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糖成瘾》念北风雪

38、第38章

　　车子到了北苑门口，墨池下车凌飞凡也跟了出去。
　　“我在这等你，一会儿你带着考拉跟琪琪去我那儿。”凌飞凡说。
　　“不用，我在外面租了房子。”墨池说。
　　“你什么时候租的？我早就说腾出一套给你住，你一直不肯，现在出去住了也不跟我说，”凌飞凡有些生气的说，“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你回去吧，我一会打车回去。”墨池现在没心情也没精力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哎！你自己随意吧。”凌飞凡带着怒气说完转身上了车。
　　凌飞凡摔门进车，“真是没法管了，搬出来都不跟我说一声，我早说给他一套房子住了。真是气死我了，白给的房子都不住。”
　　胡凯安慰道，“你别生气，估计他也是不想麻烦你。”
　　凌飞凡把怒气撒在胡凯身上，他发飙的喊，“朋友不就是用来分享快乐跟烦恼的吗，不然还叫什么朋友。”
　　胡凯一看凌飞凡生气了赶紧应和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凌飞凡气的使劲往后一靠，说，“回家。”
　　“对了公司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我打车回趟公司。”程野说完也没给胡凯发声的机会就下车。
　　胡凯看见程野急匆匆下车也没多问，他放下车窗，说，“那我先走了。”
　　“嗯，赶紧走，你挡在这儿我没法叫车。”程野示意他走，紧接着自己装出一副叫车的样子。
　　见胡凯的车开远后，程野赶紧拨打了墨池的电话，还好这次嘟了两声墨池就接听了。
　　“你在几楼几单元，我去找你。”程野急切的询问。
　　墨池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三楼四单元502。”
　　“等我。”程野挂了电话，就往小区里跑去，原本他是想着在楼下等人的，但是一想到他那个姑父可能还在家，就有些担心，他没犹豫直接去楼上找人。
　　由于是老楼没有电梯，程野又是跑着上来的，到了门口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门没有锁程野直接开门进去，一个狭小杂乱的客厅映入眼帘，程野往里走了一步就看到里面地上一摊血迹，他抬头看到白墙上还有一只血手印，从痕迹看程野想象到当时的情景。受伤的身体疼痛难耐，捂住伤口的手申向墙壁，支撑着身体慢慢向下滑落最后瘫倒在地上，血液从伤口里慢慢渗出来流淌到地面。
　　看着这摊血迹他无法想象是怎样一个过程，但是能感觉到一定伤的很重。程野狠狠地暗骂了一句，“真他妈的畜牲。”
　　这时他听见屋里墨池安慰考拉的声音，“没事了考拉，有哥哥在。”
　　程野寻声找去，进里面的卧室就看见墨池抱着受了惊吓的考拉，琪琪在旁边坐着看向窗外，对来人完全不在意。
　　“考拉怎么样？”程野上前关切的询问。
　　“受了些惊吓。”墨池看程野说。
　　刚才在车里只是远看，这会近距离程野看见墨池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眼眸也凹陷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还在强撑着安慰怀里的弟弟。
　　考拉在墨池怀里缩成团，啃着手指听不清嘴里嘟囔着什么，程野伸长了耳朵才听清，“妈妈流了好多血。”
　　程野不知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会当着孩子的面用刀捅伤他的妈妈，这已经超出了他意识里家暴的范围。
　　程野看着眼前兄妹三人十分心疼，突然鼻尖有些范酸，他吸了吸鼻子伸手对墨池说，“走咱们回家。”
　　墨池愣愣的看着程野，反问，“回家？”
　　“嗯，回家。”程野坚定说，并再一次示意墨池起来。
　　家这个概念在墨池的世界已经许久未出现，当听到这句话时墨池坚强的心瞬间溃败变得柔软不堪，眼睛也慢慢被雾气罩住看不清程野的脸，他仰头吞咽了泪水，看着程野伸过来的手，墨池哽咽的嗯了一声，申手握住程野的手。
　　程野握紧墨池纤细冰凉的手，把他从床边拉起来，说，“我抱考拉，你收拾东西。”
　　墨池应声对怀里的考拉说，“考拉你先去程野大哥……”
　　墨池的话还没说完考拉生怕自己被丢下，死死的抱住墨池小声反抗，“不。”
　　程野见状上前宽慰，“考拉，大哥来抱你，让哥哥把你的书包玩具还有衣服都收拾一下好吗？”
　　考拉依然死死的抱着墨池的脖子，使劲摇头。
　　程野转到考拉面前，“你不是我小弟吗？小弟要信任大哥。”
　　考拉把头埋在墨池颈肩里，不肯看他。
　　“考拉我是程野大哥呀，昨天我们还一起去动物园……”说道动物园程野无法继续，他心疼的哽咽住，昨天还满眼童真，今天却一脸恐慌害怕，这么小的孩子却要承受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事。
　　墨池说，“我抱着吧，你跟琪琪收拾。”
　　“行，都收拾哪些东西？”程野看了看周围问。
　　一直没说话的琪琪突然开口，“我自己收拾，你先拿这两个书包。”
　　程野应声接过书包，琪琪跟考拉的状态完全不同，不难过也不悲伤就像没事发生一样，她的这份冷静让程野生畏。

　　收拾好东西程野背着两个书包，拎着一个行李箱下楼，墨池抱着考拉，琪琪跟在身后，刚才程野用手机上叫了车，司机师傅早已在门口等着。
　　程野看眼路边自己叫的车，对墨池说，“你带考拉跟琪琪坐后面。”
　　“嗯”，墨池应声上了车。
　　程野把行李箱放好后坐进副驾驶，他一上车就看见司机师傅一副审视的眼光从后视镜看着他们。他讨厌被人这样不礼貌的盯着看，虽然没什么恶意，但此时墨池的情况他希望这个司机能做一个冷漠的路人。
　　“我们不是拐卖儿童的，赶紧开车。”程野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我也没说什么。”司机师感觉自己旁边这个人不太好惹，只是小声的回嘴。
　　从上车开始四人一直没有交流，人生有时就是这样无常，昨日几人还说说笑笑，今天却沉沉闷闷。

　　到了家墨池抱着考拉带着琪琪回自己的房间，回来的路上程野点了外卖，他没上楼换衣服就在客厅等外卖，不一会儿的功夫外卖就送了上来。
　　“您好，您的外卖。”外卖小哥把两大包餐盒递给程野。
　　程野接过对外卖小哥说了声谢谢。他把外卖放到桌子上，摆好餐具才去叫墨池他们出来吃饭。
　　程野走到门口，看到墨池在床边半蹲着安抚考拉紧张的情绪，考拉坐在床上一只手还牢牢的牵着哥哥的手，不肯松开。
　　墨池安慰道，“你别害怕，这里是哥哥住的地方，他不会来的，不用怕。”
　　程野进屋蹲在考拉面前，说，“还有大哥也会保护你，别怕。”
　　考拉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大眼突然涌出泪花却没有发出哭腔，像是想要抑制自己的情绪，等泪花充满整个眼眶时他还是大声哭了出来，“哥哥也说过会保护妈妈，可是今天妈妈还是受伤了，爸爸拿刀好凶。”
　　墨池起身把考拉抱在怀里，不停的忏悔自责，“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程野感觉自己像是捅破了什么窟窿，有些自责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是轻轻拍着考拉的背安抚。

　　坐在床边的琪琪也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突然呜呜的大哭质问墨池，“你为什么自己出来住不带着我们，你知道他们一吵架我就浑身发抖吗，你知道考拉今天被吓尿裤子了吗，你知道那个人跑出去不管她的死活我有多无助吗......”
　　墨池早已溃不成声，他一把抱住琪琪，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是我不对，是我没保护好小姑，没保护好你们，我以为我离开他的暴躁会少点......对不起......以后哥哥再也不会离开你们。”

　　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他们像是要把心中的压抑、忐忑、不安统统发泄出来一样。程野看见这一幕，不由得也落下了眼泪，他心疼两个孩子的同时更心疼墨池，一个才二十出头的人肩上却担负着这么多责任。
　　程野上前抱住墨池还有两个孩子，他把头抵着墨池的头，疼惜的抚着墨池的背，“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一刻墨池像脱掉了坚强的外衣，他把头深埋在程野的颈窝里放声大哭，程野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就任由眼前人在自己的怀里宣泄。
　　“白鲸为什么帮安安实现了愿望，我的就不能实现呢？”考拉在怀里哭着说。
　　这句话一下让程野的心揪了起来。
　　考拉的生日愿望是爸爸不再打妈妈吗？
　　这让程野的心咯噔了一下，他又收紧了手臂抱紧眼前这三兄妹。

　　过了许久程野感觉到兄妹三人的情绪都缓和了许多，他才哑声开口，“我们先去吃饭。”
　　见墨池没应声程野像哄孩子一样对怀里的墨池“嗯？”声询问。
　　墨池抬头看了看程野疼惜自己的眼神，他乖顺的点头，虽然很不想离开这宽大温暖的怀抱，但是想到怀里的弟弟妹妹，他记起自己是哥哥的角色，于是擦了擦眼泪对怀里的弟弟妹妹说，“考拉琪琪我们先去吃饭。”
　　琪琪挣脱了墨池的怀抱，自己擦了擦眼泪，“真是不习惯你抱我，以后还是别抱了。”
　　墨池无奈的笑了，用手给琪琪捋了捋头发，琪琪虽然嘴硬，但是并没有躲开哥哥的关心。
　　考拉擦了擦眼泪抽涕的问，“吃完饭……我们能去看妈妈……吗？”
　　“今天太晚了估计小姑都睡了，明天你放学我们再去好不好。”墨池说。
　　考拉有些失落的点头，“嗯。”
　　程野见考拉有些失落便弯腰哄着说，“大哥刚才点了你最爱吃的玉米。”
　　考拉抽涕这说，“谢谢大哥。”
　　考拉没了先前的抵触，程野见状开心的抱起考拉，“走咱们吃饭去。”
　　几个人出了卧室，墨池看着程野抱着考拉亲昵的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眼角又留下了感激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