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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回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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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早已做过准备,但是依旧被方华芸的回忆震得身心俱痛。原来自己真的是在那么一个尴尬的情况下出生的,自己的出生整个世界竟只有父亲是抱着期盼的态度的,而那份期盼。也十分可笑的是因为怀着我的那个人。
艾家和方家都是独身子女的家庭,艾友保,也就是我的父亲,和方华芸是青梅竹马,真真正正的青梅和竹马,两家一直在同一个院子里,小时候的艾友保就对方华芸疼爱有加,上学时也是心心念念,一直保护至高中,家里的家长也对两家的结亲深信不疑,两家的关系也一直是比邻里更近一些。
直到有一天,艾友保在学校不远的地方碰见方华芸和另一个男人行为举止亲密无间,觉得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夺走的艾友保一个箭步上去就给了男人一下,男人确实有魅力,长的也很有性格,一股男人味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来,那时的方华芸还算是个青春美少女,对于这样的成熟男人完全没有抵抗力,背着艾友保和他来往,却完全不知道他的背景。
自认为已经是捉奸的艾友保愤怒不已,却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得人,那个当人想必谁都想得到,就是当今云帮的当家,余镇海。那时就已经是那一带的头头,混的也相当不错,而对当时清纯美丽的方华芸一见倾心,倒也十分上心,见事情败露,干脆带了铁了心的方华芸去了自己的总部。两个男人爱上同一个女人,注定会有一方伤心,而他们之间却不止伤心这么简单。艾友保眼看从小被自己照顾到大的被自己当做媳妇看大的女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投了其他男人的怀抱,越想越是气,越气越是不甘心,整天在家里暴跳如雷,但因为对方华芸保护惯了,不想伤害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开始酗酒抽烟,整个人颓废不堪。
方家的人在知道自家的女儿竟和□□的人混在一起,皆是愤怒不已,却因为家里没什么靠山,家里也只剩老人家两人,就商量着上了艾家的门要艾友保去把方华芸带回来,本有些陷入疯狂的艾友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管不顾父母的规劝,独自闯了余镇海当时的总部。
因为那时余镇海在□□只是小有成就,也就那个小区小范围称王称霸,势力还没有凝结成气候,再加上艾友保不顾性命的乱闯,还有方华芸自己憋不住出来晃荡,竟也奇迹般的把方华芸给带了出来,要躲余镇海的耳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时也没有通知家里,艾友保径自带了些钱,带着方华芸逃到了市外。租了个远离市区的破旧房屋,安顿了下来。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见追兵一直没有跟上来,艾友保渐渐放松了心思,开始幻想起以后和方华芸的幸福生活,对从逃出来就不合作的方华芸更是好的没话说,但是方华芸哪是好说话的人,想着自己没钱又是个女人一个逃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一开始也只有干等,假意屈服,有一天趁着艾友保出去采购必需品的时候偷了所有的钱就准备跑,却不想被忘带钱的艾友保撞个正着,可以想象当时艾友保有多愤怒,自己多年的爱恋终是等不到回报,心心念念保护着的爱人也完全无视于自己的心,竟想从自己身边逃开,赤红这双眼,对方华芸霸王硬上弓,夺去了她为自己心爱男人留的清白之身。
从那天以后,方华芸也没再企图逃跑,可也没有了先前的态度,整天也不是哀哀怨怨,只是看着艾友保的眼神愈加的充满恨意,对于艾友保的好意更是没有了接受的理由,艾友保很是着急,但对自己夺去自己心爱之人的童贞却没有半丝愧疚,虽不满于方华芸对于自己的态度,可也没有立场去斥责或者改变,也就这样过下去,直到后来发现方华芸有了身孕,方华芸自是羞愧难当,也费尽心思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捶打,浸冰水,等等等等,可孩子的生命力超乎寻常的坚韧,硬是紧紧的抓着胎盘活了下来,艾友保看她的反应激烈,怕再伤到孩子,无计可施之下,改造了室内唯一的床,用一件破旧的房屋,一张凌乱的床,一根冰冷的铁链锁住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一锁就是九个月。
九个月,不长也不短的时间,两人的相处方式还是没有改变,房子没有改变,床没有改变,铁索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大概就是方华芸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说明孩子到来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本已放弃抵抗的方华芸心情愈加烦躁,在夏天的雷雨夜,激动的拍打肚子,终使孩子早产,提前一个月来到这个并不欢迎她的世界。
说来也巧,余镇海也在那个悲剧性的雨夜,找到了身在异乡的方华芸,在她生下孩子之后,割断铁链,带她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将近一年的炼狱,而艾友保,从此之后,陷入了悔恨、痛苦、埋怨相交织的无尽深渊。
“你要听的真相,就是这样了。”方华芸淡淡的声音传来,不含任何的感情,却意外的让人心寒。
静静的听着方华芸诉说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初闻事情真相的震撼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短暂的失神之后,也扬起淡淡的笑。
“余夫人,这样听来,家父确实是罪有应得了?而我?也确实是你口中的孽子了?”不管话里的内容是什么,这话说的,很是云淡风轻。因为,这些,早已与我无关,不对,应该是一直都与我无关,自嘲的笑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执着的想知道答案。
“二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恨着艾友保!”她咬牙切齿的说着,总算是有点情绪了。
“与我何干?你说我们艾家欠你的,是!艾友保欠你!但是又与艾家何干?”
“你……”
“哼!你撇的倒是干净,自己的父亲是个□□犯,怎么?不想与自己相干了?哼!”一旁的余小琴忍不住开了口,吊着眼,一副讽刺的嘴脸,暗吸口气,不计较了。
“我父亲,我从没有想过他是什么,我承认,我也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可是他毕竟陪着我长大了,方华芸,我也许一直把你想的太糟,因为我不知道当初我的出生是这么的不受待见,这么多人不乐见其成,现在知道了,也理解了,所以我不怪你了,真的,完全不怪你,至少你让我知道了我的母亲还不是一个那么糟糕的人。”第一次用方华芸这个名字喊她,母亲我喊不出来,也许不想,也许是没资格,更是无法想象。
可是……父亲呢?怪他吗?爱一个人并没有错,能说他爱错了人吗?他只是爱错了方式,用爱的名义来做这些事,换做是我,应该也会恨一辈子吧,这样的父亲,恨吗?或者不恨?好吧,我不想了,越想只会让自己越像个笑话。
“大嫂。”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自厌,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黑凌说话了,担忧的喊了声大嫂,不得不说这一声喊得好,让我从自己都讨厌的情绪里解脱出来,想到了小洛,想到了海圣,想到了很多与小洛有关的种种,如释重负的笑了笑,不是还有他么?
“没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又转向了一旁有些动容的方华芸,放柔了声调,问道。
“余夫人,对于过去对你的仇视,我道歉,而你对我的厌恶,我接受,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也只能看小洛,我答应你回去好好问问他。如果谈判就是这些,应该可以结束了,不过,不知道余夫人是否愿意附送一个?”
“你说。”
“唐宋。”给了她两个字,该说什么,自是明白。
“他的父亲,是余镇海的老部下。”
“哦。明白了。”老部下,原来如此,这就是唐宋说的身不由己,这就是唐宋说的时机未到。有这么一个大的家族支持,也怪不得能来纽约这种地方深造了。扭身……
“艾乔。”异于平常的称呼让我脚步一顿,回过身,望向出声的女人。“如果不是艾友保,如果你仅仅是我的孩子,如果没有那么一段,也许……我会爱你的。”无声的对她笑了笑,谁都知道,如果也只是如果。
“余妹妹,你没有错,我也不能说有错,我们能做的,都是接受。”转头对一旁的余小琴说道,发现叫出“妹妹”两个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艰难。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对不起。”半晌之后,吐出了这么一句。
“没关系。”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借用了这么一句最广泛的,对她笑了笑。
走出大门,璀璨的阳光,斑驳的树影,抬头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
“哎,人为什么老是这样,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下一代逃来逃去,总归逃不了纠缠。”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着一旁的众人。
“恩。”刚落音,一直跟在身旁的黑凌应道,对他笑了笑,忽视他微楞的表情,提步走了下去,上了车。
莫名的,开始归心似箭,想念那个人,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喃喃细语,想念他可爱的表情,想念他所有的所有,最想念的,还是那颗牵挂着我的心。
“快回家!”轻快的吩咐道。回应的,是时速120码的车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