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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寻找蛇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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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阳若云一样近到了眼前,玄尘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说
“你真正要这样出门吗?”
郁阳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抬眸问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甚妥帖的地方么,还是觉得这样不好看呢?”
玄尘:……
长成郁阳这样,就算是身上披着破布,那也是有蓬荜生辉的效果,怎么样也绝不会和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是这样隆重华贵的装扮呢。
然而,这并非是好不好看的原因啊。
只是,看着郁阳已然是整装待发的模样,玄尘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出来,他是总觉得倘若自己真的讲出来,怕是又要惹这位生气。
于是干脆什么也不讲了,只说
“当然不会,如果你准备好,那么,当然立刻就能前去。”
罢了,罢了,玄尘心道,反正也只是跟着前去而已,并不需要他出手做什么事情,随便装扮成什么样,也无所谓。
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于是,郁阳便跟着玄尘走出了庭院,那重重庭院叠叠门的院落,真正走出来的时候,也没有用到一柱香的时间。
走出几步远后,玄尘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层层叠叠只露出屋檐的庭院,笼罩在山林雾霭之中,有些不真切了,又看走在自己身边的人,蓦然竟然觉得过去的一夜,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然而,谁又说这并不是一场梦呢。
玄尘回过头,伸出手来竖在眼前,二指之间夹着一纸符咒,他念出咒语,那符纸便自己燃烧起来,火光一烧而尽,只剩下一缕袅袅烟雾徐徐的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郁阳看着他的动作,便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玄尘有些意外,若是妖,且已经是极高道行的妖,怎么会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
又或者,其实并不是妖,真的就只是一个人而已?
不过,若真的是人,那么,郁阳的身世就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玄尘心中一边猜测郁阳的真实身份,一边又解释道
“这是用来追踪的术法,那蛇妖先前被我重伤,身上残留吾之灵气,纵然逃到天涯海角,吾也能将其找到。”
先前因为那场雨,致使灵气紊乱,且天地之间充斥着一种真龙之气,让其藏匿其中无法分辨,现下天朗气清,追踪起来自然不费任何力气。
郁阳听着玄尘的话,微微眯了眯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他的身旁行走,那层层叠叠的衣衫从草木之上拂过,如清风淡雾,并没有阻隔半分郁阳的脚步。
玄尘看在眼中,心中更加坚定对方非人的判断,只是,若不是人,又是什么呢。
感觉到妖气聚集,那蛇妖似乎就在附近了,玄尘索性直接铺陈神识,覆盖十几丈的灵域,其中所有妖精鬼怪,都无所遁形。
其中,自然也包括郁阳。
然而,郁阳却还是站在原地,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任由玄尘的神识从自己身上掠过,也没什么反应。
他自然意识到了玄尘要看穿自己身份的意图,不过并没有出口揭穿,无论是无意,还是有意,以玄尘的神识,都决然不会参悟自己的伪装。
想要靠这种手段来辨认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郁阳心中有些反逆的情绪,他希望玄尘能够主动辨认出来自己的身份,但是却不想他是佣金这种简单明了的手段。
他心中所愿,大概是想玄尘可以凭借记忆,想起来百年前共处的那一段时光吧。
尽管那不过是寥寥数月的时光,而且是年幼之时的相遇,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场景可言,在数百年的时间之中,显得太过于渺小了。
让玄尘想起来那段时光好像是一件奢望,然而自己都能记得清楚,他为什么不能想起来,郁阳心中别扭,更加不肯主动暴露什么玄机。
玄尘收回神识,睁开了眼睛,似乎有些出神的盯着一方草木。
郁阳看着他,便道
“你找到了?”
玄尘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郁阳,他竟然看不透郁阳的真身——当然也有可能郁阳本来就是“人族”,所以当然不会有什么真身。
但是,玄尘却并不相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坚信郁阳妖的身份,然而如果他的直觉是真,那么郁阳的实力当真是高深莫测了,至少要比那蛇妖厉害许多。
蛇妖已经是近魔之身,那,郁阳呢……
玄尘缓缓闭了闭眼,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朝着一个方向颔首,说
“这边。”
说完,便率先朝前走去,那是朝着两座垂直山峰之间的方向,而且并没有道路,层层叠叠的藤蔓灌木交错生长,怎么看也是不能通行的地方。
玄尘手中现出秋水神剑,朝着那重重藤蔓草木伸手一挥,便见剑光如水波荡漾,又如涨潮一般,剑气一层层的荡去,那灌木便被齐刷刷贴地隔断,满天飞舞,藏身草木之中的蛇虫鼠蚁,飞禽走兽,哗啦啦的尽数逃离出来,一时间眼前可谓是混乱一片。
郁阳看着眼前一片鸟飞虫跑的,微微蹙眉,实在是觉得难以忍受,好在那些蛇虫鼠蚁,飞禽走兽,本能对郁阳生出敬畏,并不敢靠近,然而那漫天飞舞的草叶,却没什么生气,四下漫开,并不会避讳郁阳。
好在,玄尘也不打算顶着满身草叶去除妖,便又使拂尘一挥,阵风吹拂便将草叶全都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吹去。
及至一切消停下来,便有豁然开朗的感觉,那隐藏在草木之后的狭窄通道,也出现在他们面前。
二峰相对而立,高逾百仞,山石之上青苔杂草遍生,细细水流无声绵延落下,使得其中氛围十分的潮湿阴冷。
二峰中间的缝隙,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若是有些肥胖,怕是一个人也过不去。
联想起来那巨大的蛇躯,竟然不知道它是怎样找到这个地方躲进去。
又或者就是因为这里十分的隐蔽,一般决然想不到藏身此处,所以故意挑选这里,那蛇妖化成人形倒是一副瘦弱单薄的状态,从这里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
玄尘若有所思的看向郁阳,郁阳自然一点也和肥胖没有关系,然而他身上穿着层层叠叠的衣衫,几乎将他整个人扩宽了一圈,这样的装扮叫他显得风姿绰约,飘忽若仙,然而若要进入到这样的缝隙之中,只怕挤不过去呢,又或者,难以避免的要沾染一些污秽了。
玄尘看着郁阳的时候,郁阳正一脸阴郁的看着那岩石之上遍布的青苔,与流淌的水痕,忍不住抽了抽眉角,本就觉得有些难以忍受,因为这让他想起来那被狭窄石缝卡住的过往。
又感觉到了一旁玄尘意味不明的视线,便没什么好气的说
“看我做什么?”
“不如——”
玄尘慢悠悠的说
“我尽量尽快解决那蛇妖,你在此处等我,可好?”
“不好。”
郁阳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玄尘的提议。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不决,听到玄尘的提议,便索性径直朝着那狭窄的通道走去。
只见他缓缓的侧身走了进去,那层叠的衣衫便随着朝后压缩,飘荡。
叫他看起来不像是走动 ,倒是像飘荡着进去一样
郁阳整个已经完全掩盖在衣衫之中,玄尘看着最后一点衣角也随着进入到了那狭窄的通道之中,漫无目的的乱想,便想到不知道拥抱起来是怎样的感觉,应该也轻软如一团雾气,或者一蓬棉絮吧。
……
不对,等等……
玄尘猛地一震,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在想这样好像动心的事情,一时竟然感觉到了荒谬。
他清心寡欲几百年,从未有什么和人拥抱的感觉,怎会如此……
自己果然是着了什么道么。
玄尘按了按眉心,心中念了一遍清静经,才心若无物的朝着那狭窄的缝隙走去。
郁阳觉得不悦,好在那潮湿润滑的窄道上走了十几步,便出去了。
最后一步踏出去的时候,眼前忽然豁然开朗,迎面扑来阵阵清凉水汽,叫人心旷神怡。
郁阳又往前走了几步,彻底摆脱了那狭窄的通道,便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才抬起头,好好的打量起来眼前的镜像。
那是一处一望无际的清水湖泊,湖水之上波光点点,日光下澈,便有波光粼粼,荡漾彩色光波,如黄金宝石一样光芒璀璨。
湖水旁边矗立了一块石头,那石头上被人雕刻了[镜湖]二字,又涂上了朱砂,或许是因为时代久远,朱红色的字迹已然有些断裂,布满了翠绿的苔痕,只可以隐约辨认。
玄尘随后走了出来,同样看到了那山石之上朱红色的字迹,一时有些意外
“这里竟然就是镜湖所在的地方么?”
山脚下的城镇,以[镜湖]为名,便是因为传说之中曾经有持镜神女与人族相恋,然而不被神仙界容忍,最后那人族不肯放弃对神女的感情,生生被折磨至死,神女悲痛欲绝,将那神镜投掷地上,与人族殉情而死。
那面破碎的镜子,便化成了湖水永远留在了人间界。
传说之中,若饮镜湖水,便能梦见自己的挚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