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第一百八十六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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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之日，晨雨转晴，碧空澄澈，风平浪静，是个出海钓鱼的好日子。
“不用去远海，我们之中有人晕船晕得厉害，受不了太大的波浪颠簸。”森鸥外余光瞥了眼正在被淡野桃拦堵着索要晕船药的太宰治，他无奈一笑，将视线收回后投向了广阔碧蓝的海面。
很快，森便寻到了一片较为僻静的海域，他抬手对船长指了个大致的方向，询问道：“那边的位置貌似很适合观景啊，我们的船方便开过去吗？”
“肯定方便啊！Boss，”检查完仪表状况的阿呆鸟，从船舱内走了出来，他抬臂一把揽过船长宽厚结实，此刻却略显僵硬发抖的肩膀，笑嘻嘻地和森说明道，“良二这艘船吃水不深，最适合浅水航行，加上今天风浪小，船身的晃动感不会很强的。”
“是吗，”森冲面前这位由阿呆鸟亲自推荐的木讷船长，轻浅微笑道，“那今天就麻烦良二船长带我们四处逛逛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为保自家水产养殖场生意的安稳，良二家一直都有向港口Mafia定期缴纳着保护费，却从未料到自己有一天竟能得到为港口Mafia老大开船出海的机会。
阿呆鸟看良二吭哧半天也没蹦出半句伶俐话来，索性撵对方进驾驶舱开船去了……
“太宰君、小桃，”森指着固定在船舷护栏上的钓竿架台，和放好背包走过来的两小说道，“过会儿要来试钓一下吗？”
“好啊！”向来不认生的淡野桃，笑吟吟地从阿呆鸟手中接过一支海竿，她手法娴熟地将海竿迅速安装在了距森最近的一个支架上，还顺势调整好了支架的旋转角度。
确认架台能够正常使用后，淡野桃松开海竿，对森做了一个“您请”的手势，弯眸道：“森先生，如果您不嫌弃的话，等下就用这支吧，我去您左手边的那个位置钓。”
“……小桃，你该不会很擅长海钓吧？”问话间，森就看到淡野桃动作麻利地把另一支海竿也架好了，仿佛之前从太宰那里搜刮走一整盒晕船药的人不是对方一样。
“擅长谈不上，”淡野桃串着鱼饵，扭头对森笑着解释道，“我小时候有回和老爹赌气离家出走，自己坐车跑去了大阪港，偷溜上一艘渔船想开启我环游世界的征程来着……”
“嘛~总之那会儿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淡野桃垂眸看向手中钓钩上串好的鱼饵，目露怀念道，“船上的大叔们没能把我及时赶下船，我就随他们一起在海上漂了小半年，钓鱼、捕鱼等等这类事，多少我都接触过一些。”
能在海上生活小半年的人，哪里还用得着晕船药啊……
“也就是说——”感受着船身的晃动，森移眸看向已经按照常规缓解方法，平躺在船舱中部长椅上闭目休息的太宰，他转身从船载冰箱里拎出一瓶水，走到对方身旁蹲下，劝说道，“这艘船上只有你一人会晕船哦，太宰君，趁现在船还没有完全开出港，我让阿呆鸟送你回岸上缓缓吧？”
太宰睁开眼，伸手拿过森递来的水，却没有立刻拧开瓶盖饮用，他斜眸睨着站起身来的森，蹙起眉头，发牢骚道：“森先生，您今天是故意的吧——一听说我要加入，您就临时换了碰面地点，跑这船上来了，还撺掇桃桃问我索要晕船药……”
“哪有的事啊！太宰君，你可真是越来越会冤枉人了，方才上船前，我只是随口和小桃提了一句如果她晕船，你这边随身备了药，”森用手指戳了戳太宰饱满的前额，俯身凑近对方，悄声道，“你要是不乐意给，刚刚也可以拒绝她的嘛~”
能把这么没风度的事说得这般理所当然、轻而易举还真是令人钦佩啊，森先生。
太宰哼哼唧唧地别过头，重新闭上了眼睛，他为自己刚才的失策找台阶下：“我事先又不知道她是狡猾的‘海之子’……”更低估了淡野桃和森鸥外两人为了独处谈事而一致决定把他排除在外的默契程度。
森见太宰没有下船的意思，遂将淡野桃唤进了船舱内，让对方把晕船药还给了非要留在船上遭罪受的太宰服用。
船慢悠悠地出了港，舱内的话题也终于谈到了正事上。
“车轱辘废话我也不跟您多讲了，森先生——飞鸟井木记失踪一事，责任在我方看护不当，而且我们也没能在约定时限内找回她，”今日代表淡野组来向港口Mafia赔罪的淡野桃，冲森深鞠躬的同时，双手奉上了一本名册，“这是我们淡野组所有在册异能力成员的信息，现呈您过目。”
淡野桃稍稍直起身，抬头迎上森的视线：“依照我们原先的约定，只要您能相中——人随您带走。”
森接过名册，偎着歪身半倚在长椅上的太宰坐下，他大致翻阅了两三页，移眸和看到同样内容的太宰对望了一眼，随即他便合上名册，搁放在了自己交叠在一起的膝盖上，并用右手食指的指尖，一下接一下地轻叩起了名册的硬制封皮……
这时，渔船发动机的轰鸣声停歇了，腥咸的海风带着一丝日光的温度钻入了船舱，淡野桃听到舱外有铅坠入水的声响，猜想许是候在外面的那名港口Mafia成员阿呆鸟开始了钓鱼。
但是迫于舱内突然压抑下来的肃杀氛围，她没敢分心去查探外面的状况，而是像个前几天被自家老爹押去一道面对学校担任教师，补走三方面谈流程的犯错学生一般，忐忑中掺杂着少许无措地垂手杵在周身气势较自己记忆中的模样还要锋锐许多的港口Mafia头领面前。
这种无形的压制感，令淡野桃心头一跳，敛神自省了起来：是了，森鸥外在短短数年间就从一个籍籍无名的黑|市医生，爬到了港口Mafia——不，是如今横滨里世界的“顶点”……
拥有如此雷霆手腕的人物，又岂会是个缺乏主见和骨气的良善之辈？
意识到由于自己当年对港口Mafia新首领实力的误判，而导致淡野组丧失了将己方势力大规模渗入横滨里世界的最佳时机，淡野桃心情沉郁地注视着森手上叩敲名册的动作，顿时没了与对方协商的兴致，只期盼飞鸟井木记失踪一事能尽快了结，好让她早些回大本营与老爹，还有组中叔伯们重新商讨日后应对港口Mafia的策略方针。
冥冥之中，淡野桃有一种预感——横滨的龙头组织港口Mafia，将来兴许会成为他们组向关东拓展版图的一大劲敌，倘若此时任由其“顺利”发展壮大起来的话……
太宰觉察到淡野桃的视线似乎打在了自己这边，抬眼望去时，果然和对方来了个四目相接，看到淡野桃仿若心虚地瞬间将瞳仁转向了坐在他身旁的森那边，太宰抿唇挂上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在身上大衣的遮挡下，他用手肘悄悄顶撞了一下森的侧肋，轻唤了对方一声“森先生”以作提醒——敌手的理性与其内心的焦虑呈反比，唯有给予敌手适度的焦虑，才能诱使对方接下来的判断和选择朝着己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你先坐下吧，小桃，”森停止了用指尖叩敲名册的举动，他直起腰，舒了一口气，扬起嘴角对淡野桃宽和微笑道，“比起挑人这样的小事，我今天更想听你说说——你们寻找飞鸟井的‘过程’，先前我和太宰在商场偶遇梨君时，你们不是正在追踪掳走飞鸟井的……‘嫌疑人’吗？”
森扬手在虚空比划了一个高度，明示淡野桃不要在这件事上和他装糊涂：“差不多有这么高吧——那对‘嫌疑人’夫妇的女儿，梨君当时还在我座位旁帮对方捡手鞠球来着。”
淡野组奉上的这本名册，真实与否，森无从考证，他亦非市场里那些常年挎篮采买，练就一身识货本领的主妇，可在一众身怀绝技的异能力者中，仅凭名册上登载的寥寥数语，就能挑出最合自己心意的那一人来。
更何况森交给淡野组调|教的飞鸟井木记，原本就是个用起来极不趁手的精神系异能力者，因此饶是他现在闭着眼，从手上的名册中随便指一人出来，这回都能算是他们港口Mafia捡了大便宜。
“嗯……”淡野桃半坐在储水箱上，犹豫片刻，还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森展示了一段影像，“其实问题也就出在您提到的那对夫妇身上了。”
影像中，潜入和式宅院的数名持|枪蒙面人，还未来得及出声同围坐在矮桌前吃饭的夫妇搭话，便被对方手法凛厉地给做掉了。
淡野桃适时地开口同森讲解道：“我们是闯入的一方，本想进屋后和对方就飞鸟井的事情好好谈一谈的，可这家人完全没有给我们说话的机会。”
枪|鸣落下后，森在录像中看到了一道眼熟的雪白虚影，那是与尾崎红叶异能力具现化出的金色夜叉极为相似的——白色的持刀夜叉。
受这段影像拍摄距离和角度所限，森无法从中看清操纵这只白色夜叉之人的相貌，但一股不妙的预感像涌出碎石滩的地下泉水，从他心底汩汩地冒了出来。
不会这么倒霉吧……
“小桃，你手上有这对夫妇更为清晰的面部特写吗？”森记得种田山头火手下就有一个操纵白色夜叉的女性异能力部下，名字或者代号貌似是叫“玲”。
“有的。”淡野桃滑动手机屏幕，将影像切换到了跟踪调查这家人时，抓拍获取的一张高清照片。
森在确认照片所示的那对男女，正是种田的下属泉和玲后，他下意识高挑起了双眉，流露出了一瞬惊怔，而森的这一反应，也被一直被关注着他的淡野桃抓了个正着，对方由此推测道：“森先生莫不是……”
“见过‘他们’吧？”淡野桃的手指误触到了屏幕，将手机上显示的内容，滑回了上一段影像，在枪|鸣的背景音下，她凝望着森看向自己的寒凉双眸，嗓子眼忽地生出了一阵干涩的阻滞感。
闭嘴吞咽了一口唾沫，淡野桃别过脸闷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稳定心神后，她才按照森提出的要求，补充描述细节道：“因为飞鸟井是危险级别较高的精神系异能力者，所以我方在寻人时，预设绑走她的团伙中或有能够克制她施展异能的人员在，继而在我方派出的每支搜寻小队中，都配置了一到两名同样身负异能力的组员，以防与那伙人相遇时，普通组员应付不来。”
“而事实证明，我方的预设是准确的，这对夫妇中至少有一人是异能力者，”淡野桃摁灭手机屏幕，移眸瞟向舱门口，回忆道，“当我……咳，我方的异能力者以为对方的行动已在他的掌控之下，双方可以进行‘友好’对话时，那个肢体动作受限的男人突然做出了让他的妻子驱使异能化作的夜叉将他一刀斩杀的决定……”
“眨眼的工夫，能交代情报的‘舌头’就少了一条，为防止他妻子逃跑或是自戕，我们那个异能组员转而又操控了那女人的身体，怎料对方外放出来的夜叉异能力体当场发生了暴走，反身拿刀一劈，就送了这对夫妇一个大圆满，”淡野桃单手握着手机，摊手服气道，“他俩死得倒是挺干脆利落的，我们寻人的线索也就此没了，不然我今天哪会厚着脸皮带这本名册来找您商量啊……”
“森先生，您看掳走飞鸟井的这伙人明显都是些不要命的狠角色呐，而我们组的人呢，也被对方一下子废掉了好些个，我家老爹的意思是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浪费人手和心力了，但我想着无论如何都得给您这边，出个您能接受的说法吧，”淡野桃低眸扫了眼被森放在膝上的名册，小心试探道，“所以挑人的事——要不您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飞鸟井是港口Mafia托淡野组照管的危险异能力者，异特科从某处得到相关信息后，趁淡野组不备，派人强|制收容了飞鸟井。
受港口Mafia施压而四处找寻飞鸟井踪迹的淡野组，在不知绑人一方是异特科的情况下，致异特科两名高阶职员惨死于家中……
森觉得眼下他该考虑的问题，是如何与淡野组划清界限，让异特科和军|警别来找港口Mafia的麻烦。
看着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捅了个大马蜂窝的淡野傻姑娘，森深吸了一口气，不禁苦笑出了声，他把名册还给对方，双肘架在两膝上，以手覆面又闷笑了好一阵子，才止住了脑中把淡野桃直接捆了丢给种田去处置的念头——今年的横滨，哪能经受得住新一轮跨地域的大规模抗争啊……
并且在共享情报上，森也存了私心，不愿让旗下同样拥有一批异能力者的淡野组，过早注意到有权颁发异能开业许可证的异特科。
“小桃，我对你叙述中那名能够操控他人身体的异能力者很感兴趣，他让我想到了你的叔叔——藤间云。”退而求其次，既然不能送淡野桃去见种田，森认为那他至少可以把造成泉夫妇死亡的那个异能力者交给对方“撒气”，先种田一步“断尾”，让异特科失去追责港口Mafia的理由。
打定主意后，森佯装遗憾，对淡野桃半是诉苦，半是索要地说道：“当初若不是为了缓和淡野组和港口Mafia之间的关系，我又怎会放弃自己手下最为得力的一名干部呢？自藤间走后，放眼整个组织，我竟找不出一个能够替代他的人来……”
森的意思，淡野桃听明白了，却无法将这个在组内身份立场比较特殊的异能力者转给对方：“森先生，异能相似可不意味着他能比得上您曾经的干部啊，就拿这回他办的这件事来讲……您当真觉得——他顶用吗？”
森动了动手指，压下了想要伸手扯拽淡野桃脸颊的冲动，心说作为和种田谈判的筹码，区区一个听命办事的异能力者，当然不如发号施令的淡野组少当家顶用了。
可他能怎么办？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异特科的阴险光头把淡野桃这个脑瓜时灵时不灵的小丫头，捻成引发横滨与大阪两地龙头组织大对抗的导火索吧！
森叹了口气，态度强硬道：“小桃，我不是在同你讨价还——”
“那对夫妇的女儿呢？”太宰像个课堂上向老师提问的学生，突然高举右手在空中摆了摆，插话道，“也被失控的异能力体给乱刀砍死了吗？”
“你这家伙的嘴巴真毒，怎么就不念着别人一点好呢？”淡野桃当即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举止搞怪的太宰身上，假装自己没听见森说的话，只回答了她想向面前两人透露的信息，“活着呢——他们的女儿，非但没有丧命于暴走夜叉的刀下，还成了那只夜叉的新宿主。”
森困惑拧眉，重复了一遍淡野桃的用词：“新宿主？”
“简而言之就是——”淡野桃将名册夹在腋下，她瞳仁上移，眨眼思考了一两秒，才继续说明道，“那个叫‘泉镜花’的小丫头继承了她已故母亲的异能力。”
泉镜花的父母自戕得太过决绝和异常，似一根难咽的鱼骨，卡在了那晚担任突袭行动指挥的淡野桃心里，她直觉这对能够居住在东京文京区的夫妇，身份背景非常，可在对方死后，任她着人如何调查，都没能找到足以证明其“特殊”于普通民众的证据。
然而这结果也从反面印证了淡野桃对他们二人真实身份的猜测——国内能够如此全面彻底篡改“个人履历”，而且连舆|论都能一并弱化抹消的势力，也就只剩下与“黑夜”相对立的“白昼”了罢。
可恶的港口Mafia，居然用飞鸟井这种被官|方盯上的高危异能力者，和他们淡野组玩“仙人跳”……
还想问他们淡野组索要使得更趁手的异能力者？
在森面前扮出一副胸无城府、实诚好欺蠢样的淡野桃，心中冷嗤道：咱们谁也别埋怨谁做事不地道了，森先生，今天我能交给您的异能力者，只有“最烫手”的那个了。
港口Mafia招惹来的麻烦，自然应由港口Mafia自个儿解决咯！
“异能……继承……”森从未接触过类似的案例，但他过去曾读过异能转移猜想之类的论文，“小桃，我听你讲得这般肯定，难道你们已经对这个女孩儿所持有的异能力进行了测试？”
“没错，我们组内有专业干这个的，说来也怪——”淡野组世代重商，淡野桃说服人的能力宛如天生，“许是继承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状况吧，泉镜花外放出来的异能力体，能无视其宿主的意志，自由行动。”
森嘴唇微张，刚准备说“这不是异能失控的表现吗？”，就看到淡野桃冲他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了两下，对方像看穿森心思似的，否定了他的想法。
“但这可不是‘异能失控’哦，森先生——”吊起听众好奇心的淡野桃，起身离开储水箱，径直走向舱门的同时，她单手触点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一走出船舱，淡野桃就碰上了正在从海竿钓钩上取鱼的阿呆鸟：“唷，今天手气不错嘛！”
“是啊！”阿呆鸟见自家首领跟在淡野桃身后也一起走出了船舱，他忙冲对方欠身施礼喊了一声“Boss”，而后才把钓上来的鱼丢进了脚旁的铁桶内。
破开海浪的动静，让站在甲板上的三人发现了一艘朝他们这边驶来的快艇。
“是没见过的新船呢……”阿呆鸟反手敲了敲船长室的舷窗，示意良二立刻开船，与那艘快艇拉开距离，却被淡野桃摆手制止了。
“鱼咬钩了呢，”淡野桃的视线落在了阿呆鸟身后架台上那两支朝海面方向下弯的海竿上，她将手机贴在耳边，对电话另一端的接听者下达指令道，“夜叉白雪，把鱼捞上来。”
随着快艇的接近，曾在淡野桃提供的那段录像中出现过的鬼魅虚影，犹如一只雪白的水母，在两艘船之间的海面上空游展开来。
光洁的白色面具，遮去了长发魅影的面目，在船上众人的注视下，白色的夜叉顺从地将手中的银色利刃探入海水中，一搅一挑间，几条挂了钩的海鱼便被它拨弄到了淡野桃提起的铁桶内，载着夜叉新宿主泉镜花的快艇，也在转弯摆过一道浪尾后，平行停靠在了森所乘的渔船旁。
淡野桃将手探出船舷围栏，和坐在快艇上的和服女孩儿招了招：“喜欢大海吗，镜花？”见对方安静沉默得像只人偶摆件，淡野桃耸了耸肩，收回手接着向森“推销”道，“您可以将那丫头看作一个可移动式的异能发生装置，而她胸前挂着的那只手机，则是操控‘夜叉’异能力体的关键。”
“夜叉白雪会听从并执行手机传出的一切指令，”淡野桃和森分享试用感受道，“便利到会使操纵者误以为自己拥有了第二异能，强劲精细的斩击、可随时消散身形的特点……”
“能应用的领域很多呢，”淡野桃伪装出了几分得意，胡扯道，“就连我家那个不轻易夸人的老爹，都说我这回走运，捡到宝了。”
泉和玲的女儿么……
森的目光从飘荡在半空中的雪白夜叉划过，瞥向了邻船那抹随海浪起伏摇摆的粉红身上，与他在商场甜品店初遇泉镜花时，对方表现出的元气开朗不同，此刻缩坐在快艇上的小女孩儿，憔悴阴郁得像一朵易碎的玻璃花，看得出对方并未获得淡野组的悉心照料。
想到淡野桃把异能力者当工具物件对待的冷漠态度，森在问对方索要那名导致种田部下丧命的异能力者，还是叫淡野桃把泉镜花让给港口Mafia，这两个同样都能拿来和种田“交易”的选择之间纠结踟蹰了起来。
“那伙绑走飞鸟井的家伙会找上门来的吧，”太宰倚在舱门上，环臂对森说道，“为了那个小姑娘。”
“有她在，我们寻找飞鸟井的线索就不会断，”太宰转眸朝淡野桃投去了好似能将对方心中所有算计看穿摸透的锋锐视线，微笑提点道，“桃桃，想要甩手不干，就该甩得更干净些。”
“二选一——”太宰抬手伸出一指，“你今天要么把身负飞鸟井行踪线索的小姑娘转给我们……”第二根手指翘起，他将令森苦恼的难题丢给了从一开始就知道正确答案的淡野桃去解决，“要么就把录像中那个能够操纵他人行动的异能组员交给我们。”
闻言，森虽惊讶于太宰竟会将选择权交到淡野桃手中，却没有出言反驳或者纠正对方的说法，因为他也想听听看，淡野方面会舍弃哪一人。
毕竟确定筹码价值后，再做下注方案——这法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行的。
“……夜叉白雪，”在人前又演了半分钟内心挣扎戏码的淡野桃，拿起尚未切断通讯的手机，再次对悬浮于两船中间的雪白异能力体发出指令道，“将你的拥有者——泉镜花，从快艇上带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六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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