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点击进入游戏》Det

19、第 19 章

　　泽抱着猫，跟在禅院直哉的身后。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活人，咒灵倒是来了几波，在被禅院直哉打回去之后，也渐渐得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正东方向，地平线尽头开始出现一道深灰色的影子。
　　这倒影子非常高大，以至于他们走了快半个小时，都没有见影子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有太大的变化。
　　直到禅院直哉给他们找了辆车。

　　大红色，敞篷，看上去很风骚的一辆豪车。

　　第一次接触现代工业代步设施，泽在车面前站着，思考该从哪里进入这辆座驾。他的停顿似乎引起禅院直哉不太必要的误解。

　　禅院直哉，嗤笑，迈着在泽看来突然变得有些许怪异的扭胯步伐，一边撩额前碎发，一边自认为包容的：“啧，真娇气啊。”
　　然后打开副驾大门，对泽做了个“请”的姿势。

　　系统觉得自己浑身一抖，立刻打圆场：【他在邀请宿主学习驾驶这辆车。】

　　泽挑眉：【哦？】
　　倒也不必这么刻意，人类想在猎物面前表现自己的行为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虽然对他娇气的评价的确让人不适。
　　泽顺从地坐上副驾，看禅院直哉双手握住方向盘。
　　“用这个圆盘来控制方向，右边的是前进，左边的停止。”

　　泽的嘀咕被禅院直哉听到：“你想学这个？”

　　泽：“我已经学会了。”

　　禅院直哉：“嘁，这就是女人跟小孩会说的话。”
　　语气里的蔑视挺明显。

　　泽礼貌的：【我发现他比0/100更让人讨厌。】

　　系统忐忑地监视泽落在猫咪背上的手，心不在焉：【……正在检测五条悟的行动——】

　　泽：【我没有给你这道指令。】

　　系统：【！】

　　泽：【检查点能用的，比如任务里说的那个医院。】

　　系统：【哦哦，正在检索地图。】
　　检索着，又有点为难。
　　地图有些大，他们笔直往前的话没办法检测到其他方向的建筑。

　　泽：【就是让车夫拐弯对吧，可以。】
　　泽盯着禅院直哉看。

　　禅院直哉一直维持着一个帅气的pose，半个身子都靠在门上，手臂伸到外面，似乎在享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大风。
　　注意到泽的目光，他哼了声，懒洋洋的：“怎么，很帅？”

　　泽：“……”
　　别说0/100了。
　　这个家伙大约能比－30/100都令人讨厌。
　　泽礼貌提出自己的要求：“能往右边吗？”

　　禅院直哉：“想兜风？也不是不行，啧，你还挺有心机。”
　　说着，这辆风骚小轿车滑出一道弧形，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冲进眼前的一条小道里。

　　泽被安全带绑着倒是没有飞出去，就是表情更加不好看了。
　　好在任务地【医院】总算出现在地图里，并被系统及时打上一个硕大的标记，他才没有对禅院直哉表现出更多的攻击性。
　　医院与他们现在要去的庇护所有不短的路程，禅院直哉没想绕那么远，稍稍炫完车技之后又把车头调转回通往庇护所的正东方向，见泽的目光停留在右侧，他也往那边看了一眼。
　　禅院直哉：“怎么，你还没习惯这些低等的东西吗。”
　　他以为泽在看路边那些张着大嘴，贪婪地注视他们的咒灵。

　　泽没有反驳，只是收回视线：“嗯。”

　　禅院直哉冷哼，靠在驾驶座上又撩了一把头发，这次他褪下张扬的骚包笑容，反而神色淡淡的：“你会习惯的，不论是人会被吃，还是……”
　　他没说完，嘴角扬起弧度，不屑于让自己的视野里出现更多低等的怪物。
　　“不适应这些的话，可是会死的很快的，小美人。”
　　“就像你的那些甚至没能登场的同伴一样，被这群没有脑子的东西啃食得渣都不剩。”

　　泽目光一动，低头。
　　手背上多出几道泛白的痕迹。
　　新鲜的，来自猫咪的馈赠。
　　三花猫心虚地抖抖胡须，把肉垫盖在那些痕迹上，软绵绵的喵喵叫道歉。

　　泽摸摸他的脊骨，又把系统吓得口吐乱码：“没关系。”

　　禅院直哉的交流欲很强：“看来小孩都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

　　“嗯。”泽只摸了一下就收回手，重新直视前方，猫也再次窝回他的大腿上，不再跟着一起眺望远方。

　　“猫很狡猾，它们擅长伪装出无害的样子，然后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对你亮出爪子，”禅院直哉的手指敲打方向盘，语气很冷，“跟人一模一样。”

　　一时之间不知道禅院直哉在暗示谁。
　　泽低头看看猫：“嗯，是很像。”

　　禅院直哉就像当场失忆：“像什么？”

　　“像一个人。”

　　“谁？”

　　泽蹙眉，思考片刻，又安抚地拍拍猫咪再次有些僵硬的后背，回答。
　　“不记得了，就是突然觉得应该有一个人让我觉得很像猫。”
　　他若有所思，低喃：“……我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系统，检测一下我的记忆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系统为难的：【这……系统没有检测人脑的功能。】
　　在泽骂出“废物”前，系统：【检测到庇护所接近！】

　　雄伟的高墙以破云之势，安静地耸立在视线尽头。它平静得如同堡垒，无端散发出沉稳的安全感，将幸存的人们保护在其中。
　　无论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将人类藏在其中，不可否认的是，它如今的确能被称作人类延续的一簇火苗。
　　泽目不转睛地望着庇护所，眼尖的在城墙之上看到几个正在移动的黑点。
　　他猜测那些黑点是巡逻的士兵。

　　禅院直哉显然也发现了他们，没过多久，他便把车子停在路边，让泽下了车。
　　“小美人，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他笑眯眯地挑眉，朝泽勾手指，“刚刚跟你说了，我还有要等的人，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不要太想我，嗯？”

　　泽十分礼貌：“好的。”
　　抱着猫，转身就走。
　　他听到禅院直哉在身后发出嗤笑，随后便是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眉头都没来得及皱起来，泽整个人便被拉进了一个怀抱。

　　禅院直哉弯腰，手臂交叉在泽的腰上，脸则是埋进泽的颈窝，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气。

　　不用回头，泽都知道禅院直哉是个什么表情。

　　“真不想放你走啊，”禅院直哉舔舔嘴唇，目光留恋地徘徊在泽光洁的脖子上，吞口水，“现在还有时间，你想感受一下大人的世界吗。”
　　他的手指暧昧地滑动在泽的腰间，一不留神便挑开泽的衣摆，探进去上下其手。

　　泽：“好像有东西过来了。”

　　禅院直哉：“啧，两只只会狂吠的看门狗。”
　　他当然也发现了那些向他们靠近的人，大人世界的大门被迫关上，他的表情不太好看，但还是选择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上车，并留下真挚的祝福。
　　“活到我来找你，小美人。”
　　说着，留下飞吻扬长而去。

　　等轿车高调的轰鸣声从耳边彻底消失，那些靠近泽的小黑点才露出真实的面貌。

　　来者是两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一黑一白，身穿整齐的军装，其中黑发的少年站得远远的，冰冷而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泽，而白发的少年则是手里捏着枪，警惕的缓慢靠近泽，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没等白发少年开口，一声枪响，硝烟味与尘土在泽的脚边绽开。
　　泽低头，平整的路面多出一粒漆黑的黑色痕迹。
　　黑发少年单手持枪，枪口微微下压，残留的些许热气化作白烟，飘散在空气里。
　　泽还没什么反应，白发少年先被黑发少年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气恼回头：“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个时候我们应该——”
　　黑发少年没理他，嘶哑的：“手，举起来。”

　　泽：“我抱着猫。”

　　黑发少年：“放在地上。”

　　白发少年连忙补救，温柔安慰看上去被吓得整个人呆呆麻麻的泽：“别怕，你……”
　　迟疑了一瞬，他继续说：“你应该是幸存者吧，我们需要例行检查一下，别怕，猫我可以先帮你抱着的，检查很快能结束，你只需要站在这——芥川！我说过的！你别这么粗暴的——”
　　就在白发少年来不及阻止时，泽便被闪身上来的芥川推到墙上。

　　冰冷的气息喷洒在泽的面上，身着军装，腰间挂着的那柄枪此刻成为装饰，被芥川当做武器的，是那些弥漫在他身后，化为利刃正对准泽每一处要害的漆黑衣摆。
　　肤色惨白的芥川的眼底布满血丝，瞳孔因为贴近泽而稍许收缩。
　　然后，他的嘴角挑高：“连痛也感觉不到的东西，还能被叫做人吗。”

　　白发少年：“芥川？！”

　　“闭嘴，人虎，”芥川凝聚在泽脸上的视线向身侧移动，又很快重回原点，他没有任何情绪的，“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变成可以互相管制的关系。”

　　泽挑眉，下一秒芥川的眉头就皱到了一起。

　　白发少年：“我们当然不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芥川：“哼。”
　　“那就开始吧，你将接受审判，小鬼。”

　　白发少年迟疑了一瞬，总算同意芥川的决策，他抱歉地看着泽：“可能会有一点点痛，别担心，这只是例行检查，马上就会结束。”
　　芥川则是让他的武器愈发接近泽，直至那尖锐的衣摆代替他本人，抵在泽的瞳孔之上。

　　气氛紧张到就连被白发少年抱在怀里的猫似乎都跟着一起屏住呼吸。
　　直到泽感到脸颊上传来一阵灼烧的刺痛，猫跟白发少年同时松了口气。

　　白发少年上前，握住芥川的肩膀，但很快他的手被芥川无情甩开，芥川“嘁”了一声，表情不佳，但仍然后退半步，让那些挥舞着的衣摆回到自己身后。

　　芥川：“我申请复审。”

　　见泽仍然一言不发，白发少年解释：“咒灵、就是你在外面见到的那些怪物，它们是不会流血的，所以这是我们判断人与咒灵的最简单的方法，抱歉，因为以前发生过人形的咒灵混进城里的先例，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我们必须谨慎。”

　　泽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注视白发少年拿出透明小瓶子，放在泽的伤口下，接下浅浅一层血液再盖上盖子，然后用纱布止血。

　　“这些我们会送到城医疗所进行进一步检测，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会给你一个临时的居民证，它相当于你的身份证，在城里不论做什么都需要它，所以千万不要弄丢了。”被称作人虎的少年弯着腰，耐心仔细地给泽擦拭脸上剩余的血液，直到伤口不再溢出血珠。

　　芥川：“别高兴得太早，人虎，连受到攻击时本能的瞳孔收缩反应都没有，他没有一项通过了我的测试。”

　　被警告的人就像没听到一样：“啊对了！你的肩膀！刚刚被他推得应该很痛吧？抱歉，这家伙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人很暴躁，但不是个坏人。”

　　芥川：“啧，闭嘴人虎，不要说得好像我们是一队的。”

　　“我们就是一队的！芥川！不论你想不想承认！”

　　啊，要打起来了。
　　泽歪头，把猫重新抱回来：“我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我——”

　　“一个小鬼，突破外面数以万计的食人魔迷宫，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徒步来到这里，”芥川冷冷的，居高临下地看着泽，“你居然选择相信他，人虎。”

　　白发少年抿嘴：“他通过了初步的测试，芥川，包括临时居民，他属于我的保护范围，如果你执意要与我作对的话，我不介意跟你再打一场。”

　　芥川紧紧盯着他，最终，在两人眼神交流的沉默里，他选择妥协。
　　这是芥川第一次对泽露出笑容，尽管这个笑里充满恶意。
　　“我不知你从何而来，但欢迎你来到新地狱，小鬼。”
　　说罢，转身离开。

　　白发少年面对泽的注视，只能尴尬苍白的重复：“他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哈、哈哈，你别介意，芥川真的是个好人。”

　　“我知道，现在可以进去了吗，人虎。”泽点头。

　　“啊？啊啊？我不叫人虎——！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中岛敦，跟芥川一起隶属于防卫队，平日里大约就是做这些击退咒灵，检测幸存者的工作，唉，已经很久都没有新的幸存者过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外面还有其他人吗？”

　　泽往庇护所的方向走，反倒是中岛敦更像那个被带领的人：“我不清楚其他人的情况，这面墙有什么用？它应该挡不住咒灵。”

　　中岛敦抬头，单手搭在额头上，眺望这赌仿佛直冲云霄的墙壁，：“是用来给我们提供视野的，从最上面能看到远方咒灵的动向，听说咒灵的袭击从前非常频繁，耗费了无数代人的心血才建成这面墙与庇护所。”

　　泽挑眉：“听说？”

　　“嗯，在我出生之前，它就已经屹立在这里保护大家了，”中岛敦羞涩挠头，“我从小就在庇护所里生活，虽然庇护所不大，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在这里渡过愉快的时光。”

　　纯真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产生破坏欲。
　　泽移开视线，在踏入庇护所的同时，听到下线已久的系统的声音。

　　系统：【人物“中岛敦”、“芥川龙之介”数据接收失败，失败原因：不可接受存活人物数据。】
　　系统：【已激活支线任务：调查庇护所。
　　这里真的是人类最后的庇护所，一座存在于现实的乌托邦？
　　任务奖励：获得成就点数（兑换抽卡次数）。
　　任务人数：1人。】

　　庇护所内，其乐融融的人们，精美的房屋，碧蓝的天空以及茂盛的植被，同时涌入泽的眼底。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在发现防卫队又领来一名幸存者之后，甚至有几名路人都落下感动的泪水，他们自发的鼓掌，对泽与中岛敦表示欢迎。

　　与这里相比，外界堪称地狱也不为过。

　　“欢迎你来的庇护所。”
　　鼓掌的庇护所居民们异口同声地说。
　　就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泽扬嘴角，虚伪的：“看来我来到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