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北去南来

29、chapter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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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愿并不是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可是在南城的地界，顾熠与她单独出行，连个随行助理都不带，确实令人费解。

　　“就我们两个去？”
　　临上飞机前，邢愿实在没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顾熠离她半步距离，也没回头，直直嗯了一声。

　　“你还想带谁？”

　　他把手里厚厚的文件袋扔在座椅上，动作不大，却很能看出此刻他不悦的态度。

　　邢愿立起文件袋，还在追问：“你应该事先和媒体说好了吧？我不想上新闻，顾总。”

　　她又强调一遍他的身份。

　　以前他们二人也并非没有过并肩同行的时候，媒体却从未报道过，哪怕是最八卦的娱乐小刊也很难找到只言片语。
　　邢愿后来才明白，那应该是顾熠打点过的情况。

　　“你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多了吗？”
　　顾熠伸过手替她检查安全带，确认好后才又说，“适当的营销是合同的一部分，还是你根本没认真看过具体条款，邢小姐？”

　　邢愿抽出合同纸张：“我以为这个营销是和项目相关，并不是和顾总本人。”

　　“这个项目最大相关人，是我。”顾熠提醒道。

　　“那这个案子我不接了。”邢愿将纸张移了个方向，正对着顾熠这边，最底下的空白处，她还没有签字。她按下安全带开关：“顾总另寻高人吧。”

　　顾熠拉住她欲起身时提起的手肘。

　　飞机突然一阵颠簸，邢愿被拉着坐下，轻微动荡中只来得及看清楚他因咬牙而绷紧的下巴。

　　随后就是干涩的声音传来，不情不愿：“我会看着处理。”

　　“有劳。”邢愿慢慢抽出手，唯恐避之不及。

　　顾熠沉默着，并不主动开口说话。

　　她侧头，看舷窗外澄蓝的天光，纠缠着棉白的云。

　　盯着看了许久，有些疲惫地开口：“顾熠。”
　　她并没有叫他顾总，这是个特殊的信号。

　　顾熠神色微动，似乎这个时刻，他也等了很久。

　　“我想和你再说清楚一点。”邢愿眯了眯眼，“不管你以前认识的邢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和现在的我并不一样，不对，你认识的那个人，它和任何时候的邢愿都不一样。”

　　顾熠耐着性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邢愿的声音一点一点传入耳中。

　　“你能不能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对方。”

　　“不能。”顾熠还是一如往昔的态度严峻。他低声说：“邢愿，当时为什么分手，你从来没想过和我说清楚吗？”

　　说不清楚的。她只害怕说了之后，那些不甘心的情绪只会越来越浓烈，连带着她也会对那段突如其来又戛然而止的关系斤斤计较。

　　何不就这样，在不清不楚中干干脆脆地了结呢？

　　邢愿闭上眼：“我说过了，因为你治不了我的病。”

　　“所以呢。”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难道真的就是因为他不再能给她提供价值，“你就下定决心……抛弃我？”

　　抛弃？
　　邢愿神游的心思断开来，她被他这两个字的用法打得猝不及防。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一段奇怪关系。”
　　邢愿觉得自己不得不提醒一下他，“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件事情不是就说好了吗？”

　　他们的关系那么脆弱。

　　他到底为什么死死缠绕不放。

　　气氛凝固了一瞬。
　　“算了。”
　　他松开一直紧绷的脸色，大概是觉得这不是一个聊旧事的好时机，“你不想解释就另说。”

　　“以后也不必说了。”邢愿的心脏似乎被轻戳一下，“顾总，如果你把我当作你辉煌人生里一个无聊的挑战，那么在那段时间里，其实你并没有失败，你确实做到了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成功欺骗了我。

　　顾熠看着她，沉静冷漠的侧脸。

　　她的睫毛在挥洒进来的阳光下根根分明，嘴唇一张一合，非常动人，如果不是每一句都是他不喜欢听的话就好了。

　　“所以，请你不要再对我有任何一分的好奇、任何一分的不甘心、任何一分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