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一百八十九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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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崎红叶的归国，是森鸥外跳过日常负责传令的顾问，亲自向对方传达的指示。
“红叶姐交接工作的效率真高呀~”太宰治弯眸假笑着持起茶壶，为杯中只剩一底残茶汤的尾崎，添了半杯温茶，留意到森没有撵自己离开办公室的意思，他才继续倾斜壶身，将整杯茶给尾崎加满了，可动唇讲话间，太宰还是免不了沾染了少许酸气，“先前中也出发去欧洲时，‘大家’都以为至少得到‘年底’吧——红叶姐你才能回到本部来。”
尾崎低眸睨了眼面前茶几上连一丝热气都冒不出杯口的温凉茶水，脸上非但没有因太宰的阴阳怪气表露出丁点不悦，反而还挂上一抹夸耀似的的笑意，她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长沙发上的森，开口道：“中也悟性不错，做事认真还有毅力，他不失底线的诚挚脾性很对欧洲那群Mafia们的胃口，前天他还受邀出席了意大利杰索与基里奥内罗两家族的合并仪式。”
“合并？那个由白兰率·杰索领的Mafia家族……”森不了解基里奥内罗是个拥有怎样历史与背景的Mafia家族，但他知道杰索家族是近年才在欧洲崛起的一股新兴势力，这使森下意识将之视作了实力较弱的一方，“‘被’其他组织兼并了？”
“也谈不上是谁‘兼并’谁，据说这两个家族的合并，是在双方平等磋商过后，达成一致意见的，因此并不会影响到彼此维持的既有关系往来，”尾崎向森简要介绍道，“基里奥内罗是一个与彭格列拥有同等历史的老牌Mafia家族，作风素来低调，前段时间刚上位的现任首领，是个名叫‘尤尼’的小姑娘。”
“妾身在回国前，有特地着人去打听过，杰索家族貌似是从基里奥内罗先代首领艾莉亚还在位时起，就一直在推动两家合并的事宜，待到后者的新首领继位，此事便水到渠成了。”
尾崎拨弄着脖间颈链垂在胸前的水滴状红宝石，补充道：“新组成的家族名为‘密鲁菲奥雷’，旗下按照成员们的原属家族出身，初步分成了杰索一派的‘白魔咒’与基里奥内罗一派的‘黑魔咒’，不过据中也参加完仪式后反馈来的消息，密鲁菲奥雷的两位首领为了改善两家成员疏离对抗的情况，准备基于成员的个人优势制定出更为‘细致’、‘合理’的分派标准并加以执行。”
“但是鉴于密鲁菲奥雷家族设立不久，内部矛|盾尚未化解，日后恐会发生较为激烈的派系冲突，外部还有彭格列及其一众联盟家族针对基里奥内罗突然吸纳杰索这股‘新鲜血液’的持续试探……”尾崎微蹙双眉，对森讲出了自己的忧虑，“妾身担心此时贸然与之‘续约’，会损害我们组织来年在欧洲一带的收益，故而才想当面向您请示一番，得个周全的方针对策，好让中也在那边管事时，自己心里能大致有个底。”
森满意于尾崎在处事上的成熟妥帖和谨慎细腻，他转动瞳仁，稍加思忖，而后抬眼吩咐并未落座的心腹少年道：“太宰君，等会儿你代我通知顾问，组织他们在今天下午或是明天白天，就红叶君提到的这件事开个小会罢。”
“明晚八点之前，将他们的建议汇总整理成报告书传到我邮箱里，”森移眸扫向尾崎，扬起嘴角，轻悦一笑，“当然，红叶君若是不嫌他们吵闹，对讨论过程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参与进去，旁听一下。”
“毕竟接下来的半个月——”森冲尾崎眨了眨眼，告知道，“你还得替我应付本部的工作呢。”
“……欸？”尾崎面露诧异，没有斟酌措辞，脱口发问道，“什么意思？”
森摆手催促太宰下楼去发会议通知，待对方不情不愿地走出办公室，屋内只剩他和尾崎两人后，森才上举双臂，伸着懒腰，语气很是随意地应道：“人家想休年假了嘛~”
“哈？‘休年假’？”尾崎被森撒娇般的语气逗笑了，她忍不住调侃对方道，“身为mori corporation老板的您吗？”
“话说我这次回来，刚走进一楼大厅，就看到了那个设置在前台的大写M标志，害得我还以为自己误入哪座商务写字大厦，找不到我们组织的本部了呢，”尾崎交叠双腿，朝森所坐的方向微微倾身，她半倚着单人沙发的扶手，压低音量追问对方，“‘Boss’~您老喊我提前回横滨‘代班’的真实原因究竟是什么呀？还非要让太宰回避。”
“我可没有非叫太宰离开这里的必要哦，”森看着完全放松下来的尾崎，失笑道，“我是怕你在他面前维持不住你自己树立起来的‘稳重前辈’形象，才随便寻了个由头，把太宰打发走的。”
“啊啦~那您还真是多虑了呢，”得知太宰被森赶出办公室的理由后，尾崎也随着森笑了片刻，“早在几年前，我留给太宰小鬼的形象，就已经是那种受人欺负不得不躲进厕所隔间里吃便当的可怜蛋儿了。”
森点头认同道：“如此糟糕又令人同情的印象，确实无需我特意撵走他啊~”
“给我‘否认’啦！”尾崎拍着沙发扶手，佯装恼怒地不满道，“哪有您这样乱抓槽点的？！”
“好啦好啦，不闹了，”森把话题扯回正事上，“下半月，我打算去美澳分部看一下，你先前和我提过的‘那样’东西，今天——拿来了吗？”
“伊诺千缇对死气之炎的研究受到了彭格列的抵|制和打压，海克梅迪亚也以她的研究活动短时无法为HCLI带来显著效益为由，拒绝承担研发费用，仅同意在未来向其提供大宗交易前提下的物流运输优惠服务，因此作为最大资助方的密鲁菲奥雷，就成了这项研究成果的实际所有者，让我方着实费了一些功夫……”尾崎从随身带来手包内取出一方小盒，她将之打开，递送到了森的面前，“才勉强算是‘幸不辱命’罢。”
“使用上限为十次，中也现场验货时用掉了一次，转交给我带回时，出于保险，我也用过一次……”尾崎看着森从盒内取出了那枚可以检测出佩戴者死气之炎属性的多宝指环，她向对方简要说明完测试方法后，表情凝肃地提醒道，“Boss，以中也从伊诺千缇口中打探到的研发内容，我认为——推售与不同属性死气之炎相匹配的‘匣武器’，才是白兰将这枚测试用的指环送给我们的理由。”
“匣……武器？”森摩挲着手中的多宝指环，想到兰堂曾同他讲过，魏尔伦如今的能量核心即是“死气之炎”。
不同于天赋使然的异能力，死气之炎普遍蕴藏于生物的肉|体与魂灵之中，是一种激发后，加以锻炼便可掌握、运用的自源能量。
“将普通人也能激发出的死气之炎当作动力的特殊兵器么……”森心底冒出了一个不大妙的预感，他套用魏尔伦对伊诺千缇的评价，拧眉道，“果然是点燃硝烟的受诅咒之人呐——那个不顾后果的科学家，异能战争的前景说不定会因她的发明而发生扭转呢。”
尾崎不解地发出了一声疑问：“为何？”
“简单来说就是……”森舒展眉眼，转头看向尾崎，缓缓解释道，“伊诺千缇正在研发的匣武器，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刻，可以赋予普通士兵和异能士兵一战高下的武力，削弱异能战力在两军对战时的绝对优势。”
涉及战争，森并未与尾崎过多探讨，只是叮嘱对方得空时转告中原中也，倘若密鲁菲奥雷方面有对外售卖匣武器的意向，不妨利用两组织间的既有合作关系，推进一下采买事宜。
多宝指环在森戴着手套的右手指缝间上下翻滚着，忽地从他食指与中指之间冒出，又忽地没入中指与无名指间的缝隙里隐去了踪迹，灵活调皮得像只在灌木丛中跃动的小兔，引得尾崎频频侧目，生怕森一个不留神，脱手掉了那枚仅有硬币大小的指环。
“有安吾君在……”森分心把玩着指环，喃喃自语道，“倒也无需操心‘那边’的情况了……”他指的是异特科所属的官|方。
港口Mafia采购匣武器的动作必定会引起异特科的关注，种田山头火身为内务省的高|官，大概率会向上方提报与之相关的情报，和军|部结合后，可能会通过某些非官|方的渠道，入手一批匣武器进行解析研究。
但是森推测，由原杰索家族首领白兰参与经营的密鲁菲奥雷家族，在新兴武器的交易上，恐怕只会实施比以往更为严苛的“入门资质审核”，军|部与其寄希望于有官|方授权的私人武装会社去徐徐攻克一个大部分信息尚不明确的海外Mafia集团，还不如联络早已与密鲁菲奥雷建立起生意往来的本土组织港口Mafia，双方谈判桌一摆，暖心话一说，这有无嘛……
自然也就互通了。
然而，在港口Mafia除了森和太宰以外，几乎没有第三人知晓坂口安吾是来自异特科潜入搜查官，所以当尾崎听到森那句宛如是在肯定坂口能力的点评时，她心头一颤，当即想到了Ace和太宰——这两个武力不足，却能凭借灵便头脑凌驾于一众武斗派成员之上的高阶成员。
稍后提点中也一下吧……
被自己委以信赖的聪敏副手偷摸赶超什么的……
她尾崎红叶带出来的后辈可不能丢脸地犯下这种替别人铺路的低级错误。
“说起来，红叶君——”森将被他在指缝间盘弄许久的多宝指环戴到了左手上，“试用过这枚指环的你和中也君，死气之炎的属性都是什么？”
早先兰堂计划给魏尔伦更换能量核心时，曾同森讲过死气之炎有大空、岚、雨、雷、雾、晴、云七种常见属性，分别对应着调和、分解、镇静、硬化、构筑、活性、增殖七种特性。
如果伊诺千缇是依据这种分类方式研发出的匣武器，那森觉得区区一枚只能检测出死气之炎属性且使用次数有限的多宝指环，就显得十分鸡肋了。
心里还盘算着如何从伊诺千缇或者密鲁菲奥雷手里搞来一台检测仪器的事，一橙一靛两簇焰色不同的火炎倏地从他戴在左手的指环戒面上窜了出来。
见状，尾崎讲出了森拥有的死气之炎属性：“Boss您是大空和……雾属性的呢。”
看着释放量直逼橙色火炎的靛色火炎，尾崎心想：尽管我的金色夜叉和Boss的爱丽丝，同为异能力具现化出的可操纵人形体，但后者在设定上明显要比前者精细许多，逼真得像个人类小女孩儿，也许那里面就混合了雾属性逼真的“构筑”效果吧。
“嗯——”森将指环收回小盒内，然后眯眼看向尾崎，用眼神提醒对方不要忘记回答他方才提出的问题。
“……是单一的‘晴’啦，我的属性，”尾崎别过头，看向窗外，她有点闹小性子地接道，“中也是岚属性，不过我听跟他一起‘提货’的坂口说，中也刚戴上那枚指环的时候，代表大空属性的橙炎也闪过几下，可最后还是岚炎占了上风。”
“红叶君，”森看着把头扭到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的年轻女部下，纳闷道，“你在生气吗？”
尾崎果断哼声否认道：“没有。”她才不会羡慕别人一开始就能掌握两种死气之炎的流动呢。
“‘没有’……吗？”森朝尾崎所坐的位置稍稍探身，他观察着对方的侧脸，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装出了一副安心舒气的模样，说道，“哎呀那就好，不瞒你说啊，红叶君——直到半分钟前，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和你讲。”其实接下来要谈的这件事，属于森的临时起意。
尾崎兴致缺缺地扭回头，重复道：“很重要的事？”
“你看……”森眉眼弯弯，笑望着尾崎，“我不是要去美澳分部视察了嘛，除了本部的工作，我想把孩子们也——”
“打住！”
听到“孩子们”这一关键词的尾崎，迅速拿上包，利落起身，离开沙发，丝毫没让裹在腰|臀上的一步裙妨碍到自己的撤离速度，她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前，转身看向同样站起身来的首领，在胸前将两条手臂交叉搭成了一个大写的“X”：“Boss，眼下仅中也一个就已经很让我头疼了，在他没有成材之前，请您不要再给我塞猴子似的难搞小鬼头了！”
森绕过沙发，走向尾崎的同时，摊手道：“你还没见过敦君罢，他很乖巧懂事的。”
“您的养子‘中岛敦’是吧，”尾崎后退一步，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中也和我提过——那小子异能失控，变身成老虎后，连太宰都没能招架住，被对方打进了医疗部。”
可想这虎崽子有多莽了！
浑身就差写上“拒绝”一词的尾崎，拧动门把手，将房门错开了一道缝，却没有把腿迈出办公室外。
森顿住步子，负手立在距离尾崎尚有几米远的地方，看着不得他允准，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对方，笑道：“红叶君不肯带敦君的话，那梦野君——”
“您也不想他被关进小单间里……”有了门外守卫们的注视，尾崎的言行放规矩了不少，她杵在门口，降低音量从唇齿间挤出了后半句提醒，“直到您从分部回来的那一天，才能重获自由吧。”
森不像尾崎，在他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黑蜥蜴”面前，有那么重的人设包袱，特别是今天——他身为首领的威严，早就在太宰拖着他跳“华尔兹”，两人一起扑翻倒地时，被摔了个稀碎。
“不要冲人摆出那么可怕的夜叉脸啦，红叶君，你要吓到我了，”森举起双手，虚覆在脸上，左右各张开一道指缝，好让他的眼睛能够视物，“十二岁以下，娇小可爱的幼|女呢？”
泉镜花的异能类型和尾崎类似，森在给对方寻找“老师”时，想到的第一个人选便是尾崎：“要是红叶君愿意带她，我也不是不能割爱把小镜花交给你教养哦~”
从森口中听到了陌生的名字，尾崎盯着对方脸上不似在同她开玩笑的认真表情，失语了半晌，最终还是移开视线，将脸别去旁边，轻啧一声，拒绝了这个一听就很不像话的提议。
作者有话说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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