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一百三十九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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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色的跑车如一道橙色的闪电，在太阳尚未从远方地平线冒出头的清晨，拐弯一个漂移，倏地停在了一家砖瓦结构的酒吧门前，几乎是在车子熄火的同时，作为酒吧装饰的霓虹灯管也齐刷刷地灭掉了。
“好啦！大明星、医生——我们到了！”金发驾驶员从车内钻了出来，他摘去戴在右耳的无线耳机，随手将之塞进上衣口袋内，然后又把挂在胸前链饰上的墨镜戴在了脸上。
“嘭嘭嘭！”金发青年扬手叩击了三下车窗，风风火火地催促还坐在车内的两名“乘客”：“下车下车，出来帮忙搬东西。”
副驾驶位，比人先从车内出来的是一杆输液架：“呵……我此时此刻真的很庆幸阿呆鸟你的车技足够精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车开到酒吧……”瘦削的男人握着输液架下了车，他回头扫了眼与“货物”一起挤坐在后排的美少年，看到对方面色苍白，眉头微蹙的情况后，他靠在车门旁，出声问道，“你还好吗，公关官？”
拥有一副雌雄莫辨美丽容貌的年轻人，轻缓了一口气后，才抬眼看向询问他状况的男人：“我没事，只是有些晕车，”他把身旁装着彩花炮的袋子递向了对方，“这是最轻的东西了，外科医生你可不能再说自己拿不动了哦。”
被美少年抢先一步戳破装虚弱好摆烂心思的外科医生“呵呵”笑了两声，伸出了他那只没有扎着针的手，把彩花炮接了过来。
“剩下的东西由我和公关官来拿就好，”阿呆鸟从车内搬出了一箱酒，“外科医生你先进店，把彩花炮交给我们心灵手巧的‘冷血’大人造枪吧，时间不早了，在中也来之前，我们还得彩排一遍。”
“我们五人中，唯有演技最差的阿呆鸟你需要彩排吧，”公关官把装着聚会小游戏道具的纸箱，叠在阿呆鸟手上的酒箱上，见外科医生已经打开了店门，他扬声问道，“话说‘礼物’——”
“你们都带上了吧？”
一只脚已经迈入酒吧内的齐刘海医生，动作一滞，背对着店外两人，发出了一个感叹词：“啊……”
“喂喂，不是吧，”阿呆鸟搬着两只箱子，快步走到了外科医生身旁，因为腾不出双手，所以他只能用手肘撞击对方的后背，“这么重要的事，连我都记得啊！”
外科医生面无表情地幽幽转头，隔着阿呆鸟脸上的墨镜，与对方相视两秒后，他忽地勾起嘴角，呵呵笑道：“是啊，连你都会记得的事，我们又怎会忘记呢？”
“嗯——？”阿呆鸟品出了一丝不对味，他扭头瞥向提着两只手提袋笑吟吟朝这边走来的公关官，而后又转回头看向了身旁抑制不住嘴角抽动的外科医生，意识到自己被人戏弄了的金发青年当场炸毛，“你俩合伙耍我！”
“哎呀这不是冷血嘛~”外科医生拖着输液架，行动却十分灵巧地躲过了来自愤怒阿呆鸟的肘击，他进入店内后，就径直走到了吧台前，把装着彩花炮的袋子放在了一个衣着朴素的青年手旁，“庆祝会的礼炮材料……呵呵呵有劳了，礼花大师……呵呵呵……”
冷血正在低头组装着枪|械，他斜眸瞟了一眼外科医生拿给他的“填充|弹”，语调不带一丝起伏地开口说道：“我本以为你不会陪阿呆鸟那家伙瞎胡闹的。”
“这句话我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外科医生看冷血明明还在同他聊天，手上速度却分毫不减地拼装好了一把特制枪，他称赞地吹了一声口哨，从对方手中接过了那把扣动扳机就能弹出礼花的枪，“你今天兴致不错嘛~”
“咔哒！”第二把从外观看来与普通枪支无异的礼花枪在冷血手中诞生了。
冷血嗤笑一声，举枪虚瞄了一下不远处正在和公关官一起开香槟的阿呆鸟：“我只是不想错过那小子变脸的瞬间而已。”
这时，一只纤长的手搭在了冷血举在半空中的礼花枪：“这支给我使吧，是我喜欢的型号。”
“钢琴师……”冷血松了枪，他注视着加入自己与外科医生对话的男人，眯眼道，“你的手经得住这款枪的后坐力？”
身上衣物多采用黑白二色搭配的男人，冲不苟言笑的杀手先生眨了眨眼：“就偶尔玩一次嘛~更何况这里面装的又不是真子|弹。”
“但愿你的选择不会让中也那小子觉察出什么端倪罢。”当冷血准备与第三把礼花枪奋战时，外科医生的手机响了。
“你今天没休假吗？”冷血问道。
其实不止是外科医生，旗会里除了中原中也，其他人都为今天庆祝中原中也加入港口Mafia一周年的聚会提前请好了假。
“是森首领。”外科医生向冷血和钢琴师亮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提醒，而后他起身离开吧台，走到僻静些的角落接听了电话。
片刻后，外科医生推着输液架回来了，在接收钢琴师询问的目光前，他把正在陪阿呆鸟“彩排”的公关官叫了过来。
拒绝演独角戏的阿呆鸟也跟在公关官身后，走到了吧台旁。
“首领让我现在去一趟本部……”
外科医生的话音未落，五人中最沉不住气的阿呆鸟就长“欸”了一声，随即问道：“喊你过去救人吗？是哪个蠢货这么不挑时间地受伤？”
“不是去救谁，”外科医生蹙眉回忆着方才那通电话的内容，费解道，“首领命我给前几天被神秘入侵者杀害的守卫遗体做尸检……”
“尸检？让外科医生你吗？”钢琴师也觉察出了这道指令中的异样，毕竟他们组织中有专职做这种工作的人在，“那‘入殓师’呢？尸检这种事，首领不应该找他去做吗？”
“‘入殓师’啊……许是亚瑟助理最近太忙了吧，”公关官插话道，“入侵者攻入本部的那一天，我陪首领去东京出差，为组织抢下了几块位于横滨近郊的地皮，与之相关的后续事宜，首领大概率是交给亚瑟助理去跟进的。”
“横滨近郊……”负责调度组织交通工具的阿呆鸟，在他那颗堪称关东“活地图”的脑瓜里迅速检索了一番，“还没开发的区域不就只剩下西南一带的山地了吗？莫非首领想在那边盖一片山间别墅？”
“无论首领有何考量，”冷血看了眼腕表上显示的时间，提醒道，“外科医生，你是不是都该离开这里，赶往本部了？”
“要离开的人不止我一个啊……”外科医生转眸看向公关官，“首领刚刚从电话里听到了公关官的声音，就问了我们现在的位置。他让我转告你，公关官——”
“十分钟后，市议员桐山的秘书会开车来这边接你，首领让你随他们一道去拜访一位政|府方面的要员，”外科医生尽职转述道，“具体情况，秘书会在车上对你进行说明。”
“哇啊！”阿呆鸟不可置信地惊呼道，“让外科医生现在去本部验尸也就算了，左右他也耗不了多长时间，可公关官那边的工作，一听就是要花好些工夫才能完成的吧！”
“这当真不是首领他眼红我们集体休假，所以故意来捣乱的吗？！”
阿呆鸟的牢骚话，逗笑了原本还在发愁计划被打乱的众人，作为旗会召集者的钢琴师上前安抚开始沮丧编排上司的阿呆鸟道：“呆子，首领才没那么闲来找我们麻烦呢，”他环顾店内为庆祝会所做的布置，统筹安排道，“店里的准备工作基本结束了，剩下的由我和冷血负责，预计三小时后，中也君会抵达此处——阿呆鸟，你路熟开车快，一会儿送外科医生去本部吧，等他那边一完事，就能立刻带他回到这儿。”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阿呆鸟相信以他的超绝车技，肯定能抢在中也到来之前，和外科医生一起候在店内等对方开门进店的。
“至于公关官……”钢琴师伸手拍了拍他这位漂亮同伴的肩膀，温和道，“你才艺最多，我们会给你计时——每迟到十分钟，就表演一项才艺，每项才艺的类型还不能重复哦~”
闻言，公关官苦笑道：“不要随便延长我‘被迫营业’的时长啊！”
“那你准时到场不就行了，”冷血把拼装好的礼花枪塞到了公关官和阿呆鸟手上，“早去早回。”
“好~”阿呆鸟扬手亲了一口手中礼花枪的枪|管，然后他一边把枪收入衣服的内侧口袋中，一边推着外科医生向外走，“来来来，医生——您这边请~我们赶时间。”
几分钟后，公关官也被人接走了……
港口Mafia本部。
当外科医生在地下车库向楼层守卫提出要搭乘专梯去地下停尸层时，从对方口中得到了首领让他回来后直接去楼上监盘组织医疗物资的传话。
锁好车后跟上来的阿呆鸟，从外科医生身后冒头问道：“那尸检呢？”
“首领没提。”守卫如实应道。
“盘货和验尸这两件事哪个耗时更长啊？”阿呆鸟随外科医生一起走进了电梯。
“……阿呆鸟，”外科医生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份文件，“等会儿如果我到了时间还没忙完，这份资料就由你带给中也吧。”
不知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外科医生心底升起，一桩往事挤占了他的大脑——
先代首领病逝的当晚，小原主任突然联系那时还在海外求学的他，要求他每日定时使用视频通话反馈学习进度。
外科医生以为这是港口Mafia管控组织成员的一种手段，所以当时他对小原提出的要求没太在意，配合对方连线了一段时间，权当是自己每天向实操经验丰富的课后辅导老师复盘一遍当天所学的知识了，然而这种每天和老前辈交流学术问题的快乐日子没持续多久，他就联系不上小原了。
为了打听小原的消息，外科医生与之前接受过他治疗的组织杀手“冷血”搭上了线，然而对方身在行动组，手上掌握的情况着实不多，又非那类能言善道、八面玲珑之人，于是冷血向他介绍了一位在组织中更高阶一些的成员——“钢琴师”。
在钢琴师的协助下，外科医生得到了与小原有关的情报——对方疑似卷入了组织新首领森鸥外与叛逃干部伊佐山润之的角力之中，并被后者掳去了欧洲，接下来就彻底没了音信，至今生死不明。
外科医生学成归国后，在森鸥外的安排下，接手了小原之前负责的工作，获得了查阅港口Mafia医疗档案的权限。
看到那份由小原亲笔书写的……记录着先代首领死因的判定报告，外科医生结合他回国后听到的那些说森鸥外是谋权篡位的传闻，他真的很难不把造成小原失联的原因，往对方是被森鸥外“灭口”的方面想……
小原“顺服”森鸥外的结果尚且如此，那旗会“违逆”对方的意志，私下对中原中也的身世进行调查……
又会迎来何种结局呢？
“我——不——要！”
阿呆鸟发出的抗议声，把外科医生的思绪从愈渐黑暗绝望的未来预期中拉回了现实。
金发青年将外科医生递来的文件，连同对方冰凉凉的手都推到了一旁：“身为‘乘客’的你无法出席，作为‘司机’的我却到场了——外科医生，你可不能让我失信于钢琴师他们啊！”
“而且……”阿呆鸟用手臂勾住了外科医生的后颈，他把对方的脑袋压低后，小声说道，“医疗物资说到底也是一种‘货物’，首领指不定在你盘完库后，就会招呼我过去‘跑腿’补货了。”
“守在你身边，我还能稍稍抢跑一下，”阿呆鸟想起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家伙，他松开外科医生后，双手交叉抱臂，将身体侧靠在箱壁上，瘪嘴恨恨道，“今年我们可不能再让太宰那个阴险混蛋抢尽风头了。”
“居然敢小瞧我们旗会……”
阿呆鸟的嘟囔声因电梯箱门的打开而戛然而止——港口Mafia的首领，森鸥外，此时正负手站在箱门外，看样子是要使用电梯。
“首领。”外科医生心头一惊，连忙和阿呆鸟一左一右，颔首为站在电梯外的上司让出了可以进入电梯厢内的通道。
森抬眸环视站在电梯里的两人，见外科医生还是归国时的那副疲怠模样，他挪步到一旁，示意扶着输液架的对方先从电梯里出来。
走出电梯后，外科医生询问还没有进入电梯的森：“首领，这次盘库的范围是？”
“全部。”
考虑到太宰的作战计划可能会出现大量的人员伤残，森对外科医生强调道：“今天日落前，必须完成清点，”他抬脚迈入电梯，反手一抓，捞住了正要从电梯里走出去的金发部下，“你过来得巧，下地库开车送我去个地方。”
明明还处于休假中却意外被领导抓壮丁做事的阿呆鸟，只能欲哭无泪地望着电梯门在他与外科医生之间缓缓闭合了……
地下车库。
坐进轿车后排的森，给充当他今日司机的阿呆鸟丢了一个信号追踪监视器：“跟着红点位置开。”
“是。”阿呆鸟一手发动车子，一手从口袋里翻出手机，飞快编辑了一条讯息发送给了钢琴师——「QAQ外科医生和我赶不回去了」
为什么Mafia的老大要亲自来做跟踪这种基础工作啊？
阿呆鸟想不通，他放弃思考，认命地把车开出了地库。
等轿车驶离本部，森双目毫无焦点地望向车窗外迅速朝后飞逝的街景，脑中回想着昨天桐山逸见打给他的那通电话……
影响异能力者结社活动的文书——异能开业许可证。
据传，横滨已有一家试点机构取得了这张经异能特务科认定后颁发的特殊证照。
并且这家试点机构也完全没有超出森的意料，正是福泽谕吉在夏目漱石协助下，创立的那家武装侦探社。
福泽谕吉……
一想到对方手上尽是“好牌”，森就忍不住心里泛酸，嗤笑呆板福泽是个好运的家伙。
不过，森认为自己手上这副牌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这不，桐山逸见目前已与公关官一道，以Jasmine艺能事务所旗下有诸多异能从业员工为由，今早就替他去试探异能特务科的颁证口风了么。
透过前排车座间的缝隙，森的目光落在了监视器上移动速度变慢的红点。
作为官|方秘密机构之一的异能特务科，明面上能供人查询到的信息是极少的，若非桐山以自己市议员的身份和人脉关系不断向对方施压，森猜测那位异特科的长官阁下，今日也不会专门腾出时间来与桐山会面。
察觉到行驶中的轿车减慢了速度，森的视线从监视器的屏幕移到了窗外，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轿车驶入了附近的地库。
将车开到目标附近的阿呆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他还眼尖地发现公关官就在那辆车上。
首领……这是在跟踪公关官？
阿呆鸟不动声色地比对着监视器上目标红点与公关官所乘车辆的移动轨迹，他本想跟随那辆银灰色的轿车开进地库的，不料却被坐在后排的森鸥外制止了。
“靠边停车。”
在阿呆鸟把车停稳后，森戴上了耳挂式对讲装置，测试道：“公关官，这个频道听得清我讲话吗？”
一阵嘈杂电音过后，对讲耳机里传回了一道清越的声音：“很清楚，首领。”
“看来对方没有屏蔽信号……”森顿了顿，心里一沉，推测这也可能是异特科根本没打算在这次会面中与桐山讲多少机密信息，“保持通讯，我会视他们会面的情况向你传达下一步指示。”
“是。”
即使森这一回无法亲自与那位异特科的长官见面，他也要让对方知晓他们港口Mafia的诉求和态度。
毕竟“明码标价”更容易吸引潜在客户们的光顾嘛~
没过多久，对讲耳机就实时给森传回了会谈内容，代表异特科接见桐山的长官自称“种田山头火”……
“嗡——嗡——嗡——”
森感受到了上衣口袋内的震动，他眉头紧蹙，把手机拿了出来，发现这是来自太宰的联络后，他眉间的疙瘩才稍稍舒展了一些，随即摘下对讲装置，接通了电话：“怎——”
“您今天把外科医生、公关官还有阿呆鸟给临时借调走了吗？”
森听太宰一上来就用这种责问的口吻打断了他尚未说出口的话，他心里猛地蹿起一股火气：“什么叫做‘借调’？首领命令部下去做事，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坐在驾驶位上的阿呆鸟，低头用手机刚给钢琴师发去了一条他对被迫加班很是不满的抱怨短讯，紧接着他就被后排冷不丁响起的首领怒呵声，给惊得双手一抖，手机“咔吧”一声摔到了脚边的刹车下……
森没有去管前排阿呆鸟那边的情况，他清楚太宰不会无缘无故地联系他，于是他平复情绪，继续同太宰交流道：“我记得你之前交给我的作战计划中，并没有安排任何工作给他们，否则我今天也不会找他们过来帮忙了。”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后，听筒内传来一声叹息，“好罢，这事赖我……”
“嗯？”森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太宰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对——”森抬眸瞥了眼坐在前排似乎刚从方向盘下捡起什么东西的阿呆鸟，他谨慎措辞道，“‘他们’有另外的布置吗？”
阿呆鸟、公关官以及外科医生这三人有什么共同点吗？
森在得到太宰回应之前，就想到答案——这三人都是“旗会”的成员，而太宰与旗会打从一开始就不大对付。
“因为是用完即丢的‘饵’……”森反应了过来，“所以后续作战自然也无需给对方安排任务……么。”
“嘛~我就知道这点小伎俩——早晚会被森先生您发现的，”太宰换上了轻快活泼的语调，对森发出了预警，“总之，旗会是我们那位‘法国贵客’的头号刺杀目标，而森先生嘛……嘻嘻我把您像通关Boss那样排在了最后一位哦~”
“但是不排除对方看到您与旗会成员在一起时，会当场调整刺杀顺序的可能哦，”太宰的音色低沉了下来，“所以快去避难吧，森先生……”
“魏尔伦离开旧世界时，顺走了钢琴师的手机，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找到——”
金属错位摩擦发出的尖锐声响，令森下意识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
下一秒，森便看到自己所坐的这辆轿车，车头与车身之间呈现出了肉眼可见的错位。
随着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嘭”的一声落在了前方的车盖上，这辆采用防|弹材质制成的黑色轿车，骤然以中控台为分割线，齐齐整整地断成了两截。
“是你吗？”明明都将车盖踩出了一个坑的异国青年，此时却动作轻盈地立在轿车前挡风玻璃的边沿处，他优雅抬手，摘下了头上的黑色礼帽，俯低上半身，声音柔和地询问坐在驾驶位上的金发青年，“想从被迫加班的苦海中得到‘解脱’？”说着，他戴回礼帽，扬手向呆住的驾驶员亮出了一只保护壳是由黑白色块组成手机。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三条短讯——
「From阿呆鸟（7:59）：QAQ外科医生和我赶不回去了」
「From本机（8:43）：你们在哪儿？」
「From阿呆鸟（9:07）：我觉得公关官也过不去了啊啊啊！！！[定位.]我目前在这儿，亲眼看到载着公关官的那辆车进了附近的地库。虽然这边离旧世界不远，但是感觉他那边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啊……唉……话说我们何时才能从被迫加班的苦海中得到解脱啊？」
“滴答……”
“滴答……”
“滴答答……”
有些黏腻的红色液体从驾驶位的车座上滴落到了地面上，从惊怔中缓过神来的阿呆鸟，视线下移，穿过自己恢复起伏的胸前，一路寻到了引起脑内痛觉反应最强烈的双腿处……
可那里除一股股向外呲溅的血水外，什么都没有……
阿呆鸟瞳孔放大，呼吸一滞，声音卡在嗓子里根本发不出来，在视野完全模糊之前，他找到了自己那对消失的腿脚——在另一截车身，方向盘下方的油门旁。
“没能掏出枪吗？”头戴礼帽的杀手一脚踹开碍事的车头，伸手从昏死过去的目标上衣内侧口袋中摸出了一把枪，他打开枪上的保险，将枪|管对准目标，打算在对方的前额上补一枪。
然而就在礼帽杀手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一只巨大的针管蓦地从车内光线较暗的后排飞出，迎面朝他扎了过去。
“拖住他，爱丽丝！”
“砰！”
一声枪|鸣过后，天空降下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彩纸带……
翻身躲开偷袭的礼帽杀手，在空中稳稳站定，他低头看向手上这支打出礼花的枪，微怔了半秒，然后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原来是把假|枪啊~”他把视线再度投向地面，却发现被他在躲闪时掀去整片车顶的轿车内，不仅没了后排偷袭者的身影，连前排那个只剩半条命的司机也不知……
“嗯……”看着从轿车一路延伸至旁边地库入库口的血迹，暗杀经验丰富且成功率极高的杀手，顿时就没了继续追杀那个愚蠢偷袭者的想法。
“不如就这样放过他们？”
“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啊~”杀手习惯性地扶了扶头上的礼帽，宛如捕食者一般的锋锐目光看向了地库的入库口，“更不必说这下面……还有一个目标等着我呢。”说罢，他迈步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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