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北去南来

10、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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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电视没开，很安静。

　　顾熠打开房门，换好鞋走到沙发旁给自己倒了一口凉水，朝沙发上的人看过去一眼。

　　“心情不好？”

　　一回来就这么问，还真是把她看得透彻。

　　邢愿轻轻点头，却不愿意多说。

　　“今天工作很忙吗？回来这么晚。”

　　“有点别的事。”顾熠脱下外套，开始解衬衫的扣子。邢愿注意到他衣服上沾了泥灰，拿手蹭了蹭，没有多问。

　　他们二人在这方面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今天想吃什么？”顾熠将外套丢在椅子上。

　　邢愿摸着下巴，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会。

　　“我……你就看着做吧，我也不怎么挑食。”

　　顾熠仔细在脑海里品味了“不怎么挑食”这几个字，他觉得邢愿可能对不挑食有点误解。他时间排得满，偶尔午餐回不来，也会做好饭再离开，下午回来时，基本也减少不了多少。

　　邢愿胃口不太好。

　　不爱吃酸却能吃番茄，不能吃苦却爱喝咖啡，辣味能沾一些，过了适度的量就不行，平日里蔬菜是不怎么碰的，肉食也只吃固定几样。

　　她居然说她不讲究吃食。

　　邢愿神色恹恹，慢吞吞地站起来：“我先去洗个澡。”

　　“嗯，去吧。”顾熠揉了揉她的头发。

　　坐在床边吹头发的间隙，邬纭发来消息。
　　【小愿姐！我终于！搬完砖了！】

　　看来是腾出时间打算来看她了。记得她前段时间还和自己说得先出一趟国，这是刚回来吗？

　　邢愿单手拿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回复地很缓慢：
　　【什么时候来？】

　　【周六成么？小愿姐你是住临江花苑对吧？离我这也不远。】

　　邢愿回复说好的，那你到之前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等到对方表示一切OK后，这才放下手机。

　　吹干头发后邢愿出来坐回沙发，顾熠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在键盘上打字。

　　宽大的沙发上，两个人靠得不远不近。

　　厨房里煲汤锅发出呜呜的声音，有纯白色的水汽从里面往外冒。
　　不一会儿，邢愿闻到了浓浓的香气。

　　烟火香气。

　　在和顾熠在一起之前，她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频繁地使用厨房。

　　也没想到，顾熠这么一个看起来理工科气息十足的男生，居然这么会做饭。

　　他对吃的方面要求非常高，食材要最新鲜的，品质要最上乘的，国内国外各种菜系信手拈来，两人在一起后，邢愿就再也没在外面用过餐。

　　久而久之，邢愿开始怀疑到底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有一次她好奇问了一嘴：“顾熠，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怎么感觉又闲又不缺钱。
　　“我？”
　　顾熠一笔带过。
　　“给人画图的。”

　　“好巧，我也是画图的。”
　　邢愿当下就生了莫名的亲切感，再细节的，没有问下去。

　　思绪被拉回现实，因为握住她手腕坐在一侧的人突然站了起来。

　　“你去做什么？”邢愿下意识拉住他。

　　顾熠无奈的目光转到她脸上，免不了好笑：“我去厨房看看汤怎么样了。”

　　邢愿噢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她想事情太出神。

　　谁知下一秒却又被人反手握住。她被顾熠稍稍使力拉起来，手掌揽住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来，跟我去试试味道。”

　　“我尝不出来什么……”
　　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亦步亦趋被推进了厨房。

　　顾熠的手指撩开她长发，向后勾着，顺势搭在她肩上，笑吟吟地看她。邢愿眯着眼，就着顾熠的手尝了一口咸淡，在嘴里轻微咂巴了一下。

　　“还不错。”她味觉不怎么敏感，只能尝出咸淡适中，其余的好，她说不出来。

　　咕噜咕噜冒泡的老汤泛出一圈一圈涟漪，邢愿站在一旁，看顾熠动作熟练地拿着长勺搅拌，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自己好像能和这个男人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顾熠，你怎么什么都会？”她忍不住喟叹。

　　“无聊的时候瞎琢磨的。”顾熠忽然伸过手，揉了下邢愿的耳垂。
　　很烫。

　　他的手指很烫，邢愿甚至忘记躲开。
　　“出去等吧。”他收回手，准备起锅，怕一不小心热汤会溅到她身上。

　　邢愿乖乖听话，慢慢走出厨房。

　　走到一半，又不自觉把手抬了起来，放到顾熠刚才碰过的地方。那种温热感似乎还有所留存。

　　这是苏遇说的……肌肤饥渴症吗？

　　那顾熠如果碰不到她的时候，是不是一直都忍得很难受？就像她忍不住发脾气一样吗？

　　顾熠好可怜。

　　邢愿打心底里同情起他。

　　饭菜上桌，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色香味俱全，可惜邢愿不太有胃口。

　　邢愿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陪着他吃下半碗饭。准确地说，是在他目光注视下硬生生塞下的半碗饭。

　　“去一趟医院回来，怎么变得这么没精神？”顾熠声音带笑，笑容却有点无奈。

　　看她无聊地戳着碗里剩余的半碗饭，他忍不住皱了眉。

　　“病情严重了？”
　　“我今天顺便还回了工作室一趟。”邢愿摇头，懒懒撑住脑袋，说话没精打采，有气无力，“过几天可能还得去一趟。”
　　去拿钱。

　　唐迄司这人圈子混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惹到的人具体是什么水准的，她怕那群人卷土重来的话，手段会比之前更可怕。

　　她招的小姑娘都是些才从大学里毕业的乖乖女，刚入社会没多久，压根经不起这么几回吓。

　　顾熠问她：“是不是想回去工作了？”
　　邢愿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她回去工作的话，好像也没什么用处，只能坐坐店，教一些基础的东西罢了。
　　根本帮不了什么忙。

　　品画？她现在没有这份心境。

　　说到这里邢愿又开始感叹，说艺术圈里有混成我这样的吗？画笔都拿不起来了，真是丢人。

　　她语带调侃，话音落下，又忍不住低了眉。

　　顾熠只是笑笑，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他知道她最看重这个，只要提起有关画相关的话题，她总是会陷入沉沉的失落。

　　吃过晚饭，两个人一起出门散步，打算顺便去超市买点新鲜食材。

　　“有什么想吃的吗？”顾熠向来由着她挑，只要念个寻常菜名，他什么都能给她做出来。

　　邢愿的喜好很偏向，她几乎不爱吃所有的蔬菜，一进超市就往肉材区跑。

　　但每天的肉材都是顾熠让人临时选好送到他们家门外的，超市里的肉材质量，他实在看不上。

　　蔬菜相对好一些，虽然培养不够精细，但是新鲜度还算勉强可以接受。

　　“只能选蔬菜？”邢愿不可思议地微微睁大眼睛，她背背小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我没什么意见了。”

　　顾熠低叹一声，拿她没辙。

　　“这么挑食……”在邢愿兴致缺缺的目光下，顾熠无奈地用指尖轻轻摸了摸嘴唇，“等我再去研究一下食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