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往事》焦子戊

87、087

　　中介带着赵晓诗和温懋晖，三人默默地回到房屋中介中心。赵晓诗对今天看的房子都很不满意。她和她的同事们，还有温懋晖，在附近租的房子，都是挺不错的房子，起码都是安静、完整、朝向良好的房子。怎么等到她买房子的时候，就出来了这么多令人不满意的房子呢？
　　赵晓诗一路思考，是因为她预算不够吗？难道这个价位只能找到这样的房子？还是说中介看他们还年轻，给她们来一个心理战？她听说中介们会先带房客们看强差人意的房子，等心理接受了房屋的价格和房屋的素质，再带看一个素质好但是价格贵一点的房子。房客们在一次次的失望中看到了这个稍好的房子，就更容易成交了。
　　赵晓诗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是哪个原因。二手房交易市场是一个信息极度不对称的市场。买房者只能从少数的几次看房经历来判断房屋质量和房屋价格的合理性。除了职业的炒房者，谁又能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和如此大的精力来精进自己在买房上的判断？
　　三人回到房屋中介中心，中介热情地问：“赵姐，今天带你看的这三套房子你感觉怎么样？”
　　赵晓诗说：“我都不太满意。”
　　中介于是一边摆弄电脑，一边抬头问：“那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呢，我们可以先记录一下，有了新的房子再通知您。”
　　赵晓诗以为中介是真的能够帮她找到合适的房子的，于是她开始细说她想要的房子的类型：“我想要明厨明卫的，窗户的朝向不要向着天井或者太靠近旁边的屋子的。最好不要靠主干道的房子，真是太吵了。房屋不要有什么墙体损坏的，我怕会漏水。”
　　中介礼貌点着头，又低头去摆弄一会儿电脑，再抬起头来礼貌点头。赵晓诗从中介的眼神看出，他并没有认真在听她的话，他很可能在电脑上聊□□或者玩纸牌。
　　赵晓诗突然停止了说话，她说：“那今天我们先这样吧，这三个房子我们都不满意。”
　　中介说：“嗯，好，那我们如果有了新的房子我们再通知您。”
　　赵晓诗拉着温懋晖走出了房屋中介中心的们。看来中介能帮上的忙是很少的。有许多中介型的职业，存在的意义让人疑惑。比如说猎头，有许多其实就是企业外包的简历筛选人，他们不会帮助候选人找企业。房产中介，就是房屋的推销者，他们也不会帮买房人物色合适的房屋。
　　赵晓诗知道，刚才的那个中介对她理想的房屋不感兴趣。下次有了新的二手房可以推送，他依旧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约她来看房。他们的工作方式就是如此，只要手中有了房子，就给所有他们知道的买房者的电话打一遍。
　　在这个房屋供求关系失衡的城市，也许中介还会笑话她立这么多的要求。赵晓诗听说，无论多差的房子，到最后都会有人抢。中介对赵晓诗这种不顺应形势的顾客是不感兴趣的，大城市的房子根本不愁卖。
　　赵晓诗和温懋晖看了半天的房子，还没有来得及吃完饭。两人找到一家面馆准备凑合一碗面。在等面的过程中，赵晓诗依然捧着额头在思考。
　　温懋晖默默地在一旁看着赵晓诗，他也不是没有意见，他只是随时随地准备支持他老婆。如果赵晓诗突然抬起头，说：“我们就买那个有个洞的房子吧。”那么温懋晖也会同意的。在他看来，那个房子最符合住得安心的需求了。
　　赵晓诗仍是低头沉思，她想如果互联网发展得更深入一些，所有当下在卖的房子她都可以在网上横向比较，那么她也不会在这里头疼了。现在的问题是，她没有办法获取足够的信息来做决策。而获取足够的信息可能需要太长的时间，花费太多的精力。她现在只能抽丝剥茧一般从中介的口中获取有限的信息，这期间可能有欺骗，也可能有隐瞒。
　　最后赵晓诗抬起头来对温懋晖说：“我们妥协吧，我们住的远一点，买一手房。二手房的风险大，牵扯的精力也多。”温懋晖马上就表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