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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吹 ...

  •   第一章 . 山吹 . 她如果莞尔,也会是个灵动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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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无毗桥一战大捷的消息传回营地的时候,山吹和止水正在烤兔子。

      岩隐村此次对木叶发起的突袭,不过是最后一搏,如今神无毗桥在波风水门的带领下被摧毁,前者也再没有负隅顽抗的余地了——

      这场胜利无疑标志着第三次忍界大战已经走向了尾声。

      “终于要结束了啊……”止水把火堆上的兔子转了一圈,转头对着山吹笑道:“我就说吧,没什么好担心的。”

      火堆噼里啪啦的响着,摇曳的光洒在山吹的脸上,她半阖着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脸,也不知道止水是怎么看出来她在「担心」。

      “话这么多,一会儿把人吵醒了。”

      山吹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身旁正席地沉睡的卯月伊织,果然止水瞬间就闭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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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的忍校,是由二代火影千手扉间一手创立的,这项政策的目的是确保教育的稳定性和人才培养的效率,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当时忍术只在世家中传承的局面。

      除了以血统为媒介的血继限界以外,忍校会平等地传授学生一切作为一名忍者需要掌握的体术、忍术以及战术策略。

      木叶的意志以此传承,并繁盛至今,忍校制度也被其他各国的忍村争相效仿。

      忍校学生们在毕业后,会组成三人小队,跟随带队的担当上忍进行修行和任务,就如同山吹的哥哥带土以及同期的卡卡西、琳三人那样。

      只是一旦碰上战争,这样安排就会变通很多——山吹就没有赶上好时候。

      提前毕业不说,她和止水、伊织的三人小队并没有「担当上忍」这样可以依靠的存在,也没有修行和任务的过渡期。

      三人从小队编好的那一刻起,便奔赴了战场,甚至一度被派往了最前线。

      在这场战争里打响了「瞬身」名头的止水都不免负伤,更不要说在忍校成天混日子的山吹了。

      好在队伍里有身为医疗忍者的卯月伊织作为支援,不至于让他们的伤势严重到威胁生命。

      只是过度消耗查克拉的后果,就是熬不住的伊织脸色苍白的陷入了沉睡,都没能等到兔子烤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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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吹并不擅长战斗,或者说她单纯只是不愿意。

      也许是转世投胎的时候少喝了一碗汤,在作为「宇智波山吹」诞生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仍旧带着上辈子的记忆。

      这里比起她前世那个和平的现代社会,可要复杂太多——在这个被忍者支配的世界,即便是孩子,遇上战时也得咬牙拿着苦无,染上满手的鲜血。

      就连山吹家隔壁那个不过四岁的小团子也不能幸免,奶呼呼的一团还没长开来,就跟着父辈上了战场——哪怕他是宇智波族长家的长子,是名副其实的官富二代。

      上辈子的山吹,算是一名医生,虽然后期她把自己关在了研究所的实验室里,基本没再上过临床。

      她也曾经医者仁心地说过尽人事听天命的话,或许麻木,或许凉薄,却实实在在是秉持着悬壶济世的心,抱着要除天下病痛的想法才选择的这份职业。

      即便后来离开了临床转而钻研术业,那份初心她也从没忘过。

      可这一世的世界,给她上的第一课,却是要学会做到如何藐视生命。

      忍校用来提供给学生们练习手里剑和忍术的,多是兔子之类的动物,并不至于让山吹手软,甚至还让她前世作为一个医疗研究者的记忆更明晰了一些。

      但即便靶子只是动物,忍校的老师却会强调让学生们将它看做人,并在每堂课前告诫众人——心怀犹豫的人,连挥刀的资格都没有。

      生命本该高于一切,但在这样的世界,它却是约定俗成地被忍者们看得一文不值。

      卡卡西曾告诉山吹,“忍者不能按常理来思考,打破忍者世界规则的人,被称作废物。”

      那时的山吹回答他,“喔,那你就当我是这种废物好了。”

      ——梁子大概就是这么结下的。

      只是两个面瘫即便是已经剑拔弩张到快要动手了,旁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就连带土,也是在后来听卡卡西在山吹面前再一次强调这句话的时候,才冷着脸告诉他。

      “那些不重视同伴的人,在我看来是更差劲的废物。”

      带土时常吵着要当火影,听得山吹耳朵都起了一层茧,但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

      那也是她第一次觉得,或许带土这样的人做了火影,会让这个世界稍微好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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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的山吹依旧在忍校混着日子,无论是体术、忍术还是忍具使用的考核都是低空飞过,甚至她还在志愿调查书的首项选择里,在「医疗忍者」前面打了个大大的勾。

      卡卡西听说了这件事,冷笑着跟带土说:“你妹妹大概是脑子有点问题。”

      就连带土都变着花样地暗示山吹要清醒些面对现实——

      山吹的确是没有医疗忍术的天赋,她的查克拉属性是最具攻击力的「风」。

      门门课程低空飞过,是山吹自己不愿意和「忍者」这个身份同化。

      但即便她再藏拙,也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所擅长的领域,和大多数的宇智波一样,是攻击型的体术和忍术。

      这一切都跟她上辈子的职业搭不上一点关系,甚至还意味着,她以后要做的事大概率会与曾经的信念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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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混日子的山吹不一样,她的同桌宇智波止水,是个实打实的天才——就是那种在一族里,被口口相传的「别人家的小孩」。

      山吹和带土的奶奶还在的时候,作为同期的山吹自然不用说,就连已经毕业跟着水门出任务的带土,每每在吃饭的时候,都不免要被拿着和止水比较一番。

      老人家摇头叹气,恨铁不成钢。

      心理年龄早已成年的山吹脸皮够厚,该干嘛干嘛,只有禁不住激的带土会红着脸跳脚,然后再把「我以后一定会成为火影」这样的话反反复复说上十遍。

      宇智波一族的人大都冷静自持,天资过人,族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所以在卡卡西眼里,带土和山吹这两兄妹,简直堪称异端。

      像止水这样的「天才」,山吹本是避之不及的。

      她只想保命混日子,半分也不想和这样一个,一看将来就要搞大事情的人物扯在一起。

      无奈止水和大多数冷冰冰的宇智波有些不太一样。

      这厮模样生的俊俏,却不是个冰块,而是个整天笑眯眯的老好人——好到即便每天收到一百封告白信,他也会挨个找到人,把信亲手送回去,然后温柔地发卡。

      即便吊车尾的山吹在忍术实践课上,「不小心」用宇智波一族最擅长的火遁,把他的一头卷发给烧成了短茬,他也还是会时常来山吹家门口敲门,邀请她去南贺川河岸边钓鱼培养同窗情谊——

      简直令山吹啧啧称奇。

      毕竟是同期里唯二的两个宇智波,大家都默认他们应该关系不错,就连带土都会在山吹出门的时候,给她塞些零花钱,让她钓完鱼和止水去一乐吃拉面。

      忍校的老师们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并且秉持着「互补」的原则,在每次进行各种练习分组的时候,把吊车尾的山吹和首席的止水分在一起——

      同样都是宇智波,这样耳濡目染也许多少能让山吹学到止水的一点皮毛,看起来像样些。

      面对如此这般的谆谆教诲,山吹嘴上应着,却还是门门考试踩在及格线上,不至于被请家长,却也足够让忍校的老师们气闷好一阵。

      止水在期末看到山吹那张门门六十分的成绩单时,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硬是要拉着她去买烧饼吃。

      毕竟吃人嘴短,山吹木着脸坐在河岸上啃烧饼,打算把「沉默是金」这个准则发挥到极致。

      “能每次都精准把分数踩在及格线上,山吹桑也真是个人物啊。”

      明明听起来像是句挑衅的话,但这位天才的语气实在太过诚恳,让山吹都没能绷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上次被火遁烧掉的头发已经长起来了,蓬松地卷着,让山吹有点想伸手薅一把——

      她觉得手感大概会和她上辈子撸猫时很像。

      止水当然没从山吹的面瘫脸上,看出她是把自己当成了某种小型宠物,他低头咬了口烧饼,又笑起来。

      彼时卡卡西刚好沿着河岸过来寻人,便看到这么个宇智波的小子在冲着带土的妹妹傻笑。

      大概是福至心灵,他难得地开口喊了一声,“喂,山吹——”

      “你哥喊你回家吃饭。”

      不管吃饭这番说辞是真是假,山吹还是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感谢了止水的烧饼,然后转身便走。

      身后的止水站起来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句,“下次一起去第三练习场吧,让我看看山吹桑的实力。”

      即便遮住了半张脸,山吹发誓那一刻她绝对清楚地看到了,在卡卡西脸上写着的,「原来你还有实力可言」这几个大字。

      她眼睛都没斜一下地对着卡卡西踢了一脚,后者也眼睛都没抬一下地躲开了。

      一路上几番动作都被卡卡西给防得滴水不漏,山吹忍不住「啧」了一声。

      行至道路岔口的时候,她径直就要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走,然后被卡卡西拎着族服的后领口给拽了回来。

      “带土和你奶奶有事,今天去我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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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带土的确是有事,他带着他和山吹的奶奶去了木叶医院。

      老人家已经是七十几岁的高龄,身体早已不硬朗,她虽然是个宇智波,但并未选择成为一个忍者,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太太罢了。

      即便办理了住院,老太太的病情也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逐渐虚弱下去。

      她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终于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爆发的几个月前,在睡梦中与世长辞。

      这也意味着她不用在不远之后,为上战场的孙儿孙女担惊受怕,寝食难安,或许算得上是好事。

      只是至此,带土和山吹成了彼此唯一的亲人。

      人死灯灭,蜡却还是烫的,热度与燎原的火没有太大的区别,灼烧着压抑的情绪,让活着的人在长久的时间里走不出那份意难平。

      山吹本以为自己会无所动容。

      这样自然的生老病死,对于在医院里听惯了家属痛苦悲号的她来说,应该是很麻木的。

      她可以共情可以悲悯,却不该在听到葬礼上带土嘶哑的哭声时,无声地流下眼泪。

      山吹摸着脸上的水汽,有些茫然。

      上辈子的父母在她幼年时便陷入了日复一日的激烈争吵,不动手已是万幸,更不用说顾得上曾经「爱情的结晶」。两人一直纠缠到她上了高中,才把离婚给落实了。

      此后双方都迅速组建了新的家庭,已经有自理能力的女儿,自然是每个月给些钱就打发了,连见面都用不上。

      作为医疗研究者的山吹,年纪轻轻就死了,活着的那些年也并未感受过「亲情」。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稀松平常地过着日子,福尔马林的味道麻痹了神经,也麻痹了她的感情。她活得自我,也能和文学作品里的生离死别共情,却从不会流泪。

      直到人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从头再来,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这项「本能」,竟还没有完全消散。

      因为有着血缘关系,山吹和带土在眉眼间其实有几分相似,但神情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宇智波一族的人大都生来就有一副好相貌,她如果莞尔,也会是个灵动的美人,可惜大多数时间,别说笑了,那张脸上连表情都没有,无言的冷到了骨子里。

      看着山吹茫然地伸出指尖去触碰脸上的泪,那时前来参加葬礼的卡卡西把花放在灵台上,却是松了口气。

      相比带土,山吹的眼神看起来深得宛若一汪暗色的湖,冷到极致的眉眼甚至时常让卡卡西觉得,她似乎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又或许单纯只是无情到连心剖出来都是黑的。

      眼泪好歹证明了她仍旧有血有肉——

      哪怕是哭个三天三夜不罢休,也会比沉默更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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