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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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深冬时节，屋檐上还有尚未化开的冰凌，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别样的光彩。
而此时的安国公褚家也是一派别样的景色，寒冬腊月不惜花重金想要将让那荷花池开出荷花来。
现如今的安国公虽然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在京都权贵圈子中着实不算什么，甚至从功勋人家来说都已经算是个破落户了。
不过京都众人都知晓，安国公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褚家却着实有两位明珠。
一位是已故安国公的嫡长女褚晨安，容貌名动京都，只要见过一面的人都挂念不已。
而另一位则是现任国公爷的嫡女褚书仪，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名有才名，甚至还得过太后娘娘的夸赞。
且不同于自己堂姐褚晨安的深居简出，褚书仪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在很多宴会上都能一睹褚书仪的芳容。
不过即便京都众多才子倾心不已，也无缘结亲。
安国公家的两位明珠在尚未及笄时已经许定了人家。
已故国公嫡女褚晨安嫁入皇家，为六皇子的正妃。
而现任国公府嫡女褚书仪则嫁给大周有名的战神——大将军沈承允。
并且安国公老夫人特意求了皇后娘娘，想要家中的两个孙女同日出嫁。
现如今安国公府虽然已经衰败，但上一任安国公却对当今陛下有着救命之恩，对于同日出嫁这等小事，皇后很是给老夫人面子。
而现如今距离安国公府两位明珠出嫁已经只剩下四天的时间了，府中处处可见热闹欢喜的景象。
尤其是褚晨安，自从自己的婚事临近之后，脸上的笑意从来没有散去过，但凡见过褚晨安一面的人都知道。
现如今大小姐心情很好。
褚晨安的高兴太过明显，因此惹来了褚家不少人的揶揄，对此她全都坦然接受，并未反驳。
她今年六月及笄礼过后，便一直盼着自己婚嫁的日子。
只有婚嫁之后，她才能彻底摆脱国公府，才能远离噩梦的地方。
如今好不容易日子临近，前几天六皇子还亲自写了信给她，因此褚晨安的心情更好。
即便来飞鸿院请安时，受到了丫鬟的冷待，也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看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气，褚晨安心中总觉得不安。
婚期将近，国公府中已经开始大扫除，处处都张灯结彩，但褚晨安在高兴之余，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到来。
她看了一眼飞鸿院来来往往的丫鬟，她们全都面色如常，褚晨安也只好安慰自己，是自己对于婚事太过紧张导致的。
“婶婶安好。”看到踏入院中的身影，褚晨安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对着进来的妇人请安。
安国公夫人赵氏扫了褚晨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随后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抓住。
赵氏借着袖子的遮挡，按住那只作怪的手，悄悄瞪了女儿褚书仪一眼。
随后才让褚晨安起身，脸上带着恰如其分的笑容，“这么冷的天儿，你这孩子还来得这般早，若是让你祖母知晓，定然会心疼的。”
“书仪你也是，明明你们两人只差了一个月，你也不知道跟你堂姐好好学学。”赵氏话音转向自己的女儿，口中虽然是责怪的话，但是笑容要真切许多。
还特意为褚书仪理了理鬓角的头发。
看着母女两人和乐的模样，褚书仪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而站在一旁的褚书仪像是才发现褚晨安一样，不阴不阳地叫了一声堂姐。
褚晨安已经习惯了褚书仪这样的态度，对此并未说什么，反而友好笑笑，准备坐回原来的位置等待。
“老夫人醒了，夫人小姐快快进去吧。”飞鸿院的大丫鬟面带笑容，殷勤小意地将三人迎了进去。
这一顿饭褚晨安吃的一场沉默。
虽然饭桌上有着不绝于耳的欢笑声，但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褚老夫人对待她，只是时不时给个眼神，异常冷淡。
年少的褚晨安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孙女，褚老夫人对她和对褚书仪，可以是完全不同的两幅面孔。
以前父亲母亲还在世时，老夫人虽然待她不亲热，但至少会有个笑脸，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她在老夫人眼中不过是个陌生人。
但即便是这样，褚晨安还要日日早起来飞鸿院为老夫人请安，晚上一时半刻，就要被针对。
后来时间长了，褚晨安便不再想这个问题了。
她如今父母双亡，父亲之前的爵位由叔叔继承，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
一顿饭下来，飞鸿院因为褚书仪的出现，热闹异常。
老夫人已经让人拿钥匙打开自己的私库，准备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南海明珠拿出来给褚书仪添妆。
褚晨安吃饭时候便发现婶婶赵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同老夫人要说。
褚晨安看着和乐的祖孙三代人，十分有眼色地告退。
一直到走出飞鸿院，脸上的表情才恢复正常。
她紧了紧自己的手帕。
只有四天了，四天之后她便可以远离国公府，不用再面对面慈心冷的婶婶，暗中欺负她的堂妹，以及一直对她冷眼相待的祖母。
褚晨安攥紧自己的手帕，一步步迈向自己的院子。
褚晨安虽然还占着嫡长女的名头，但现在住的院子却是整个国公府中最偏僻的。
院子中伺候的下人也很少，尤其是如今天寒地冻的，只有一个贴身丫鬟在老老实实跟在褚晨安身后。
但褚晨安心中也明白，这丫鬟伺候自己并非是对自己忠心耿耿，而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褚晨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看了一眼房间角落的嫁衣。
这嫁衣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因此很是珍惜，每日都要看上一看，想象着等到大婚那日自己穿上时，应该是何等模样。
褚晨安不舍地碰了碰，随后坐在梳妆镜前，准备重新梳洗一番。
今晨去请安时带的首饰是前些日子六皇子特意派人送来的，褚晨安十分珍惜。
用过之后定然会宝贝地放入原本地梳妆盒中。
但坐下之后，褚晨安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少了一只耳环。
左耳上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
褚晨安站起身来，在院子中仔细找了找，但是一无所获。
索性直接沿着请安的道路重新走了一遍，不知不觉中竟然重新走到了飞鸿院外。
不知老夫人吩咐了什么，整个飞鸿院竟然安静无比，一直来往打扫的下人们不见踪影，而且竟然一个守门人都没有。
看到此种情况，褚晨安今早那股子不安又显现出来。
不过想起自己的耳环，褚晨安还是继续向院中走去。
一直到房门外，褚晨安还是一无所获。
她没有带着丫鬟过来，飞鸿院如今又空无一人。
褚晨安看着一帘之隔的屋内，定下心神，悄悄向里面走去。
正堂之中仍旧空无一人，褚晨安稍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她此番来飞鸿院是有正当事情的，但如今飞鸿院的情况，一看就与平时不同，老夫人定然有要事安排。
想起老夫人那张冷淡至极的脸，褚晨安心中只想快些找到自己的耳环，这样她便不用再次面对老夫人了。
不过悄声踏入飞鸿院的正堂之后，褚晨安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隔壁的耳房的谈话声清楚传入褚晨安的耳中。
“祖母，祖母您帮帮我吗？让堂姐去嫁大将军，我嫁给六皇子好不好啊！”
褚书仪的声音娇俏可爱，可在褚晨安听来，像是一根毒针，一字一句都在向她捅刀子。
“胡闹，你堂姐的婚事是皇后娘娘定下的，你的婚事也在太后娘娘面前过了明路，哪里能够说改就改的。”
“况且沈将军哪一点比不上六皇子？六皇子虽说有个皇子身份，但是母妃早死，没有外家帮扶，陛下对他也是不管不问，在宫中受到冷待，哪里有什么争头。”
“沈将军便不一样了，如今不过二十岁，已经获封一品将军，未来不可限量，而且沈家夫人你也见过，对你十分满意，你又遑论去争那个皇子妃的身份？”
“真正的好不是旁人看着好，而是要内里实在才行。”褚老夫人语重心长的叮嘱，是褚晨安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褚晨安觉得自己应该趁人没有发现她，而尽早离开飞鸿院，但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动不动。
“祖母，您不知道！”褚书仪的声音焦急起来，“沈将军他废了，虽然在与胡人的对战之中获胜，但是他自己也落得个容貌尽毁，双腿残疾的下场，这样的人我嫁过去还有什么指望！”
“你是如何得知？”老夫人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即便是你不想嫁，也不应……”
“祖母这种事情哪里是我能胡乱说的，等爹爹下朝回家，您便知道了，您就应了我吧！”
“况且不论是皇后娘娘指婚，还是太后娘娘懿旨，都说的是沈家女，并未指名我和堂姐具体哪一个配给六皇子，哪一个配给沈将军，连婚书上都未明确，即便我和堂姐换了未婚夫，旁人也说不出什么的。”
褚书仪一再撒娇，褚老夫人的态度终究是软化下来，“若你方才所言为真，让褚晨安嫁到沈家去，一切都还需要从长计议。”
听到此言，褚晨安的心凉了半截，头脑发懵，眼前景象全都模糊起来。
她想站出来同里间的几人撕破脸皮。
但撕破脸皮又能有什么用呢？她不过时一个孤女，没人会帮着她。
褚晨安咬紧嘴唇，感受到口中铁锈的气息，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走出飞鸿院。
脑中一片混乱，想要出府去寻六皇子。
但还没走几步便昏倒在地，无人理睬。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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