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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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蛇——一个标准的反派组织。其标准的程度令伊恩咋舌。
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不要轻易地给人贴上标签，人性作为一个亘古的复杂命题，绝不是多么非黑即白的。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大部分都只是处在那条模糊的分界线上，那些广义上的坏蛋，更多的是被避无可避的命运裹挟着向前。
但九头蛇和他们不太一样，九头蛇……太纯粹了。纯粹地选择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恶事做尽只为满足私欲，似乎就没打算过给自己留一点点的后路。
不过在当下的这个环境中，伊恩也说不出所谓的正派和反派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区别了。
打着正义的旗号理所应当地管控着人类的是他们，蔑视生命人权引发战争的是他们，就连高高在上考验人性的也是他们。
很难不让人猜测到那个所谓的心智扭转的魔法是不是对他们所有人都实施了。
【原因之一……所以其实还有别的因素对吗？】
【是矿石病。】PRTS回答他。
伊恩皱起眉，【他也是感染者？安东尼·斯塔克是怎么感染上矿石病的？他穿着那套钢铁盔甲还能受多大的伤？这里已经创造出源石大炮了吗？不对……按照他那种阶级的人来说，如果知道了源石炮的存在，也一定会了解到源石的存在，没理由他们在当下还对这个一无所知……难不成他还去过宇宙？】
【对，安东尼·斯塔克是在宇宙中感染到的矿石病。】
伊恩：“……”好吧，异世界的科技树实在是过于厉害了，有点超乎他的认知。
【所以，他是在上太空的时候不小心感染到了矿石病……这说不通，矿石病还能引起心理问题吗？】
【博士，宇宙的力量是无法预测的。PRTS虽然无法分析，但是从宇宙穿越时得到的零碎信息来分析，这场矿石病的蔓延是人为的，人体对矿石病有很强的抵御能力，比起亚人类来说，免疫力提高了一半，因此从结果来看，这应该是故意将矿石病传染到人类身上，而这种矿石病和曾经我们遇见的矿石病又有非常大的区别，目前没有样本，PRTS无法做出更加严谨的区别。】
“……”又是无法分析的东西。这和刚才PRTS提到和它自身融合的东西是什么的形容相同，伊恩将这个结论暂留在心中。
【你是说，矿石病在和宇宙力量融合的过程中，形成了一种新型的病毒，并且人为地通过一些手段传染给了人类，而这种病毒有一定几率会导致他们心理的扭曲？】
【可能性为80%。】
这什么人啊。
伊恩沉思几秒，总结了一下：他们都是疯子，这个世界说不定早就疯了。
“你说的没错。”马特在一旁赞同地说。
伊恩才注意到自己大概是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马特叹气道，“事情的发展总是超乎预料，在我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往一个不可扭转的方向前进了。”
“你想改变这个吗？”伊恩问他，看到红发男人的脸上带着无奈的苦笑。
“我已经试过了……很多次。”
马特看上去兴致缺缺，头发也无精打采地垂下来，好像那双雾蒙蒙的蓝色眼睛变得更加空荡，“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微弱的。”
“那现在你有两个了。”伊恩对他说。
马特抬起头，有些震惊地望过来，蓝色的眼睛像是两个透明的玻璃珠子。片刻后马特又轻轻地笑了一下，声音重新柔和下来，“谢谢你的安慰，伊恩先生，这让我想到了以前的时候……但我不会让普通人去冒险的。”
你也是个普通人，而且看起来比我还要危险。伊恩在心里想，我至少还剩下一只眼睛吧。
不过伊恩还没打算放弃，他正苦恼着该怎么去拯救那个安东尼·斯塔克呢，这不就让他遇上了一个相关人员吗？
他可没信马特口中的‘只是认识’，马特提起斯塔克时流露出来的熟稔，就好像他们认识已久，伊恩还没愚钝到那种地步。
直觉……他的直觉告诉他，该抓住这个机会。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伊恩说，他对上马特的视线，即便知道对方看不见，也还是摆出了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你也说了，现在局势很糟糕不是吗？”他盯着马特的面部，试图找出一些破绽。
马特刚刚说了‘我不会让普通人……’，这是一种非常个人英雄主义的说法，意味着在潜意识里，马特就已经将自己剔除在‘普通人’的那一部分之外，将自己安排在一个保护者的位置上。这听起来过分傲慢，也充满了牺牲。自我牺牲。
考虑到这个宇宙的情况，好像也没比泰拉大陆好到哪里去。
伊恩在心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从来就不喜欢什么英雄主义，即使他身边总是有很多这样的人，即使时代的浪潮裹挟着他们不得不成为‘英雄’，他也依旧不喜欢。换句话说，他不喜欢牺牲、不喜欢战争，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是一个与他人口中‘巴别塔的恶灵’全然相反的人类。
“总要有人去改变什么。”伊恩轻声说，“如果是棋子，那就吃掉；如果是堡垒，那就攻陷；如果是王权，那就推翻。如果不对，就去纠正*。”
他顿了顿，“这是我的朋友和我说的。”
马特显然被他的话打动了一点，至少伊恩注意到马特眉间的皱痕舒展开了。
“你的朋友或许是个伟大的革命者。”马特说。
“革命者吗……？”
这个词在他的舌尖滚动，接着伊恩摇了摇头，“在我眼里他是……一个靠谱的大哥、值得托付的伙伴，一个为了信念而斗争到最后的战士。”
说完之后伊恩又陷入了一段沉默，一些过往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滚上来，充满了他的大脑。他又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其实非常想念罗德岛，那种思念就像是慢性毒药一点点蚕食着他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一双无形的双手扼住了，呼吸不通畅，胸口喘不过气来。
他快要被沉重的思念压垮了，就好像他们分别已久。
伊恩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总之，我们要改变安东尼·斯塔克，让他变回以前那样。”
马特语焉不详地说：“……你要知道，这很危险，斯塔克总是很固执，现在更甚。”
伊恩询问PRTS：【心智扭转这件事没有对民众公开吗？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九头蛇事件并未对外公布，是PRTS在神盾局的内部找到的相关资料，这件事情的知情者并不多。】
但是听上去马特似乎知道一些内情。
不是‘普通人’，认识安东尼·斯塔克，并且知道一部分隐瞒公众的事实，对安东尼·斯塔克现在这幅样子很痛苦，虽然是个瞎子但是其他感官却非常敏锐，自诩正义之士……伊恩有理由相信自己大概率是碰见了这个宇宙的特产——超级英雄……或许？
他严谨地推测，至少也是他们身边的人。
从超人失控，杀死莱克斯·卢瑟之后，这个世界就开始往糟糕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以超人为首的正义联盟掌控了大半的地球，贯彻自己的正义，在他的领土上一切纷争都要受到惩罚，禁止不友好，禁止恶劣的态度，一切都要规范、平静、和平。除此之外还有解散的复仇者联盟与神盾局占据了另一部分的领地，原先他们或许是不赞同超人的统治手段，决心反抗，但经历了红骷髅的那一场战斗，大半心智被扭转了的超级英雄们也开始变得像是恶人一样，随心所欲地管控‘自己的城市’。
就像钢铁侠所在的曼哈顿，毁灭博士所在的Latveria都是独立于正义联盟之外的，而目前他们所在的拉斯维加斯则处在无人管制的无主区。大部分战争都发生在这些地方，因为国家早已名存实亡，无法接受现今状况的人都转入地下，建立起了起义军，他们经常会和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的军队产生冲突。
“这个世界如今充满了死亡、纷争，局势分裂，在那些被宣布统治的城镇之外，到处都是受到战争而被波及的无辜群众，如果绝境病毒真的有那么厉害，它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伊恩有些迟疑地说道，目光扫过病房里的其他人，这其中甚至有十一二岁的孩子……
马特犹豫了几秒，问道：“你想怎么做？”
伊恩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大概……我想我们得先找到起义军？”
如果斯塔克的身上确实有矿石病，那他急需实验室来研究这种进化后的矿石病，毕竟矿石病会不断扩大感染范围，最终夺走感染者的生命并以其作为新的感染源。伊恩还不想看到这个世界变得和泰拉大陆相同——虽然就当下的糟糕程度来看，好像也难分伯仲。
而且即便是做为超智能的AI的当下，PRTS也不可能直接给其他人进行造影和血液检测，这就意味着他必须找到一个设备齐全的安全的地方进行研究。
“嘘。”
马特突然竖起食指在嘴唇前，“我们将那儿称为‘西西弗斯（Sisyphus）’，不要说这个词，他会听见的。”
“……好。”
伊恩马上就意识到了马特在说什么，点了点头。虽然他只是在PRTS找到的资料里知道，这个世界的超人拥有超级听力，能够听到任何地方、任何事物，但是具体是怎样的他心里实在没有底，不过马特警惕的态度让他心中的警报更上一层，曾经被称作为人间之神的家伙，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要和这样的人站在对立面，想想就令他内心颤栗。
PRTS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来。
【西西弗斯是地球上《希腊神话》中所描述的一个角色，他是科林斯的建立者和国王，曾一度绑架了死神，让世间没有了死亡。但西西弗斯也因此触犯了众神，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西西弗斯的生命就在这样一件无效又无望的劳作当中慢慢消耗殆尽。】
一个名为‘西西弗斯’的起义军基地，躲藏在人间之神的眼皮底下，便如同藏起生者，规避死亡，触犯众神。
好像在那苟延残喘之中，也带上了点摧枯拉朽的豪壮气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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