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又长了》寒复栖

5、第五章

　　清晨初升起的太阳的细微光线洒在梁笙脸庞，映在她的瞳孔里，那道光从她的瞳孔中反射出来，她的目光就像是蛊惑一样，路林修忍不住看着梁笙。

　　梁笙的五官本身就长得极为出众，她的眼睛一弯，一股温柔的气息扑面而来。路林修神思一晃，倏然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听见梁笙毫不客气地吐槽:“路营，你家厨房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路林修好像才意识到什么重要问题，他看着梁笙，抿着嘴唇淡淡开口：“我平时都是一个人，习惯吃食堂，很多东西都没买。”

　　梁笙了然，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我还说随便给你弄点吃的。”

　　路林修脸上骤然多了一个笑，“别弄了，先去江珺家蹭饭。”

　　他说的坦然，没有半点不客气。

　　路林修走在前面，意识到梁笙跟在身后，没有走到他身边，他刻意慢了一下，等到梁笙走到身边，问她：“你想吃什么？用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去买。”

　　梁笙愣了愣，没想到路林修这么热心，她摇了摇头：“不用，你忙你的，我今天出去自己买就可以。”

　　路林修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嗯”了一下算是回应。

　　没有几步路的功夫，路林修和梁笙就一起走到江珺家门口。

　　淘淘和笑笑一大早起来就在院子里玩，看见他们，两个孩子朝着梁笙跑了过来，甜甜的喊了一声：“姑姑。”

　　梁笙眼睛弯成月牙，她弯了弯腰，“笑笑，淘淘，早上好呀——”

　　听见声音，江珺从屋里探出头来，眼尾上扬，朝着路林修挑了挑眉，“呦，路营来了？”

　　路林修手插在兜里，自然地朝着江珺走了过去，“来蹭饭——”

　　江珺白了他一眼：“怎么，我们笙笙不给你做饭？”

　　路林修闻言朝着梁笙看了过去，只见她还在和两个孩子说话，看着一大两小在一起的画面，眉眼中染了几分暖意，跟着笑了一声：“你这哥怎么当的？送妹妹来我家做饭的？”

　　路林修的话传到梁笙耳朵里，她掀起眼皮，朝着路林修看过去，两道目光相撞，谁也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我这不是关爱领导吗？”江珺啧了一声，特意看了一眼梁笙，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算了，反正让笙笙住你那儿，怎么着都是你占便宜。”

　　梁笙听到江珺的话，抬起眼来，连忙就说：“路营没占我便宜，珺哥，你别凭空想象，无中生有！”

　　江珺轻笑起来，他看着梁笙：“怎么？让路营帮你借了一次月经带，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你俩不是才认识一天？”

　　听江珺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梁笙的脸骤然涨得通红，“我不是行动不便吗？而且，明明就是你胡说八道。”

　　哪拐了……
　　她本来也没想向着谁。

　　江珺看了一眼梁笙，目光又落到路林修身上，啧了一声，以一副“我懂”的表情看着他。

　　路林修呵呵了两声，朝着江珺翻了个白眼过去。

　　安南把饭端上饭桌，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进来吃饭了。”

　　淘淘和笑笑听见安南的声音，乐呵呵地冲进来，乖乖地洗了手，坐在凳子上等着开饭。

　　梁笙坐在安南身边，安南看着梁笙的耳根子有些红，就说：“你哥他就这样，嘴欠，你别理他。”

　　安南藏在桌子下的脚朝着江珺踹了过去：“吃完赶紧滚蛋！”

　　江珺：“……”

　　梁笙没见过安南凶江珺的样子，她眉眼弯成月牙，低笑起来。

　　看着江珺有些委屈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有点爽。

　　–

　　大家好像都在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美德，饭桌上出奇地安静。

　　想到昨天晚上辗转反侧想着的事情，梁笙咬了咬唇，随后开口打破沉寂：“珺哥，来之前你说让我和你战友相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排？”

　　江珺朝着路林修看过去，目光里带着淡淡的询问。

　　江珺带梁笙来家属院，本来就是路林修一手计划好的。所谓的介绍战友相看都是借口，或者说，那个战友就是路林修本人。

　　路林修听到梁笙的问题，忽略了江珺看向他的目光，本能地朝着梁笙看了过去。

　　梁笙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她咬着下唇不放，等着江珺的回应。丝毫没有注意到路林修落在她身上灼热的目光。

　　江珺看到路林修被忽略，眼见他吃瘪的样子，江珺忍不住轻笑起来，他故意问梁笙，“笙笙，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珺哥先给你把把关。”

　　安南见梁笙对路林修的第一印象不错，两个人昨天也相处的很好，而且想到江珺昨天和她说的那番话，想要直接撮合，却没有想到江珺故意使坏，她坐在一边吃饭，没有多问。

　　倒是一边的淘淘懵懂地看着安南：“妈妈，相看是什么意思？”

　　安南眉眼弯下来，柔和地和他解释，说了一个简单的答案：“就是认识新朋友的意思。”

　　这边，梁笙被江珺这话一下子给问懵了，她确实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太过尴尬，所以才想起江珺之前说的相看一事。

　　如果能够和平相处，只是搭伙过个日子的条约婚姻，她大概会很满足，但是在这样的年代，她这样的想法不太有人能接受。

　　于是，梁笙委婉地说道，“最好是话少一些，生活上没有什么怪癖，其他方面没什么要求。”

　　听到梁笙的答案，三个人都是一愣，梁笙这是专挑性子闷的下手？

　　江珺意味深长地朝着路林修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梁笙：“笙笙，你这条件，要求倒也不用这么简单。”

　　梁笙抿着唇，良久，她说：“这不是有珺哥帮我看着吗？”

　　这话说的倒不错，江珺笑起来，朝着路林修瞥了一眼，“话少？生活上没什么怪癖……要不，你看你身边坐着的这个？”

　　路林修低头吃着饭，没人注意到他暗中握紧了手中筷子，挺直腰背，身体有点僵硬。

　　梁笙以为江珺在开玩笑，她摇了摇头，这不行……

　　转而，她眨了眨眼睛，想到自己对最近一番事情的推测，下意识地朝着路林修看了过去。但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绷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过，路林修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她的另一半撮合他和别人，他一定很难过吧？

　　想想也是。
　　于是，梁笙找了一句比较合适的话拒绝，也不会拂了路林修的面子：“路营不行，他太优秀了，我配不上的，珺哥帮我再找找其他人吧。”

　　梁笙这话差点给江珺整喷了，梁笙说的这什么话。面前这个将近三十岁的老男人，这么大年纪了都没媳妇，所有人都指定他有什么问题，就梁笙还傻乎乎地给他往高了抬。

　　他忽然就有些后悔，带梁笙来家属院，便宜了路林修。
　　江珺看着梁笙，眼神里都是，梁笙你给我自信点，你配他，顶配！

　　安南想到之前江珺和她提过的梁笙的童年生活，以为梁笙是因为她昨天说的那些话，影响到她，让她觉得自己和路林修门不当户不对。

　　“笙笙，两个人在一起，配不配得上都是虚的，最重要的你情我愿，知道吗？”

　　梁笙眼睛里划过一抹落寞，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不会辱没路林修的理由了。既然这样都不能让他们两个死心，那就让路林修自己拒绝。

　　“像路营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位置，又是城市户口，头婚应该很多人争着抢着要嫁的吧？”

　　梁笙撇过脑袋看向路林修，“那个，路营，冒昧问一句，你看我能配的上你吗？”

　　路林修一怔，他没想到梁笙会自己问他。他抬眼看向梁笙，只见她严肃又认真，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那双眼睛，更能蛊惑人心。

　　答应的太快显得他有所图谋，答应的太慢，又显得他不诚心，纯属是为了找个搭伙过日子的。

　　当然，不答应，他想都没有想过。良久，路林修清冷的声音响起，从他口中吐出来一个字：“配。”

　　梁笙听到路林修的答案，她的瞳孔倏然放大，直愣愣地看着路林修，他说配？他居然说他们配！

　　他不是非安南不娶吗？

　　梁笙感觉自己的眉头突突直跳，再看向路林修，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像是答应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江珺听到路林修的答案，没有意外，他就知道这个老色鬼肯定会答应。他挑了挑眉，看向路林修，扯了扯嘴角，还装的这么云淡风轻，装什么装？

　　“笙笙，听到了吗？”

　　安南担心梁笙乱想，就说：“你们多般配啊，以后别胡思乱想。”

　　梁笙没什么心情，匆匆又扒拉了几口饭，她站起身：“路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梁笙觉得，有些话，她必须和路林修说清楚才对。

　　江珺啧了一声：“还说悄悄话？”

　　路林修没理会江珺，他放下手中的碗筷，跟着梁笙回到自己家。他看着梁笙严肃又认真的脸庞，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画面，是她接下来要说的那些话。

　　他的手揣在兜里，随意地朝着身后的门槛一靠，遮住了从外面折射进屋内的阳光。

　　梁笙听见他带着气音哼了一声：“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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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路林修：配啊，哪不配了，顶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