道。
　　谢大夫赶忙先上了楼，若是放任自流，恐怕这批药材又得浪费......
　　当他赶到芙蓉酒楼的时候，冯粟正在顶楼的客房里等他。
　　芙蓉酒楼也算是香都一处有名的消遣场所，整栋楼高四层，一楼接待食客，二楼开始就是客房，布置得华贵精美，往来的客人也多是达官显贵。每到中午就有戏子在一楼的舞台上唱戏，楼下几乎天天座无虚席。
　　“久仰久仰，谢大夫请坐。”冯粟早就听说过谢玄苍的名号在权贵圈子中，这位药王谷出身的医师已经声名在外了！
　　“冯先生客气了......我刚好拿到了冰蚕丝的样布，所以就送过来给你看看。”他先是坐下，随后才打开了随身的箱子，将布料拿了出来。
　　冯粟接过来仔细查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冰蚕丝的颜色反而比北冥国产的更素雅，那些有钱的客人其实不太喜欢艳丽的颜色，而且你这布料的触感更细滑，莫非用了特殊的材料？”他拿到阿喜写的便条，只说谢大夫的合伙人做了冰蚕丝，其他的并没有细讲。
　　“我们在染布的时候添加了草药，这种草药贴身穿戴可让皮肤变得格外细嫩，有护肤的功效，洗涤了三十次之后依然还保有这种功效。”他答道，一般而言这种洗涤次数对于那些权贵已经是上限了。
　　“这些布都是你们在龙渊织造的？”冯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布庄当然也销售北冥的冰蚕丝，但质地却不如手里的这些，而且价格很贵。
　　“是，他们兄妹三人正在培养织工，但这种布纺起来很麻烦，不可能像普通布匹一样大量产出，如果有二十个熟练的织工，也只能每天制造五六匹，但需要时间，现在只有她们姐妹两个能织。”他说道，不过这已经是很可观的收入了，毕竟成本并不高昂，只是太费时费力。
　　“我知道，所以冰蚕丝的价格才居高不下，既然如此那您心目中的出货价格是多少，不妨直说。”冯粟决定做这个买卖，只怕定价太高，他利润少。
　　“我是诚心想和冯记布庄合作，所以每尺十两银子，对外销售还是二十两，你看如何？”他觉得这个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连忙观察起对方的神情来。
　　“价格没问题，账期多久？”冯粟面露笑容，这个价格已经比从北冥进口低三两银子了。
　　“两月一结如何？”他随口道，但也希望账期能更短。
　　冯粟咬了咬牙，还是点头了：“好吧，我也是诚心想要合作......只是现在生意真的很不好做！”他怎能不发愁？这家酒楼就是自己的产业，昨天盘点之后，看到账簿上的一串数字，他的心在滴血！
　　“你的生意做得那么大，不至于太艰难吧？”谢玄苍问。
　　“做的越大越有风险，人家看你就是砧板上的肉，都要来分而食之，实不相瞒，这家酒楼除去给朝廷的一股之外，所赚的利润只能勉强维持。”冯粟长叹一声，话刚说完小厮就送来了茶点，放到桌上后便离开了。
　　“朝廷占一股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这一股都是皇上的？”他诊病的时候也听其他富商讲过，但没有细问，此次倒是可以打听清楚些。
　　“非也，这一股皇上一半，六部一半，可谓取之于民，想来这些老爷们的花销都是我们给赚的，就是不知那些税金去向何处了！”别看一股说起来不多，但折合成利润却是一笔巨款了，加之近几年百业萧条，利润就更加少得可怜了。
　　谢玄苍边点头边叹气：“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就算朝廷再猖狂，也不敢骑到他们药王谷的头上，所以这些暗地里的猫腻翁贤贞是不敢和谷主玩儿的，只能欺负这些富商了。
　　“那可不是么，好在最近来了一笔好买卖......兵部向我们订了很多军服，我手底下的作坊昼夜都在赶制，朝廷虽然素来拖欠银两，但半年之内都会把款项结清的。”冯粟想到这儿，心情就变好了几分。
　　谢大夫端起茶碗，淡定的喝了口茶：“恭喜你了，有钱赚就是好事。”
　　“哎？说起这个，兵部尚书李大人订购这批军服的时候还问过我，能不能帮他们找几位随军的医师，不知你是否感兴趣，他反复强调说一定要妙手回春，擅长处理外伤的，俸禄可谈。”冯粟只是随口一问，像谢大夫这种神医，恐怕看不上这种辛苦的差事。
　　谢玄苍的心中一动，连忙应道：“不知他们可付得起我诊金，若是一日的出诊费至少也要五百两，配药的钱另算。”如果钱合适，他不妨试试，最主要的是能摸清楚龙渊军队内部的虚实，为了以后和他们作战做充分的准备。
　　“好，我定当转告。”冯先生点头，但却觉得这诊金可是高过头了，恐怕李大人不会答应。
　　“只是需要过了三月才行，我已经答应师尊去出席邦朗国主的生日宴会了。”玄苍说道，如果对方有意请自己，诊金确实可谈，但也不能低于四百两一日。
　　“我也记得此事，还专程让管家备了一份厚礼，过几天就送去。”他在邦朗国也有布庄和酒楼，所以这个面子一定要给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