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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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坐在监控仪器前的年轻人，刚刚张口打了个哈欠，头顶就遭到了一记敲打，他扭头一看，发现打他的人正是自己的上司：“大哥？”
“困了就去洗个脸，清醒一下，”胡茬男人端着一杯茶，坐在了年轻人隔壁的仪器前，“我知道你嫌这份后勤工作枯燥，晋升速度也不如那些一线部门，但——”
门口处传来了一道女声，打断了男人对自己部下的训话：“在外敌入侵本部时，你们的存在，却比那些端木仓站在门口当肉|盾的战斗成员们更加重要。”
胡茬男人认出了来者，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他起身向对方行礼的同时，顺手拉起了坐在他身旁的部下。两人一道向站在门口的少女欠身道：“尾崎大人。”
“嗯，”尾崎红叶冲男人摆了摆手，待对方直起身子后，才开口道，“近日天气转凉，你们可有将首领那层的温度调高一些？”
“而且前天茶茶小姐说那层的湿度有点大，害得首领关节痛，对着医生发了好大脾气。”
闻言，胡茬男立刻吩咐部下将顶楼的温度调高，湿度降低。
少女扫了一眼监控屏幕上显示的各层供水供电情况，眼珠一转，继续说道：“啊，对了，妾身差点忘了这件事——顶楼会客室里有个消防喷水装置貌似坏了，这两天一直在滴水，墙皮被水泡湿后都有些脱落了。”
“可眼下首领正在里面会客，也不好安排人进去修理，您看——”尾崎询问道，“能否先将那装置的供水……停一下？待客人走后，再遣人过去看看情况？”
“这……”胡茬男犹豫道，“您这法子是可行，只不过会客室内的供水，与那装置的供水是一条水路，若是掐断消防装置的供水，那屋里就要一起停水了。万一首领他们在屋里谈久了想冲泡些饮品什么的，属下怕……”
“屋里有藤间先生在，难不成他还能渴着首领和贵宾们么？”少女转身离去前，留话道，“抓紧时间处理，若是墙皮脱落掉人一身，首领会比口渴时发现屋里没水喝更生气的。”
胡茬男头冒冷汗，赶忙应道：“是。”
出了控制室，尾崎红叶乘电梯去了顶楼，但她却没有接近首领所在的会客室，只是同走廊上负责护卫的黑蜥蜴成员讲了一声顶楼要停水检查消防装置的事，随后她便再次乘坐电梯下楼去了藤间的办公室等人。
半小时后，不出少女所料，她所等待的人，果然一脸焦急地出现在了办公室内。
“小红叶你找我有事？”藤间云在进入办公室前，已经听守在门外的部下说了尾崎在屋内等他，于是在他开门走进办公室后，并未表现出多少意外。
少女见藤间从橱柜中拿出了茶叶与点心，便卷起衣袖，转身拿起了放在矮桌上的烧水壶，走到屋内的水吧前接起了水。
“您侄子失踪了，”尾崎直奔主题道，“森鸥外说的，同时没了踪迹的，还有那个常在首领身边的太宰治。”
“什么？等等，这是他和你说的？”藤间知道少女与那医生素来不对付，因而对森鸥外将此事告知尾崎的举动产生了疑惑。
“是啊，妾身也不知那医生是怎么想的，”尾崎将接好水的烧水壶递给了等在茶台前的藤间，说道，“发生这种事，不直接与首领或者广津联络，反倒给妾身打来了电话。”
“妾身担心其中有诈，于是就来您这里碰碰运气，想请您得空时，帮忙拿个主意。”
藤间将点心盒交给了少女，抬头道：“他在电话里都对你说了什么？仔细讲讲。”
尾崎一面取出点心帮藤间摆着盘，一面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叙述道：“他说他与太宰陪您侄子在商业街打街机时，遭到了袭击，从袭击者的身手来看，对方应该是专业杀手，而且听他对那人的描述——”
觉察到尾崎的这一停顿，藤间忍不住好奇道：“怎么了？”
少女接道：“妾身总觉得在认识的人里……似乎有一位能与他描述的这个杀手匹配上。”
“谁？”
“组织里的‘冷血’。”尾崎见藤间蹙起了眉头，猜测对方可能不信她的说法，于是话锋一转，说道：“也或许——是妾身多心了罢。”
“只是妾身不明白，”少女将存放这高级茶叶的茶罐打开，递到了男人的面前，“这森鸥外倘若怕此事惊扰了首领与贵宾的商谈，那他为何不与广津联系，再由广津转述给你们呢？”
水烧开了，藤间用热水温了一下茶壶，突然想到方才在楼上时，广津曾两次离开过会客室，而且在其回来后也曾附在首领耳边小声汇报过一些事情，不过他觉得那时首领的神色……似乎也不见有何异常啊？
淡野梨遇袭，藤间认为以森鸥外平时处理事情的章程，应当会在第一时间向首领汇报此事，所以广津外出的两次中，定有一次是为了与那医生联络。
但首领在听完广津汇报后至今为止的平淡态度，加之尾崎刚才提到的那个名叫“冷血”的杀手，都让藤间隐隐觉得这两者之间，许是有些关联的。
而森鸥外应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做出今日这种令尾崎倍感困惑之举的。
“‘冷血’目前可在本部待命？”藤间问道。
尾崎假装一愣，回道：“要不妾身现在去查查？”
“不用了。”说着，藤间迈步走到写字台前，拿起内线电话，按下了一个按钮，拨通了电话：“让‘冷血’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要他去办。”
尾崎低头沏茶，并拿余光留意着藤间那边的动静。
“什么？人受伤了正在接受治疗？”藤间回头与刚巧抬头望向他这边的尾崎对视了一眼，追问道：“他伤势很重吗？”
“哦……好吧，左右我这边的事情不急，”藤间握着听筒深吸了一口气，“改日我再找他也是一样的，今天就让他歇着吧。”
见藤间放下了听筒，少女面露关切，出声询问：“‘冷血’受伤了？”
藤间点了点头，走回了茶台：“说是伤到了眼睛，”他将尾崎准备好的茶点放在小推车上，脸上挂笑，眼中却不带丝毫笑意地补充道，“说来也巧，他是今天刚受的伤。”
闻言，少女猜不透藤间此刻的心思，索性不再言语，陪着对方尴尬地笑了笑。
藤间表面从容地推着小推车来到了办公室的门口，他开门把推车交给了门外站着的一个部下，正要离开时，忽地转过身问尾崎：“小红叶，若是森医生主动向你赔不是，你会原谅他吗？”
少女望着男人眨了眨眼，双手交叉环臂道：“那就要看他能拿出几分‘诚意’了——他欠妾身的，可不是这一通电话，就能偿还完的。”
尾崎的回复，令藤间忍俊不禁。
眼下他所需要的，正是如少女这般能做出实绩的武斗派，然而他整日在首领眼皮底下行事，实在不便亲自出面拉拢对方。
因此他才更佩服森鸥外居然能通过这种方式，让尾崎红叶今日主动来找他。
“好，你这话我记在心上了，”藤间冲着少女笑出了两个酒窝，“日后有机会，我会亲自押他向你赔罪的。”
海岸旁。
一个医生打扮的青年仰头打了一个喷嚏，他揉着发痒的鼻子，走进了一家便利店内。
“拿两个鸡肉包和一瓶水，啊，还有这本杂志。”医生将钱交给了收银员，转身扫了一眼店内布置，发现橱窗前摆有一张供人歇息的长桌，于是他接过店员递来的东西后，便径直走到桌前坐下了。
这是距离码头最近的一家便利店。
森从衣兜里摸出了七枚银色的金属币——这是他追踪至此，一路上捡到的“提示”。
纹样特别的游戏币被青年一字排开，摆放在了桌面上，他咬着手中的包子，把杂志翻开铺到了一旁，然后抬眸朝店外望了过去，心想以太宰还有余力沿途撒游戏币、留记号的聪慧与机智，对方可能无需他上门解救，就能在太阳落山前，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而且方才尾崎已经给他发来了短讯，本部有藤间协助老首领理事，那个淡野慎在得知自己儿子出事后，肯定也会向港口Mafia施压，所以这会儿……
双方应该都已派出了部下，出来寻人了罢。
思及此处，森鸥外越发安心地品尝起了热乎乎的包子。在双方都开始寻人的这种情况下，想来老首领也不好再支使组织内的杀手行动了，因此只要淡野梨的小命还在，那他的性命也自然会无虞了。
摇曳着昏黄灯光的废旧集装箱内，断断续续的水声显得尤为清晰。
“水喝多了，我出去解决一下。”淡野梨起身朝箱门处走了过去。
“等等，”黑发男孩儿撩着裙摆从箱内一面临时扯上的布帘后钻了出来，他指着站在箱门口的淡野，望着守在一旁的红发少年，问道，“为什么他能出去解决？却要我在这儿拉着步用矿泉水瓶？”
闻言，红发少年拇指一抬，将一枚银色的游戏币弹到了太宰治的脚下，开口道：“怕你跑。”
淡野梨转身问道：“那是什么？硬币吗？”
“没什么，”红发少年叮嘱道，“你快去快回，有事喊我。”
“哦。”淡野梨将箱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头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确认周围安全后，便走出了集装箱。
太宰放下裙摆，弯腰捡起了红发少年丢出的那枚游戏币，挑眉道：“织田作，你要看管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吧？”
“我不叫‘织田作’，”红发少年换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靠在了集装箱的内壁上，“其余的，你都说对了。”
太宰问道：“那你能放我这个无关人士离开吗？”
“本来是可以的，”红发少年的视线落在了太宰手中捏着的那枚游戏币上，“但是现在不能了，是你自己硬要‘加入’的。”
“放你走，就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那让我来猜猜你绑架那小子的理由吧。”太宰抛接着游戏币，走到了少年的面前，接道：“他看起来很信任你，所以你应该是淡野组的人。你——莫不是想利用他，与淡野谈判，脱离组织，自己单干？”
“……嗯，不过不是‘单干’，”红发少年内心惊讶于眼前男孩儿的聪慧，表面上却神色未变地摸了摸鼻头，低声道，“而是不再干了。”
太宰想到对方在电玩店内与杀手对抗时所展露出的高超身手，不禁困惑道：“你这样年轻就已有了如此技术，未来在圈内的名声只会更加响亮吧，怎就想着现在‘金盆洗手’了？”
“我想写小说——用手中的笔，去书写人物的一生，”红发少年的眸子在集装箱内灯光的映照下，多了几分润亮，“而不是用手里的木仓，去结束他人的一生。”
闻言，太宰愣怔了片刻，才再度开口道：“职业杀手不再杀人而去写小说么？这计划听起来有些意思，可实行起来……只怕你会遇到不少问题吧。”
“问题？”红发少年茫然地看着太宰，歪头问道，“比如？”
“原来如此，你还没考虑过这些事啊……”太宰向少年举了一个最现实的例子：“在你靠写小说成名之前，你的积蓄足够养活你完成这个目标吗？”
“啊这……”少年从身后摸出了自己的钱夹，打开后看了一下里面的余钱，头上的一缕呆毛立刻萎了下去，“最近‘生意’不大好，常会遇到一个自称是‘侦探’的讨厌鬼，上周他还害我在局子里吃了几顿白糖拌饭……”
太宰诧异了：“你钱不多，还去打那种烧钱的电玩？”
“我这不是……”红发少年把脑袋垂得更低了，“想在动笔前，把先前靠杀人赚的那些‘脏|钱’都花完么……”
“噗哈哈哈哈！”太宰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清爽的笑声，“织田作，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八十三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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