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第一百七十四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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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灰翻飞，黑衣沾土，献花祭坛塌损——这便是高濑会成员为他们已故博志老会长举办的葬礼。
在抬手挡掉一只不知从何处踢飞而来皮鞋后，织田作之助和另外三名部下一起，将围护在他们中间的首领带出了如今变成肉|搏擂台的灵堂。
安全脱离高濑会乱斗现场的森鸥外，终断通讯，放下手机，环顾守在自己身边四名因遭人扯拽误伤而衣衫不整的近卫，关心道：“没人受重伤吧？”经他方才确认，今日出席葬礼的高濑会成员中，中高阶干部几乎是全员到场，随干部一同而来的还有许多身手不凡的异能力部下，森觉得机会难得，便在挤出会场的过程中，联系了处于待命状态的涩泽龙彦，让对方赶过来玩出“一锅端”，好趁乱削弱高濑会的异能战力。
织田扫了眼衣服和皮鞋上或多或少都有几枚灰脚印的同伴们，视线落在了外伤看起来最严重的部下身上：“我这边无碍，你呢？”
“都是些不要紧的擦蹭伤，”眉骨上挂了四道抓痕的近卫，抬手抹了一把鼻下半干的血印，“冲出来时，有个不认识的女人突然扑我身上又抓又咬的，许是把我误认成了谁，可我一男人也不好对她动粗，就顺手把她捞出灵堂，丢门外了……”说着，他扭头看向会场门口，发现那女人扒开堵门的人群后，又拱进了灵堂里。
这时，一道稍显苍老的声音从森身后传来：“唷，这边好热闹啊~”
五人循声回头，森当即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惊讶道：“一郎先生？”他转过身，连忙迎了过去，对坐在轮椅上的北川崎会长问候道，“您也是来参加葬礼的？”
“是啊……”北川崎被仲夏干燥的热风吹得嗓子发痒，别过头闷咳了几声，而后他移眸看向连门口指示牌都被人挤倒在地的会场，唏嘘道，“博志这老小子——生前就是个咋呼闹腾的性子，没想到在他死后，小辈们也如此令人糟心……像这种乱哄哄的场子，老夫就不进去了。”
“森首领，”北川崎一郎回眸望向森，微笑颔首道，“这几年，弥受你关照了。”
森看着与先代首领同辈的老人，浅笑回应道：“您客气了，弥君是有真才实学的，他肯担任我们组织的法务顾问，是晚辈的福气才对。”
近年来，有宫野弥及其律所的加持，港口Mafia不仅在成员引发的刑诉等事件中胜多败少，旗下产业也得益于对方在法律领域的专业性，规避了诸多运营风险。
“这附近有个开放式的小花园，不知森首领接下来可有时间……”北川崎将覆在自己膝上的薄毯往腿下掖了掖，明示道，“陪老夫去那边逛一小会儿？”
森扭头瞥了眼争闹不止的葬礼会场，回头会意道：“好啊，”他上前一步，抬手征求道，“我来推您吧？”
见北川崎点头应允，森便从对方亲信手中接过了轮椅的手柄，然后他在北川崎的指引下，将对方推去了花园……
数小时间，在媒体的强势介入下，神奈川县知事办公大楼下的静坐事件在多种信息渠道中迅速发酵，引起了社会各界人士的广泛关注，司法省斗南司法次官接上方指令，紧急约谈了异特科负责人种田山头火。
“桐山家的小子，”斗南随意翻看了两眼上方传给他的检举材料，“还真是一条逮到哪个就咬哪个的‘疯狗’啊——佐野审议官在中午的会议中，只帮橘知事申辩了几句，检察总长的桌案上就多了一份佐野夫人代其受托受|贿的证据文件，现在特搜部已奉命着手调查了。”
种田见斗南把桐山逸见提报的材料丢放在了桌面上，环臂透露道：“他背后的支持者，除了桐山一族世代经营的派系外，还有活跃于神奈川县各地的数伙暴力|团，而其中与他走动最为频繁的一伙，便是盘桓横滨一带多年的港口Mafia，并且我得到可靠线报，该组织似乎还妄想通过这场骚|乱，来抉出横滨里世界的‘龙头’……”
“可你手上并没有能够证明桐山与暴力|团勾结的实质证据吧，”斗南蹙眉提点种田道，“多说无用，前段时间军|警犯罪对策课惹出的乱子已经损害到了民|众对我们的信任，现在橘那边又被桐山利用媒体和民|意咬得太死，饶是副大臣出面也救不下对方了……”
“但你这边不同啊，种田，异特科的存在鲜为人知，这一点信息差你务必充分利用起来，”斗南向主管全国异能相关事宜的种田，传达上方敦促道，“副大臣命我转告你——针对此事的公开听证会拟于下周三召开，所以他最多还能帮你再顶一周，倘若一周之后，你仍未能平息横滨的动|乱、制止桐山的持续发力，那么橘和佐野的结局就是你可以预见的未来了。”
“……我明白了，”眼镜片的反光遮挡住了种田眼中的恼怒，他起身与斗南作别后，就离开此地，坐回了车内，吩咐送他过来的部下泉道，“联系坂口……”
泉拿出通讯器，刚想开口应声“是”，就听到种田变更了命令：“不，等等——还是先去晚香堂罢。”
时间紧迫，种田身处乱流之中，捋不清事态的全貌，故而打算前往夏目漱石曾经出现过的晚香堂去碰碰运气，看对方能否助他破局。
“是。”
姜花飘香的雅致小园中，森鸥外与北川崎一郎两人在屏退部下后，一同来到湖边一棵槐树下私聊。
“真没料到你小子能撑到现在，”北川崎上半身前倾，伸手戳了戳轮椅旁仿若一只只翩跹白蝶的姜花，“‘首领’这位置不好坐吧？”
一串吵闹的蝉鸣忽地传入了森的耳中，他没有去接北川崎的话，而是仰头绕着身旁的槐树寻了一圈。
果然，在更高一些的树干上，森找到了一只正在振翅鸣叫的早蝉。
“阳他……”北川崎想到茶茶的孩子小名也叫“阳”，遂改口继续问道，“先代有与你提过他和妃纪的过往吗？”
森收拢下颌，不再看蝉，他走回北川崎身边站定，稍稍俯身反问道：“您愿意同我一‘外人’，分享此等私隐吗？”
“有些事啊……”北川崎举目望向湖中摆尾游弋的鲤鱼，叹息道，“不适合告诉当事人听，却适合你这样的外人了解一二。”
森负手而立，目光也投向了湖中的锦鲤，他挪步又朝北川崎靠近了些许：“愿闻其详。”
“其实弥并非老夫的亲生儿子，”北川崎转头看向森，神色郑重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先代才是与弥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不待森显露震惊，北川崎已接着说道：“而他们两人对此都不知情。”
“同样的——”
“弥的母亲，也就是妃纪，到死都还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呢……”老人似笑非笑地讲出了他瞒了数十年的隐秘，“嫁给我以后，妃纪终日活在对我的愧疚之中，所以后来任阳如何对她剖白心意，她都置若罔闻，不予理睬，时刻记念着自己为妻为母的本分。”
“心爱之人也好，道上龙头也罢，森首领——”北川崎对森传授经验道，“仅是一味地隐忍避让，可得不到世人眼中所谓的‘圆满’呐。”
老人的话音未落，葬礼会场方向骤然起了一片枪|火交斗的动静，震得树上的早蝉也不再鸣叫了。
“应该是Strain和圣天锡杖趁火来打劫了罢，”北川崎没有对小园树篱之外的骚乱表露出一丝意外，“老夫时日无多，但此生已几无憾事，唯有对阳的亏欠，常会令老夫在逗猫消遣时，想着否能弥补给他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的港口Mafia。”
森听着不远处的枪|鸣和爆|炸声，结合北川崎的说法，推测道：“是您将高濑会举办葬礼的时间和地址，传递给Strain和圣天锡杖的？”
“他们三方实力相当，交|火激战必有损耗，”北川崎双手掰转轮椅的轮环，动作娴熟地完成了所乘代步工具的方向调转，他摆手催促森道，“别管我这腿脚不利索的老头子了，森首领——留给我等浑水摸鱼的机会可不常有，你赶快过去罢。”
森笑而不语，立在原地没有挪步，他手下有涩泽负责包圆兜底，今天打一家是打，打三家也是打，两者间的区别并不算很大。
察觉森的余裕后，北川崎了然地扬起了嘴角，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对方，核实道：“咱俩该不会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吧？”
森没有作答，只朝北川崎稍欠一躬，以示认同。
“你小子——”北川崎靠在轮椅椅背上，闷笑出声，“果然与老夫是一类人呐，若非如此，想来那‘金之助’也不会主动登门找老夫来充当这‘说客’了。”
森拧眉不解：“金之助？”
“啊，也许你对他‘夏目漱石’的名字更为熟悉，”北川崎垂眼看着膝上薄毯的三花猫绣样，对森转述他这位老友的口信道，“见好就收罢，年轻人——莫要沦为桐山一族手中直指内阁的利刃，卷入那波谲云诡、妖魔横出的派系党|争之中。”
闻言，森陷入了沉默，他担心全盘违逆夏目意向，会致对方联合军方武力镇|压包括港口Mafia在内，所有造成横滨动|乱的各派势力，于是森对担当“说客”的北川崎，开出了自己这边的条件：“横滨暗夜‘话事人’的权柄，港口Mafia此番做局势在必得，至于异能开业许可证……”
森抿直唇线，稍作停顿后，他再度出声，神情恳切地请求道：“晚辈希望您能在夏目老师面前，帮我们组织再问对方争取一二，此事并非我有意让种田长官作难，而是这张许可证关乎横滨大量异能力者的生存活计问题，分配不公，处理不当，必将招致更大的祸患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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