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 7 章 ...
-
寒梅终于把领子从孩子手里哄了出来,连忙正正衣襟道:“嫂子有事就说吧。”
张嫂见寒梅热心也不外道了,拉过一旁的妇人,道:“她是我娘家妹子,三年前嫁了城里的刘木匠,起初那刘四还像个样,可是后来,听说迷上了青楼一个花魁,打那以后便对我妹妹事事看不顺眼,一天到晚非打即骂的,妹妹,你看看……”
说着,张嫂一把撸开刘嫂的袖子,就见那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伤处叠伤,简直惨不忍睹。
寒梅看了,面露不忍,惊呼道:“这人,这人好狠的心呐,怎能下手这么狠!”
听寒梅这么一说,对面的两姐妹立时就泪眼婆娑的道:“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找妹子你给我妹妹看看伤,她那个当家的……哎……”
“姐姐快别伤心了,快随我进去,我帮你看看伤。”说着,寒梅连忙起身,带着两人进了她的卧房。
刘氏羞涩的将衣服褪至腰间,那满身恐怖的瘀伤让另两个人倒吸了口凉气。
寒梅皱眉,去外间取了药酒,对着刘氏道:“姐姐身上的淤血需要尽快推开,不然明天会肿的更厉害的。”
刘氏讷讷的点点头,好好的将寒梅打量了一番,眼光颇为复杂。
“小妹,发什么呆呢?”张嫂见刘氏瞅着寒梅发呆,便伸手推了推她。
“啊,哦,没,没什么。”刘氏神色闪烁,忙低下眼帘掩盖住眼中的情绪。
“你该不会是看我这妹妹漂亮,心里嫉妒了吧?”张嫂打趣道。
刘氏脸色一僵,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大姐说的哪里话,我是见寒梅妹妹长得确实像外头说的,貌美如花,于是看呆了而已。”
“是么……”张嫂捂嘴笑道:“寒梅妹子啊,莫非你是个花妖不成,怎地男的女的见了你都忍不住的稀罕你。”
寒梅双颊一红,轻淬了口张嫂,嗔道:“姐姐乱说什么呢,我平时都不怎么出院子的,哪见了什么男人。”
“呵呵……”张嫂暧昧的笑笑,什么也没说。
“对了,刘家姐姐刚刚为何说外头有传言我的长相容貌?我平日里也没出过门啊,怎地外头就有传言了?”寒梅突然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呃,外头的百姓自然是听府里的差役说的。”刘氏低头,声音越来越小。
寒梅边给刘氏搓着药酒,边点点头,本就不聪明的脑袋,因为怀孕的关系更是变得单蠢,于是,此时的她并没有从这件事上看出远在的隐患。
~~~~~~~~~~~~~~~~~~~~~~~~~~~~~~~~~~
三日后的傍晚,寒梅将展骥放在小摇床上哄着,好不容易哄睡着了,这才到外面打水洗头。
寒梅的头发是做过离子烫的,以前爱漂亮的时候又护理的很好,所以看着很是漂亮顺滑。
府内女眷洗漱都是在内院的井边,寒梅入乡随俗,也拿着盆子坐到井边。
正在寒梅一心的洗着头发时,忽的,一双有力健壮的胳膊从后面抱住了她,耳边还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粗喘的声音,寒梅吓的尖叫,使劲的挣扎着,叫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男子嘿嘿一笑,道:“娘子,为夫找的你好苦啊!没想到你竟然藏到这开封府里头来了,怎地,在家耐不住寂寞,跑到这男人堆里快活?!”
寒梅一听这话,又惊又怒,一脚踩中他的脚背,使劲一挣,几下子就摆脱那男子的禁锢,躲到井的另一头,睁大了眼睛看着那男子。
只见他人长得还算普通,身高六尺左右,一脸的色相,那露骨的眼神简直让寒梅直犯恶心。
“你是什么人!胆敢在开封府撒野!你当心被包大人拖去铡了!”寒梅义正言辞,本想就此喝退此人,谁知这人却一点不怕,好笑道:“娘子说得什么话,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我的家事还要闹上公堂么?”
“你!”寒梅惊怒交加,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人,当下嗓音变调,带着哭腔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娘子,我是你相公啊,莫非你失忆了?!”男子一步步往前走,寒梅一步步往后退。
“你胡说八道!”寒梅两眼通红的尖叫。
“出什么事了?”一道清朗如天籁的声音,寒梅立马转过头去,见那站在院门的红色身影,顿觉天神降临,“展大人!呜……”
展昭一惊,连忙上前,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院内,眉头一皱,顿时周围杀气四溢:“你什么人?!胆敢擅闯开封府!”
那男人被展昭的气势吓得一哆嗦,随即恢复镇定道:“回大人,草民是来给开封府做木工的刘四,草民此次前来,只是为领回自己娘子,这是小的家事,大人应该管不着吧?”
展昭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回头看向寒梅,寒梅使劲摇头,哭道:“展大人,这人我根本不认识,他根本是在血口喷人!”
“娘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虽说我前阵子错怪了你,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能不认为夫呢?”男子立马装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盯着寒梅说得声色并茂。
“你闭嘴!”寒梅突然爆发,道:“你说我是你娘子,你有何证据?!”
“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刘四斩钉截铁。
展昭眉头皱的更深了,作为一个男人,没道理乱认孩子,毕竟那是一个男子的脸面问题。
“你胡说!!!”寒梅浑身气的发抖,握紧了双拳,恨不得把刘四一顿狂揍。
刘四笑了笑,道:“如果这你都不承认,那么为夫就只有说最有利的证据了。”
说着,他看向展昭,忽的发现他面色铁青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愣了一愣,道:“大人,我确实有证据的,我知道我娘子身上,锁骨这里,有一块梅花胎记。这总是骗不了人的吧?!”
展昭浑身一僵,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寒梅。
“他,说得,可是真?”
寒梅脸色此事已近煞白,转而看展昭那已经信了八分的神色,心底陡然一凉,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展大人……”
“这么说,之前,你是在骗大家了?”展昭抿唇,思绪一时间纷乱如麻,看着寒梅这个样子,心底抽痛不已。
观寒梅的表现,不像作伪,可是,眼前这刘四,说话一板一眼有根有据,也不得不让他考虑。试想,寒梅身上的胎记,他一个男子又怎会知道?再者说,若寒梅的孩子不是出自他,那么他为何要冒领?要知道今后被人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那要被多少人笑话自己被老婆带了绿帽子?
“你不信我?!”寒梅转头,盯着展昭的双眼。
展昭避开她的眼神,道:“展昭信你,但是,展昭是官差,不能意气用事。”
“呵呵……”寒梅后退了两步,哀怨地看了刘四一眼,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娘子……”刘四有些心疼的上前,想扶着她的身子,却被寒梅厌恶的躲开。
“我……要见大人!我冤枉!”寒梅气极,下腹惴惴的疼,使得她竭力的吐出这话,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间时分,屋内一片灯火昏黄,公孙策单手执书靠在圆桌上静静的看着,不知已经在那坐了多久,他身上,有着外公那个年龄的安详感,祥和静谧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她看着公孙策,心底想着远在千年后的外公,一种难言的委屈感便袭上来,堵得她直哽咽。
破碎的哭声吸引了正在看书的公孙策,只见寒梅躺在床上,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的看着自己哭泣,公孙策心里一疼,一种为人父母的疼惜感油然升起,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将随身带来的药碗递给寒梅,语重心长的道:“孩子啊,你今后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不论怎样,总要先照顾好身子,今日若非我及时施针,你这孩子差点就要保不住了。”
寒梅听了,吓了一大跳,连忙摸向自己的小腹,那熟悉的脉动和温暖让她安心,她长吐一口气,接过公孙策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随即看向公孙策,扁嘴道:“先生,我冤枉。”
公孙策一笑,道:“在下当然知道阮娘是冤枉的。”
寒梅两眼一亮,连忙抓住公孙策的袖子,破涕为笑道:“太好了,先生你相信我!”
公孙策微笑着点头。
寒梅这才发现自己很没礼貌的抓着人家的袖子,顿时脸一红,窘迫的收回了手。
公孙策见状,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不止在下相信你,就连包大人和展大人也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寒梅苦笑:“展大人哪里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