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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捧哏的第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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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各位先把手中的事放一放,耽误大家几分钟。”
带有华国风格的古典小院子和歌舞伎町的长街并不违和,三三两两身着中式浅系练功服的少年少女聚在一起。
扎着马尾的月见鹿鱼慢悠悠走到前方,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眼神一晃将在场的人扫了个遍,倏然停住,“是这样的,大家知道我不在社里的这段时间将公司的上下事宜暂交坂田君代理,据悉全员每日都有在好好练习,听到这个消息社长甚为欣慰。”
她装模作样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话音陡转,“所以为了对得起大家的辛劳成果,今天就检验一下大家的功课吧!”
周围发出了不小的吸气声,所有人的视线像是针一般势要穿破为首的万事屋三人组。
“让我们随机抽选一位幸运人员,”鹿鱼笑眯了眼,假装打量,最后落在从气质上就非同一般的,“哦,看来大家对新八唧充满了期待,那么…”
“坂田君,就决定是你了!众望所归!”她一锤定音。
预料之中看到了咸鱼气息浓重的男人呆滞一分,本就多的眼白好像变得浑浊起来,像是放空又像是思考。
总的来说,一只银时此刻失去了梦想。
欸,他还有这种东西么?
为什么会一脸震惊啊!?新八唧表示不理解,吐槽之魂在触碰到众矢之的时一发不可收拾,说的就是你啊银桑!不要以为摆出幡然醒悟的表情就能逃过一劫。
因为明确的点名,没有听到自己姓名的学子们纷纷大(喜)失(闻)所(乐)望(见),在松口气的同时也不忘关心同门,以担忧(看好戏)的心情瞥向前方的银发男人。
“喂喂不是吧…”一时成为视线焦点的银时抽了抽嘴角,刚要向左右探望就发现原本站着的两人不见了踪影,他不信邪地扭转脖子。
“新八唧…”
新八唧自顾自举头望明月,沉默地吹起了口哨。
“神乐?”
神乐视若无睹低头思故乡,沉默地吹起了口哨。
不要把他当空气啊摔!沉默地吹口哨是什么鬼!不要再无视他啊魂淡!
以上的心理活动,鹿鱼表示当事人的戏太多一章都不够他水,于是一锤定音,“准备好了吗?”
银时收了表情,看上去总算有了些许人样(?),“没有。”
“看来坂田君已经准备好了,”鹿鱼连停顿都不带犹豫,顺畅无阻,“那就来段贯口吧!”
天然卷瞪眼,试图传递本是天然卷,相煎何太急这个信息。
她笑得眉眼弯弯,这个世界注定只能存在一个天然卷。
大雾
时间转眼过半,鹿鱼匆匆整理好社里的事务,赶到医院不算早也不算晚,正好是家属探望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出过远门,就连走廊处白色的墙壁在她看来都没有以前那么生硬,不过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消毒液的味道依旧让鹿鱼不适地皱起了眉。
她一边同路过的护士打了声招呼,一面避过迎面而来的其他人,一面侧身护着手里的东西。
最终在走廊的一角停下,望着紧闭的房门,她一瞬感受到了什么叫作‘近乡情怯’,意识到这个想法又不免觉得好笑。
鹿鱼摇摇头企图甩掉多余的想法,定了定神,轻轻推开门,下意识喊道:“奶奶,我回来了…”
柔和的目光还没触及到想象中的身影,先一步被预料外的几人打断了情绪,尤其是那一头与自己截然相反的黑长直,不由让她磨了磨牙。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霎时有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鹿鱼抢先一步,“啊假发,好久不见。”
“不是假发是桂。”
“啊桂好久不见。”
“不是桂是假发。”
“好的假发。”她当即无所谓地比了个OK的手势,小人得意地看着对方被绕进去才反应过来的模样。
身披白色羽织的男人看起来不苟言笑,他顿了顿,一本正经重复,“不是假发,是桂。”
一如既往地对这个句式有着病态般的执着。
“嗨嗨~”鹿鱼摆了摆手,一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将敷衍这个词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个反应倒是先让另一个人出声,“不可以这么失礼哦鹿鱼。”
在岁月静好中沉淀了浮躁,经历了沧桑依然温和,像伫立在河边的桥牌。
说话人是一位倚坐在病床上的老妇人,头发早已花白,却梳的那样整齐,没有一丝乱发。脸颊微凹陷,已然有了岁月雕刻的痕迹,无端让人生出‘美人迟暮’的遗憾,温和的眉眼仅仅是望着某个人便不自觉安心。
只是短短一句话便让没个正经的白发少女变了姿态,温温顺顺地低眉,“奶奶~”
鹿鱼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去挽她戴着佛珠的手臂,“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看看一回来就我这里就热闹起来了,你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月见奶奶慈眉顺目,语调也是不可思议地温和。
鹿鱼答的也快,“当然是都回答呀~我可是超级——超级担心您——”
“好好好…感受到你的担心了,让鹿鱼担心是奶奶的错,”月见奶奶笑意浅浅,拂去她搭在脸侧的碎发,“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呢。倒是你一回来就忙着处理社里的事情,肯定累坏了吧?”
少女就着奶奶的手亲昵地蹭了蹭,眯着眼睛一副餍足的模样,“完全没有哦,能帮到忙所以一点都不觉得累!而且神乐他们也帮了不小的忙…”
“辛苦你们了。”
对于自家孙女旁若无人地展露小孩子一般撒娇的样子,老妇人轻笑了一声,随即注意到一直没有开口的男人。
她微微颔首,用着抱歉的口吻向一旁的人解释,“这丫头从小就是这样,有些失礼之处还希望小太郎你见谅。”
但脸上却只有让人安心的笑意。
桂小太郎点了点头,并没有显现任何不悦。可以说是完美演绎了一位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美男子,老少通吃的那种。
“虽然小太郎没有介意,但是鹿鱼还是要好好为刚刚的失礼负责哦。”
“是奶奶,我错了…”
鹿鱼面上乖巧地点头作答,一面悄悄朝被冒犯的男人眨了眨眼,试图传递‘不好意思啊’这个讯息。
“你眼睛抽筋了?”
你没有天线没办法跟你沟通,她有一瞬明白了银时的心情。
她有些心累地回道:“谢谢关心啊。”
“我一向洞察秋毫,毕竟为了重振武士之国的雄风,在为护国而襄…唔!”
“哈哈哈假发,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幽默哈哈哈…”鹿鱼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企图掩盖男人即将脱口而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语。
“唔唔…”
“别什么都说啊笨蛋!”她压下音调警告道。
别误会,这可不是为了替对方的安全着想,她只是不想让自家奶奶误以为自己的孙女在和什么上过报纸的通缉犯打交道啊喂!
“怎么了么?”两人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奇怪,月见奶奶不由关切地问道。
“没事!”鹿鱼连忙回道,在桂小太郎快要窒息而死之前放开了手。
“我在和假…桂表示感谢呢!”她哈哈一笑,“还带了花来这怎么好意思呢~”
放在柜子上的一束向日葵明亮惹眼,金灿灿地散着细碎的光芒,看得出来被人打理得很好。
桂平复着呼吸,并不妨碍眼里透露出不解,好像真的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什么啊?不是你送的么?”
对于男人一向缺根筋的表现,鹿鱼表示习以为常,她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嘛算了…”
总算静下心来削起了水果盘中的苹果。
还不忘抽出几分注意力和自家奶奶拉扯日常,“要多吃水果才行啊奶奶,说了很多次了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可不是么!”月见奶奶接过话,和从一开始温柔似水的模样有了几分不同,多了几分劲儿。
鹿鱼也不惊讶,“所以说您一逗哏就别来抢我捧哏的活儿了,本来词就少,还让不让人干啦~”
“您别恼啊,不是有一说法捧哏就是站在台上的观众么?您交门票了么?”
“嗬,干这些年,得来都是您的功劳?像话么?”
“那您给大伙儿来段儿?”
“张嘴就来?”
说完祖孙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一瞬间又站在了那一方小天地。
“哪来的大伙呀?您歇着吧…”她嘴里正嘟嚷着。
说起来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房间有些不大一样,像是多了些什么又好像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
鹿鱼慢悠悠地巡视,目光在穿和服的男人周围来回了好几遍。
直到他回望,“怎么了士兵,你有什么发现么?”
“哦我亲爱的长官…别擅自开始角色扮演啊喂!”
鹿鱼平缓了一下情绪,跟这种笨蛋计较起来的自己才是笨蛋吧。
“说认真的,你有没有觉得少了什么?”
“嗯说起来…”桂一脸沉思,难得一见的严肃。
在鹿鱼满含期待的目光下,他猛地醒悟,“我的炸/弹没带!”
你恍然大悟说了些什么不得了的话喂!
鹿鱼不死心挣扎,这种字谜不适合笨蛋,“我问你,伊丽莎白呢?”
“这里。”
要不是她确定自己没瞎就真的看见了,不然怎么会有一个笨蛋大义凛然、目不斜视地指着自己的身边说着不存在的人…东西…呃生物!
“如果你指的是你的左边,很遗憾,”鹿鱼觉得自己还能和他说话简直就是奇迹,“那是空气。”
“啊空气啊…伊丽莎白?!!”
你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