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女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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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化妆间，Carver正靠在妆台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指导另一位化妆师小何做造型。
小何一边帮女一号演员唐云舒做最后的头发定型，一边说：“Carver老师真是厉害，唐老师这妆实在是太漂亮了！”
“是啊！”一身民国学生装的唐云舒看着镜子里自己纯真灵透，明艳动人的脸开心道，“Carver老师这手艺绝了，我感觉自己瞬间年轻了10岁呢！”
Carver闻言笑了：“唐老师客气了，您本来年龄也不大啊，扮大学生正好。”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敲门声，三人转头看去，就见章致华推门进来了。
Carver最先反应过来，他高兴地迎上去：“致华，你怎么才到？”
因唐云舒和小何的造型还没做完，便坐着给章致华问了好。
“你们好。”章致华先跟两人打了招呼，才看向Carver，“是我该问，吴导怎么把您这尊大佛给请来了？你不是跟我说，打死你也再不跟组的吗？”
Carver打了个哈哈：“有你在的组，我肯定是要跟的啊！”
章致华才不信他，他见Carver今天穿着件镶满钻的牛仔上衣，里面套着枪色紧身背心，破洞牛仔裤，柳丁系带短靴，一头挑高定型的银色头发，单耳银环，同色眼影和唇膏，不忍直视道：“你今天这风格……”
Carver摆摆手：“我风格怎么了，你不懂！”
说着，他揽着章致华的肩膀往房里走：“走，帮你试妆。”
正好这时唐云舒的造型也做完了，她赶紧起身，跟章致华打招呼：“章老师好。”
唐云舒二十五岁，两年前就拿过国内电视剧最佳女主角提名，是很有潜力的新生代演员。
章致华微微一笑：“不必这么拘束，叫名字就好了。”
唐云舒是爽朗大方的性子，从善如流道：“那……我比您晚两届，就厚着脸皮叫您一声师兄了，请师兄多多指教。”
说着，唐云舒认真鞠了个躬，她想得很清楚，自己是第一次上大荧幕，需要仰仗章致华的地方还很多。
章致华微微侧身，受了半礼：“客气了，师妹。”他说，“我看过你的电视剧，挺好的。”
唐云舒眼神一亮，笑容甜美：“其实我也是您的粉丝，师兄的性格和传言中完全不一样呢。”
“好了，”Carver有些不耐烦，“别再师兄师妹的了。”
他边拉着章致华去化妆镜前坐下，边冲着小何说：“快带你的唐老师去拍定妆照。”
唐云舒知道Carver的性格，并不觉得冒犯，她反而说：“两位老师的关系和传闻中一样好呢，那我先去拍照啦。”说着她挥挥手，和小何出门去隔壁了。
章致华失笑，他坐着看镜子里自己背后的人：“你很急啊？”
“废话。”Carver走到化妆台前，顺手摆弄了下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章致华微微挑眉。
Carver半坐在台面上，随便拿起一支化妆刷，倒转刷柄抬起了章致华的下巴：“啧啧，比上次见你瘦了，更有味道了。”
章致华：“……”
Carver又说：“你的女装首秀，只能我来设计。”
章致华终于受不了地别开头：“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个癖好？”
顿了顿，他看着对方的“杀马特”风忍不住笑出声：“你要是换个造型，说这话有说服力一些。”
Carver摆弄着手中刷子，嘁了一声：“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换个样式就是了。”然后他神色一正，一件件拿出自己带的化妆用具。
“闭眼。”见章致华配合闭眼，Carver拿着喷雾瓶在他脸上喷了喷，“先说好啊，我们先化女妆。”
“你也不嫌麻烦，现在就化男妆不是更方便？不然一会还要洗。”章致华睁开眼睛。
Carver乐了：“你的意思是，后化女妆，你准备不洗了？”
章致华一噎，他竟然不小心把自己套进去了。还没说话，就见Carver拿着一把修眉刀凑了过来，他连忙道：“你悠着点，别修太细了，我怎么见人？”
Carver抬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你放心，我有分寸。闭眼。”
章致华只好再次闭眼，然后就感觉有东西在自己眉上蹭了蹭，只听Carver又道：“大不了，我天天给你画就是了，画到你眉毛长出来为止。”
章致华微微一动：“……”
“别动，想破相吗？”Carver扣紧了章致华的下巴。“听说，你和万晟明的关系不太好啊？要不要我把他化丑一点？”Carver修完眉，拿海绵在他脸上轻轻扫了扫。
“听说？哪里说的？”章致华睁开眼睛，见眉毛只是稍微细了点，眉形更柔和了一点，就算是现在在他脸上也丝毫不觉得违和，细看只是少了几分高冷棱角，多了几分温柔亲切，他心里松了口气。
“‘章致华高调截胡，万晟明冷脸走人’，怎么，你没看见啊？”Carver有些意外。
“我把微博卸了。”章致华面无表情，“不用，我跟他不熟。”
Carver秒懂，笑了笑不再说话，开始专心化妆。
也不知过了多久，章致华在椅子上都坐得腰酸背疼了，Carver还没弄完。
他瞥了眼Carver手上拿的一盘黑乎乎的东西，忍不住道：“还没搞完啊？你不要什么都往我脸上抹行不行？”
Carver气笑了：“你以为男扮女装很容易？你以为谁都可以让我弄这么久？还不是为了妆容更自然一点。闭眼。”
章致华无奈闭眼，嘴巴却没停：“那你让我靠一下总行吧，我这把老腰，都快散架了。”
Carver停下手中动作，直起身子顺势将坐着的高脚凳往后推了推，给章致华留出空间：“腰伤还没好？”
五年前，章致华拍电视剧的时候，从高台上摔下来，出过一次事故。好在台子不是很高，只是背部着地伤到了腰，修养了好几个月，戏份生生从男一变成了男二。
“嗯。”章致华不想多说，只往后坐了坐，仰起头闭上眼靠在了椅背上。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Carver从凳子上下来，去旁边沙发上拎了个抱枕回来，塞到了章致华腰后面。
“嗯？”章致华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睛，“谢谢。”
倒是助理陈曳有些手足无措地在旁边看着没帮上忙。她想：“章老师不是近两年都没有提腰伤了吗？竟然还没好？”见章致华靠的地方光线不太好，她赶紧举着台灯过来打光。
Carver最后给章致华定了妆，眼线眼影什么的都是很快的，他拿着唇釉走过来，说：“张嘴。”
章致华微微张嘴。
天呐，蜜桃粉！陈曳呼吸一窒，这是什么神仙妆容啊……
“好了。”Carver后退两步，“站起来我看看。”
章致华轻轻抿了抿唇站起来，这粘腻的质感让他实在有些不舒服。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我说，女人化妆都这么麻烦的吗，工序也多太多了。”
“这还叫多？”Carver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随口回道，“还好你底子好，已经省了很多事了。”
“等等，”Carver一皱眉，把章致华重新按回了椅子上，“你这头发太煞风景了。”说着他拿起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假发，走到章致华背后。
章致华看着那刘海和卷发，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给我的？”
“废话，难不成是给我的？”Carver忽略章致华的表情，开始认真给他戴假发。
章致华不忍直视，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不自在起来。
殊不知，陈曳看见章致华改妆的模样，整个人都呆了，她觉得自己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眉似烟黛，眼若流星，那妆容明明是纯洁高贵的，却又因着是章致华，透出几分华彩照人来。
章致华的脸，并不女气。Carver很好地保留了这种中性美，只稍稍柔和了线条，脸也小了，骨也软了，却又说不出的英气。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就是章致华，但又不会有丝毫男扮女装的违和感。
极致的美，原本就是跨越性别的。
待Carver把头发弄完，章致华站起来仔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最后，他微微一笑：“我都差点以为，我有一个妹妹了。”
清朗的、华丽的、明显是男人的声线，差点让陈曳手里的台灯摔到地上。
连Carver都微微皱眉：“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章致华却不理他，他轻轻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这叫什么？宫廷卷发？”
“嗯。”Carver走到章致华身边，忍不住笑道，“你这样子，怕不是要抱个影后回来。”
章致华一头黑线，岔开话题：“你什么都弄好了，我一会怎么换衣服？”
“这个你放心，”Carver笑了，他走到挂衣架旁，取下早已准备好的衣服，交到章致华手上，“旗袍的拉链开得大，你从下往上穿就好了。”
章致华惊了：“旗……旗袍！？”
Carver一本正经，“民国不穿旗袍穿什么？”
“不是，”章致华难以置信，“我一个大男人，这身材，怎么穿旗袍？？”
Carver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旗袍尺寸都是定制的，你能穿。”
这是尺寸的问题吗？章致华内心吐槽，有常识的都知道，穿旗袍最看身材。他再怎么减重，也是男人的骨架啊，穿旗袍能好看吗？
谁知，Carver见章致华表情都快裂开了，还继续雪上加霜。他从装衣服配件的袋子里翻出一对软乎乎的东西塞章致华手里：“这个给你，不然不好看。”
章致华看着手上肉色的两团，生无可恋。
“赶紧换衣服，我们先出去了。”Carver招呼陈曳出门，想起什么，又折回去，翻出一部电动剃毛刀塞给章致华，“旗袍要露腿，处理一下。”
然后，Carver赶在章致华爆炸之前，麻利地溜了，顺便带上门。
章致华抱着一堆东西，深深吸了口气，走进了化妆室内临时搭的简易试衣间，拉上了布帘。
研究半天，章致华才把其他东西处理好。旗袍背后的拉链果然开得大，他拉到后腰处，就怎么都拉不上去了。
四五月的天气，小小的试衣间内空气不流通，还是有些闷热的。他暴躁地开始翻电话，准备叫Carver进来帮忙。
正在这时，外间响起三下敲门声，有人推开门走进来了。
章致华松了口气，问道：“Carver？进来帮下忙。”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女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