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幕以南

4、妄想

　　“你想要救活那条可怜的鱼儿吗？”
　　“你想和它成为朋友吗？”
　　“你想让它重回大海吗？”

　　……

　　邪恶沙哑的声音一声一声蛊惑着她，像摆放在玻璃柜里的一个甜蜜诱人的蛋糕，她的手搁在冰凉的玻璃门上，全身的血液却沸腾的快要爆炸。

　　“你想吗？”那声音继续蛊惑着她，“——蔚蓝的海水，银白的小鱼，你牵着爸爸的手走在沙滩上……”

　　“呜……”小姑娘大哭了起来，“爸爸——”鲜红的牙床下是洁白如同编贝的牙齿，大门牙掉了一颗，露着一个豁口。

　　她正到了换牙的年纪，爱甜爱美，还爱小鱼。

　　“她要干什么！”火火惊呼一声，凤凰小火振翅旋飞，长长的尾羽玉带一般漂亮，流光溢彩，它仰头尖声一啸，身形陡然变大了数倍。两翅一掀，一个俯仰间便将思鱼抓在手心，放到了安全的地方。

　　其他人也赶了过来，忙着查看思鱼的情况。

　　小姑娘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晕了过去。

　　“呵——”一声轻蔑又不屑的叹气声风雷般响在海上，紧接着，一团弥漫了几乎整个海面的黑雾缓缓从油腻腻漆黑的水面凝聚出来，渐渐聚拢上升，直至小山般的庞大雾气里冒出两只绿油油的大灯笼般的眼睛。

　　原来之前看到的绿光，就是这家伙的眼睛。

　　“不自量力的小家伙，时空环保处都奈何不了我，就凭你们几个没断奶的娃娃，也想跟我作对！可笑！可笑！”黑屋里陡然陷下去一个大洞，似乎是这家伙猖狂大笑的嘴。

　　火凤凰跟她的主人一样冲动易怒，它彼时还未从战斗状态解除，身形一晃，以众人都没料到的姿态冲了过去，一团炽烈的火焰从嘴里吐出，火焰穿透雨雾，挟着万钧之势向雾气袭去，却不料那黑雾大口一张，竟无声无息的将火焰吞了下去。

　　小火大惊，旋身蓄力，一团又一团的火焰朝海面丢出。

　　“小火！快回来！”程金看着体型和面积比之前更为壮观的黑雾，对火火道：“强制召回。”

　　“时爷爷说的是对的，不能使用个人技能。我们的攻击不但无效，反而会被黑雾吸收，转变为他自己的力量。”

　　思鱼被送进了医院，她的妈妈闻声赶来，愧疚和心疼撕扯着她的心。这个曾经温柔漂亮的年轻母亲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憔悴不堪。

　　医院外面的风雨渐渐停歇了。海面上仍是黑浪滔天。

　　＊＊＊
　　程金他们给Z市环保局写的建议信迟迟没有回音。如同一个纸团投入大海，打着水漂沉了下去。

　　一来是大人不屑于跟小孩子计较，二来是Z市刚刚又承接了一批从其他城市转来的重工业，暂时顾不上这些。

　　他们只能另外寻找其他的办法。

　　蔚蓝色的宣传页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Z城。

　　上面绘着的蓝天白云，沙滩太阳和碧澄的水波让无数人心驰神往。

　　有老人动情的回忆，在他小时候啊……

　　自从变成大型垃圾场以来，滨海沙滩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形形色色的人戴着口罩手套和帽子、穿着防晒衣、拿着夹子木棍、背着背篓、拖着大垃圾袋，兴致勃勃地捡拾、运送着这些污染了他们心目中澄净海域的垃圾。

　　夜幕降临，漆黑的天空无星无月。

　　哗哗的海浪拍打着堤岸，空气里的酸腐味道淡下去不少，今天的工作初见成效。

　　连向来斯文安静的木白都忍不住喜形于色：“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海滩就能被去我们清理干净了。”

　　“呵呵，妄想！妄想！”无风起浪，暗潮汹涌，“你们这几个奶娃娃不会真以为这样就能消灭我吧？！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们——你们妄想！妄想！”狂妄嚣张的笑声无法无天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是不是妄想，谁知道呢。我们等着看就是了。”乐土耸耸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