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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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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寒暄后，艾之裴领着伊朵在校园里七拐八拐来到礼堂。
这时离活动时间尚早，大厅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组织者在舞台前做着最后的确认工作。转到后台，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忙乱景象。
两人在喧哗中穿过走廊，艾之裴敲了敲更衣室的门，转动把手，门刚被她推开一条小缝就被里面的人毫不客气地撞上，门后的人问：“干嘛的？”
艾之裴：“换衣服。”
“超载啦，去隔壁。”
隔壁是男更衣室，已经被征用。艾之裴敲开门，男更衣室里同样人满为患，她只得将裙子交给伊朵让她自己进去。幸好裙子并不难穿，一个人也可以搞定，装饰配件什么的就只有出来再弄了。
艾之裴靠着墙等候片刻，门开了，却是同为模特的小茴换好裙子出来。
艾之裴上下打量她，底裙是简洁的古希腊式，料子是华丽性感的金色薄纱，上面成片攀附着疑似金属雕花的金色繁复卷草纹饰，肩上妖娆地盘伏着两只做工精致栩栩如生的人身蛇尾美杜莎，整一个霸气侧漏。艾之裴沉默片刻，点头称赞：“不错，你终于晋升为黄金圣斗士了，恭喜。”
小茴脸上有光，得意洋洋。
艾之裴伸手去碰她肩上的美杜莎，一旁的设计师立刻哇哇大叫：“别动别动，纸做的！”
艾之裴吸了口气：“不会吧？！”
小茴：“真的，费列罗包装纸。全身都是。”
艾之裴用怀疑的小眼神盯着美杜莎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捏了捏美杜莎头。
美杜莎头立刻扁了。
艾之裴：“……”
小茴：“……”
设计师一口老血喷出来，心疼地扑上去抢救，小茴担心艾之裴被灭口，主动请缨讨伐，拽着艾之裴假装抽打：“叫你好奇，叫你手贱。”
设计师真的快哭了：“茴姐！我叫您姐了成不！您别动！别动！哎哟我的衣服。”
小茴正义凛然：“我帮你教训这不懂事的熊孩子！”
设计师流着泪把她拉到人少的角落：“您在这儿站好就行了，千万别往人堆里挤，别碰衣服，别靠墙。”
艾之裴叹息：“好一身威武狂霸拽，却可惜脆弱为纸糊。”
小茴远远冲她挥舞拳头。过一会儿，似想到了什么，招手叫她过去。
小茴问：“你那模特从哪里找来的？以前没见过啊。”
艾之裴疑惑：“你怎么知道谁是我模特。”
“……”小茴很不想回答这个蠢问题，“我认得你做的裙子。”
艾之裴：“哦。她是顾免的朋友。”
“顾大帅的朋友？！”小茴倒吸一口凉气，那货长得那叫一个妖娆万千，祸国殃民，放古代不是褒姒就是妲己啊。恰好这时伊朵开门出来，小茴看看艾之裴，又看看伊朵，再看看艾之裴，心里默默做着比较。
伊朵一头雾水：“怎么了？”
艾之裴介绍：“这是我发小，小茴。这是伊朵。”
“你好。”伊朵客气的冲小茴点头微笑。
小茴盯着她看了半天，也笑，笑完了毫不客气地问：“你是顾免的朋友？认识多久了呀？”
小茴语气不太和善，艾之裴看她一眼，低头往伊朵身上点缀饰物。
伊朵站着不动任她折腾，脸上笑颜未变，从容回答：“我们认识快两年了。我和老公在他的帮会里混，说起来他算是我老大。”
艾之裴愣了愣，忽然想起温泉乡那回，顾免跟她提过帮会里的一对情侣，当时她被顾免主动告白惊得不知所措，哪里还有心思留意别人的事。现在想来，顾免口中所指，大概就是眼前这个人了吧……
想到此处，艾之裴对伊朵的抵触情绪倒是减轻不少。
小茴听闻老公这词，立刻瞪大眼睛：“你结婚啦？”
伊朵：“嗯。”
小茴绷紧的脸色缓和下来：“哦……你说的帮会是游戏里的？”
伊朵：“……我看起来像混□□的吗？”
小茴严肃点头：“像。尤其像战争女神，专门负责挑起两帮之间矛盾那种。”
伊朵嘴角抖了抖，真诚地说：“谢谢赞美。”
小茴：“客气。你玩什么游戏？”
伊朵：“烽火。”
小茴顿时两眼放光：“矮油战友啊！我也玩的！你在游戏里叫什么？我叫茴香豆，她叫尉迟小刀，有空密一个，一起下本啊？”
艾之裴捂脸恨不得与她撇清关系。
小茴见状不乐意了：“裴猪你什么意思？”
艾之裴嫌弃的看着她：“你个蠢货……人家都说跟顾免一个帮会了，顾免玩的是烽火她玩的当然也是烽火。你怎么能问出这么掉智的问题？！”
“……我去下洗手间。”小茴掩面而奔，设计师在后面追：“茴姐你悠着点！我的衣服~~~”
角落里转眼就剩下艾之裴和伊朵两人。
艾之裴俯身把出场号牌别在裙子上，伊朵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眼神犀利得能把人扎出一个洞来。
艾之裴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伊朵说：“尉迟小刀？”
艾之裴：“啊？”
伊朵望天，表情惆怅：“开龙脉那会儿，听别人说尉迟刀的小号在三区二服……你上纯爱天使号那回，顾免说她女朋友在三区二服……唉……我早该想到的。”
艾之裴：“啊？”
伊朵突然冷笑，揪住艾之裴的衣领，问：“知道我是谁吗？”
艾之裴瞪眼：“啊？！”
两人对视。
一个目光如炬，有腥风有血雨，有点狡黠，有点小兴奋；
一个表情茫然，有迷雾有迷雾，有点迷雾，有大片迷雾……
艾之裴想，电光火石的想：她提到尉迟刀，又用这种眼神瞪我，莫非是仇人？！可她明明是倚剑的人，不应该啊……顾免你到底整了个什么人给我啊……
艾之裴决定卖萌，大眼睛里迅速堆积起不谙世事的纯真。
伊朵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老娘是风姿绯欲！”
艾之裴：“……”
风姿绯欲这个名字，艾之裴当然不会陌生，不仅不会陌生，而且还非常熟悉……这是尉迟刀的……老……婆……
艾之裴扶额，虚弱地说：“我有点头晕，我想我是中暑了。我认为我有必要出去透透气。”
伊朵看看走廊尽头洞开的窗户，看看头顶上被风吹得手舞足蹈的彩带，再看看旁边因为衣料较少而抖成一团直跺脚的模特姑娘。中暑？想落跑才是真的吧！她呵呵一笑，还没开口，艾之裴忽然扑进她怀里叫道：“翠花儿！我好想你啊翠花儿。”
伊朵：“……”
伊朵捏着艾之裴的粉颊使劲蹂躏，冷冷道：“唐狗蛋，我也很想你啊唐狗蛋。”
“模特们注意了！立刻到舞台前集合，彩排！时间有限，立刻过来！彩排了！”组织者高亢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艾之裴趁机挣脱魔爪，捂住耳朵等他吼完：“去彩排了。”
“嗯。”伊朵往前走了两步，回头逼视。艾之裴忙不迭跟上：“一块儿去。”
伊朵：“高考完怎么不回来？”
艾之裴：“啊？哦，你说游戏……让我想想。”
伊朵：“编个好理由。”
艾之裴：“好……你看这个怎么样：我讨厌做新手任务。”
伊朵：“……”
艾之裴深沉地说：“重新建号，你们是高手，我是菜鸟，你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整死我。”
“你真的这么想？”伊朵皱起眉头，流露出伤心的表情，艾之裴心中一凛，伊朵愤愤地说：“靠！我已经尽力隐藏情绪了居然还是被你发现，奶奶的差一点就能蹂·躏你了。”
艾之裴：“……”
彩排开始，艾之裴退到一边，身着瑰丽华服的模特们如同骄傲的公主一般，昂首挺胸在绚丽的聚光灯下踩着节拍来来回回，一走便走到比赛结束。
最后的集体亮相完毕，伊朵从舞台上下来，艾之裴领着她到更衣室，将衣服上的饰物逐一取下，又从手提袋里拿出另一组饰物。
伊朵：“不是已经结束了？”
“嗯。”艾之裴回应着，手中动作不停。为她披上纱衣，束紧腰带，系上环佩……
伊朵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艳丽的低胸曳地长裙，外披一件胭脂色薄纱衣，微风轻送衣袂飘飘，整个人像炽烈燃烧的火焰一般傲慢张狂。
伊朵喃喃：“这衣服看起来很像……”
“九尾白狐裘——料子太合适，忍不住就多做了一套。”艾之裴用手机连拍几张，淡淡地说，“没想到模特会是你，真是巧。你看，我说过要送一件给你的。”
伊朵：“……”
艾之裴：“翠花儿……”
伊朵：“唐狗蛋……”
两人对视。彼此眼中都有泪花跳动。
艾之裴：“我肚子好饿……为了等你都我没吃晚饭呢……”
伊朵：“我也是，因为担心穿不上衣服今天只吃了早饭……”
一拍即合，待伊朵换回衣服，两人手牵手去吃路边摊。
其间伊朵接了个电话，说男友晏夏很快过来，考虑到有人埋单，艾之裴又多叫了几份小吃。
伊朵一边喝鸭血汤一边说：“看你这么瘦，没想到还蛮能吃的嘛。”
艾之裴把烤肉往嘴里塞，含糊道：“遗传好，他们常说我浪费粮食。”
伊朵表示深有体会：“嘤嘤也常这么说我。”
彼此都是吃不胖的类型，谁也无法用自身良好的基因打击对方，艾之裴和伊朵都感到无比伤心。
艾之裴：“晏夏是风雪茵茵的本名？”
伊朵：“嗯。”
艾之裴：“好极端，一个是炎炎夏日，一个是风雪寒冬。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伊朵：“还没，等我毕业再说。”
艾之裴：“咦？刚才小茴那边……”
伊朵：“骗她的，你都没看到她那个眼神。”
艾之裴笑喷：“你也有害怕的时候？我记得你是在S市念书吧？怎么会在这边？”
伊朵：“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大四实习期呢，正好嘤嘤在这边做个项目，就跟过来了。”
艾之裴：“唉……这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猴子满山走。”
伊朵：“你特么的才是猴子。”
艾之裴：“我才不是，猴子叫花木花木。”
伊朵：“花木花木是谁？”
……
两人正随意的聊着天，伊朵忽然抬手朝艾之裴身后挥了挥：“嘤嘤。”
艾之裴回头，一个身型高挑，斯文俊美的男人不徐不疾的向她们走来。
伊朵起身迎上前，挽着男人的手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疾行几步：“嘤嘤，你猜她是谁？”
晏夏的声音低沉而温和：“顾大嫂，初次见面，我是晏夏。”
艾之裴神情自若：“是的，嘤嘤。我就是江湖人称‘母大虫’的地阴星顾大嫂。很高兴认识你，嘤嘤。”
伊朵模仿晏夏的口气：“别叫我嘤嘤！”
艾之裴：“叫我女王大人！”
晏夏：“……”
晏夏吸了口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艾之裴：“你是尉迟刀？！”
艾之裴依旧淡定自若：“是的，嘤嘤。”
“真是意外……小兔同志藏得够深啊……”晏夏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凝视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半晌，忍不住笑开了，“我迫不及待想知道老白看到你会是什么反应。”
伊朵一怔，突然爆笑起来：“快快！打电话叫他来！”
艾之裴也醒悟过来，眼中霎时星光熠熠。
晏夏看着两人雀跃的脸庞，无奈笑道：“S市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呢，你们呀，别总是以欺负老白为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