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你的味道》狐爻天

38、三十七

　　陆北这段时间的心思都在沈星渊身上，对陆婧的关心相对较少，上午上了两节课之后，陆北接到了洪安琛的电话。

　　“你姐住院了，来医院一趟。”

　　陆北立刻收拾东西准备走。

　　沈星渊叫住陆北，不允许他走，“你说过不会再逃课。”
　　陆北心想，不如趁此机会断了沈星渊让他好好学习的执念，“我本来就是个混混，逃课对于我来说再正常不过。”

　　沈星渊一愣，他盯着陆北，或许没想到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人会“反抗”他，“你再说一次。”
　　“我说，逃课对于我来说再正常不过，你没必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说完，陆北直接走出教室，他紧了紧拳头，看来哄沈星渊的习惯必须得改一改了。

　　到了医院，洪安琛一直守在外面。

　　医生是陆婧的主治大夫，正不停地训洪安琛。

　　“子宫摘除的病人术后泌尿系统容易出现后遗症，诸如尿痛尿失禁等情况，病人有眼疾，没办法料理自己的生活，你们做家人的应该给予更多的关注和照顾，为什么病人持续一个月泌尿系统感染才送医？！”

　　陆北愣住。

　　泌尿系统感染？

　　医生见陆北过来，“你是患者的弟弟，洪先生是患者的什么人？”
　　“朋友。”陆北说。

　　医生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陆女士没有同性的家人，或者丈夫吗？”
　　陆北摇头，自责道：“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医生语重心长地说，“陆女士患有眼疾，你们最好请一个同性保姆或者护工照料，不然病情只会越拖越严重。”

　　等医生走后，陆北后悔这段时间花了太多心思在沈星渊身上，从而忽视了他姐的病情。

　　洪安琛似乎察觉到陆北的懊悔，“你不用太自责了，你毕竟是她的弟弟，有些事没办法完全照顾到位。”
　　陆北点燃一根烟，疲惫地抽了两口。

　　洪安琛说：“我有时间，能照顾小婧，或者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出现请个护工……”

　　本想说“不用”，可是这两个字卡在喉间，陆北说不出口。
　　按照陆婧的情况，还得请全职的护工，一个月的费用至少在5000-8000之间，咬牙坚持一两个月还行，长此以往下去，还只是个高中生的他，根本无力支撑这个费用。

　　“我能帮忙。”

　　抽烟室外，沈星渊走了进来。

　　陆北他捏紧烟蒂，“不用了，我会照顾她。”
　　沈星渊道：“你怎么帮她？男女有别，加上你本就是不是她的亲生弟弟。”

　　陆北微愣，沈星渊怎么会知道他不是陆家的亲生儿子？！

　　沈星渊温声劝慰：“这笔钱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你赚了钱再还我都行。”
　　陆北咬紧牙，如果今天住院的人是他，他能硬气地不接受沈星渊的帮助，可是现在住院的是陆婧，陆北不愿意看到陆婧受罪。

　　洪安琛也说：“我也愿意帮小婧。”

　　两个男人看向陆北，等待着陆北的决定。

　　陆北宁愿接受沈星渊的帮助，也不会接受洪安琛的帮忙。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看得出洪安琛对陆婧是真心的，但是真心有能持续多久呢？退一万步来说，陆婧以后真的跟洪安琛在一起了，夫妻可以不分彼此，但是陆婧在这场婚姻之中地位就降低了。

　　陆北想给陆婧找一个好归宿，不想让陆婧在家庭里地位太低，成为附属品。
　　陆婧无法经济独立，但至少，陆婧需要有一个经济独立的“娘家”。

　　陆北最终接受沈星渊的帮助，他给沈星渊写了一张欠条，“利息按照银行的利率来。”

　　沈星渊握住陆北的手，有些难过，“你和我之间没必要算这么清。”
　　陆北坚决不肯。

　　沈星渊按捺住脾气，“实在要还，我只拿本金，利息的话……”

　　说完，他看向洪安琛，洪安琛一愣，识趣地离开。

　　陆北正想着沈星渊要搞什么名堂，下巴被人捏住，沈星渊的吻就落了下来。
　　亲吻的间隙，沈星渊道：“这就是利息。”

　　陆北咬了一口沈星渊，他推开对方，“我会按照银行利率把本金和利息算给你。”

　　“你！”沈星渊唇瓣隐隐发痛，正想发火，可是看见陆北不似开玩笑的神情，他心里的烦躁变成了顾虑，他怕陆北不肯接受他的帮助，只得把欠条收了，然后说，“好，你要还就还吧，随便你。”

　　陆婧住院一周，后遗症好歹控制下来了。

　　陆北请了一位护工，是个热情的阿姨，医院的人介绍的，说照顾人非常有经验。

　　晚上。
　　把陆婧接回家之后，陆北疲惫地靠在床上，他的皮肤饥渴症和睡眠障碍又发作了。
　　反正也睡不着，正打算拿出算学APP刷题，他家门铃这时响了。

　　护工阿姨开了门，沈星渊正站在门外。

　　陆北一愣，他知道沈星渊每次来他家时都是一副忍耐的模样，怎么今天又主动来了？

　　沈星渊目光灼热地看向陆北。

　　阿姨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不过没多问，便道：“小陆，那我先睡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
　　阿姨是个合格的护工，觉轻，陆婧只要轻轻一喊就会起床。

　　陆北抿唇，“先进来。”

　　卧室的门一关上，沈星渊就抱了过来。
　　陆北微怔，一个火热的吻结束，陆北想推开沈星渊，沈星渊却道：“好久没抱你了，我很想你。”

　　陆北心有顾虑，他咬牙：“我家里还有人。”
　　沈星渊淡笑道：“那就别出声。”

　　当陆北的某个地方被触碰时，他闷闷唔了一声，然后攥紧沈星渊的衣服，压低声，“你TM给我放开……”

　　“不放。”沈星渊亲吻陆北的脸侧，有些委屈地说：“陆北明明最爱我了，现在都不搭理我，跟我拿钱都要算利息。”
　　邵媱找沈星渊要包要首饰，沈星渊给的非常大方，是陆北借的那笔钱的百倍千倍。

　　陆北别过头，拦住沈星渊的手，“我不跟有妇之夫玩。”
　　“你骗我，”沈星渊的声音又软又委屈，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我都解释清楚了，邵媱只是个幌子而已，我根本不喜欢她。”

　　“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我不会插足你们之间的感情……”陆北咬牙抓住沈星渊的手腕，可是对方的手指修长灵活，根本不是他能控制住的，“唔啊！”

　　沈星渊含住陆北的唇，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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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北被推到在床上，他想挣扎起身，可床不堪重负，只要他稍一使力，就会发出咿呀的声响。
　　看他不敢过分反抗，沈星渊唇角上挑，抓住了陆北的软肋。

　　一夜过去。

　　陆北无力地躺在床上，沈星渊还在睡，修长的胳膊搭在他的腰腹，以一个十分霸道的姿势把他搂入怀间。

　　他起身想走，沈星渊缠了上来，嘟囔了一句，“不许动。”

　　陆北真想把沈星渊一脚踹下去，可是看见沈星渊毫无防备、一脸餍足的睡脸，终究下不去手。

　　可是，他还能心里没有负担地下去吗？

　　这时，沈星渊悠悠转醒，阳光打在他的脸上，阳光帅气，正如童话里的王子，他身上的美好是陆北梦寐以求的，陆北想，他舍得放弃这一抹光吗？

　　沈星渊吻了过来，性感沙哑，“早安。”
　　陆北推开沈星渊，“起来吧，我给我姐做早餐。”

　　“又是你姐，”沈星渊抓住陆北的手，“难道你就不能说是为了我做早餐吗。”
　　陆北甩开沈星渊，“我姐有眼疾，看不见，她身上一半的病都是为了把我养大落下的，照顾她是理所应当。而你是一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我没必要事无巨细地照顾你，要是想吃早餐，就去找你的未婚妻吧。”

　　沈星渊想要发火，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你心中，你姐姐最重要，别的人都不重要是吧？”
　　陆北没有看沈星渊，“对。”

　　“陆北，你给我等着。”沈星渊穿好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陆北坐在床边，他有些烦躁，想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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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上学，陆北刚到学校，本以为会和沈星渊持续冷战，没想到沈星渊直接过来叫他。
　　“陆北，你过来。”沈星渊喊他。

　　陆北尽量表现得十分冷淡，“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沈星渊直接拉住他，“跟我走。”

　　陆北咬牙，纵使再不愿意，还是跟着沈星渊去了楼下的小花园。

　　“躲好。”沈星渊把陆北藏在花园后面。
　　陆北不知道沈星渊要搞什么名堂，他心里特别难受。

　　在花坛后面站了五分钟，这时远处一个漂亮的身影正逐渐靠近，陆北当即愣住，这不是邵媱吗？

　　邵媱一见沈星渊，便笑着跑了过来，挽住沈星渊的胳膊。

　　陆北心里一疼，他想，沈星渊是嫌他不够难过吗？

　　邵媱撒娇道：“你叫我来什么事？是不是想我了？”
　　沈星渊推开了一点距离，他道：“上次你给一个游戏UP主打赏了八万，后来还面基了，情况怎么样？”

　　邵媱笑道：“还以为你找我什么事呢，见啦，长得还挺阳光帅气的，跟陆北有点像。”
　　沈星渊蹙眉，淡淡地说，“我们之间有过协议，各管各的，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吧。”

　　邵媱卷了卷自己的长发，“好的呀，反正我现在才18岁呢，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2岁。阿渊你虽然好，但实在是太冷、太阴沉了，我们各玩各的刚好，我也不用天天对着你这张冷脸，这样子会吓跑女孩子的哦。”
　　沈星渊面色一沉。

　　打发走邵媱，沈星渊看向陆北，“我和她真的没有感情。”

　　陆北有些无力地想，沈星渊到底把感情当成什么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问：“那两年之后呢？你们会结婚。”
　　“……当然，但是陆北，我们的关系不会变，你必须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沈星渊把陆北抱进怀里，眼神偏执坚定。

　　陆北心想，两年啊，他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等高考一结束，他和沈星渊就会分道扬镳，到时候沈星渊自然会忘了他。

　　他的手缓缓落到沈星渊的后背，回抱住了沈星渊，哑声：“好……”
　　沈星渊开心地笑了，“陆北，我们永远不分开。”

　　自从事情说开了之后，沈星渊开始变本加厉缠着陆北，逼陆北学习，他们要考到同一座城市、同一个大学城。

　　陆北不想和沈星渊吵，便主动配合着他学习。

　　直到3月初，沈星渊参加天文竞赛初赛有了结果，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下一个阶段的比赛。

　　沈星渊是陆北见过最有天赋的人，他喜欢天文，想成为一名航天工程师，不止于空想，他比任何人付出的努力都多，每当他仰望星空时，目光炙热，像一个不忘初心的追梦少年。

　　陆北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眼神，治愈了他，沈星渊能去做他永远不能去做的事。

　　初赛结束，陆北被沈星渊叫到家里，说是想庆祝一下。
　　陆北知道“庆祝”是什么意思，他做好了心里准备会和沈星渊分开，那么何不在分开之前，好好放纵一下呢？

　　刚到沈星渊家里，还没来得及换鞋，陆北就被抵在门边深深吻了很久，直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当天，沈星渊不断亲吻陆北的颈侧，陆北给他做了三次，沈星渊像是怎么都要不够一样，不断呼唤着陆北的名字。
　　陆北是个Gay，当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过没做好准备可能会出事。

　　他亲了亲沈星渊的唇角，“我给你口。”
　　在沈星渊期待、迫切又有一些茫然的目光下，陆北缓缓蹲下身，他听到沈星渊性感的低吼声，心跳开始加快……

　　放纵了一整天，陆北起床去做晚饭，沈星渊粘了上来，拿脑袋不断蹭着他的肩膀，像是怎么都要不够似的。

　　“陆北，我们动真格地来一次吧。”沈星渊说。
　　陆北一顿，“我不做受。”

　　“我也不是受。”沈星渊马上说。
　　陆北手上的动作未停，“那就不做了。”
　　沈星渊紧紧环着陆北，“我想。”

　　陆北心里有些犹豫了，用不着两年，高考结束之后他和沈星渊就会分道扬镳，何不趁这段时间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至少这是一段弥足珍贵的回忆。

　　“好吧……”陆北深吸一口气。
　　沈星渊开心地环住陆北，“不如就今晚？”

　　陆北好气又想笑，刚才来了三次，沈星渊精力真旺盛啊。

　　“不行，东西准备不齐全。”陆北不想出现血流不止的惨案。
　　沈星渊笑道：“我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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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腻歪着，门铃忽然响了起来，沈星渊深深吻了陆北一下，才转身去开门。

　　陆北准备做好了晚饭，端出去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与秦老年纪相仿，长相属于十分严厉那种，他身边跟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老者一见陆北，先是一顿，然后礼貌点头。

　　沈星渊过来介绍，“这位姓袁，你可以叫他袁老先生，这位是袁老先生的孙子，叫袁文柏。”

　　陆北道：“你们好，我叫陆北。”
　　袁老先生说：“我知道。”
　　袁文柏弯起唇角，“你好。”

　　袁老先生知道他？
　　陆北诧异，不过猜想可能是沈星渊介绍过吧。

　　袁文柏闻到饭香，乐道：“看来赶上饭点了，介意我们留下来吃顿饭吗？”
　　陆北一顿，便说：“可以，不过都是家常小菜。”

　　他一点也没有谦虚，确实都是些家常小炒，有青椒肉丝、炒土豆丝和番茄鸡蛋汤。

　　袁文柏笑着说：“看起挺好吃的，很家常啊，没想到阿渊能吃这么家常的食物。”
　　沈星渊教养极好，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便瞪了一眼袁文柏。
　　袁文柏忙道：“好吃，比山珍海味还好吃。”

　　袁老这时道：“阿渊，‘守护者’一号已经正式进入研发阶段，你高考结束之后，就来项目组里吧。”

　　“守护者”一号？
　　陆北想，这可能就是沈家自主研发的卫星吧，沈星渊的梦想一直都和科研有关。

　　沈星渊笑道：“好，等高考结束，我就到基地帮袁老的忙。”
　　袁文柏乐了，“还叫袁老呢？”
　　沈星渊一顿，笑道：“老师。”

　　沈星渊一向是个让人无法挑剔的学生，他勤奋好学，聪明有天赋，更敢于实践，是袁老最看好的弟子。

　　袁老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他看向陆北，“陆北，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陆北说：“等成绩出来吧。”

　　袁老没有不满，也没有赞同，“祝你们都有一个理想的成绩。”

　　吃完饭，袁文柏留下了一套模型，“我爷爷单位发的，等比例模型，我有一套，还没拼完，你拼好了给我看看。”
　　沈星渊目光自信又内敛，“一定在你之前拼完。”

　　陆北看着沈星渊高扬的唇角，他心想，沈星渊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啊，虽然他不懂什么科研、项目，但是一听就知道不是18、19岁的年纪能接触到的，不由向沈星渊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沈星渊的心跳得很快，陆北的目光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

　　原来被陆北注视的感觉那么好。
　　只要这个人看着他，他就无所畏惧，他希望陆北能永远这么看着他，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