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骷髅女骑士》天云风橙

30、黑影

　　莫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浑身都紧张得战栗着，说不出是因为自己单身太久，还是因为吾恒太勾人心魄。

　　只是这个吻来得很突然，他只是停留在她唇上，听到她狂乱的心跳后，疑惑地挑了下眉，旋即离开，看着她闭上的双眼，却又忍不住轻轻触碰之后，手抚着她的脸颊，轻轻一捏，不至于让她太疼，却也瞬间清醒，将所有绮念全部赶走，不明所以。

　　“你什么意思？！”莫舍瞄了一眼他作乱的手指，又看着他那无辜的眼睛，一腔火焰腾腾升起。

　　吾恒抬头，后退一步，举起自己受伤的右手，显而易见，这是提醒她别动粗。

　　有一种怒，叫做恼羞成怒，莫舍粗暴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再次将他拉低脖子：“我问你，你刚刚什么意思？”

　　只见他淡淡笑着，那眼中难得有一丝温柔：“你真的变了太多，放肆大胆，还学会哭。我只是想把傍晚那个吻继续，也许你就不会那么生气。咳，我和人相处不多，或许那时候伤到了你的自尊心……”

　　这是道歉？这是补偿？？

　　莫舍脑袋里是大大的问号：“那你喜欢我吗？亲吻原本就该是喜欢的才能做的事，你喜欢我吗？”

　　吾恒迟疑了一会儿，莫舍的心一点点下沉，仿佛低到了尘埃之中，沮丧地松开他的衣襟，连生气都没有力气。

　　“但是，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人，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亲你，如果有的话，那一定就是喜欢你吧。”吾恒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莫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喜欢你笑的样子，如果你执意想要完整的血肉之身，那我可以帮你改进。”他的话一落，难以言喻的惊喜便冲向莫舍的心脏，她猛地扑倒吾恒，吾恒毫无招架之力，一个踉跄。

　　“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再次变成人？”莫舍松开他，却依然难以置信地抓着他的袖子，固执问道。

　　吾恒点头：“这点，你倒是始终没变。我其实不太能理解你对身体的执着。之前和你说过，你和我的契约，会让你成为跟随我的新神，所以脱离这个世界以后，你就会跟我一样可以由精神体化为实体，而这具身体其实就没有用了。而且，血肉之躯太容易受伤。”说道这里，他又抬起自己的手。

　　“我依然想做人，虽然您不能理解，可是做人的时候，即使伤痛，也会让人感到很真实。”莫舍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后，识趣地接住他的手，缓缓揉着那团青紫的肿块。

　　“好吧。”吾恒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看到莫舍可怜的表情，吾恒发现自己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会给你炼制身体，会有些难受，你能承受吗？以前你也这样说过，所以为你炼成现在的样子。但你去地球回来以后，似乎就很怕疼了。”

　　莫舍自然是点头，却不知自己后来疼得哭爹喊娘，差点放弃。

　　“行。”吾恒一笑，莫舍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好了。

　　看着他从自己的戒指里掏出一只青铜的炼丹炉，还有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的时候，莫舍的手颤抖地指着丹炉，绝望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是死神吗？虽然我知道你是骗我的，可是你居然会用道家的丹炉？？你是不是又诓我，等下把我投进去，化成骨灰渣滓？！”

　　“呵，你想多了。既然我能行走各界，活了不知多少年，认识几个你们远古的修真教派的仙人，也不为过吧？死神之名么，不过是逗你玩，你信不信，也不影响我帮你炼体。”吾恒笑得很开心，尤其是看到她这个样子。

　　“你还想炼体吗？想的话，就自己跳进去。”吾恒再一次确认着，打开丹炉的盖子，等着。

　　莫舍认真地研究了一分钟他的表情，确定不是假话，终于忐忑的，咬咬牙，轻轻一跳，便跳进了丹炉中。这里面空间不算太小，能装下两个她。

　　见她真的跳了进去，吾恒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炼体过程其实非常凶险，你的骨骼会在高温中与其他东西融合在一起，引起格外的神魂疼痛，你必须要专心，放空心神，守住神智清明。一旦失守，你的神魂便会受损，变成人的时间会缩短，而记忆也更难恢复。”

　　“嗯。”莫舍盘腿坐着，闭上双眼，渐渐放空，感觉自己的灵魂到了一片湖水之上，安宁静谧。

　　吾恒并没有关上丹炉，而是看着她的身体。

　　丹炉底部，莫舍的身体却没有变成骷髅，反而睁开了眼睛，只是她的瞳仁变得极黑，无神地看着外面，扫视了一圈后，又落在吾恒身上。

　　“神主，属下这是怎么了？”她的目光透着迷惘，看着自己的位置。

　　不过一会儿，她的眼眸中便渗出血色，表情狰狞：“您这是要做什么？您更喜欢她，所以就不想属下回来了？要把我献给她？”她试了试手指，果然动弹不得，不由得冷笑。

　　吾恒的神情，变化莫测，淡淡说着：“莫舍，你们本来就是一体，你只是病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你再忍一段时间吧。”
　　说完，手中一瓶金色的龙血便倒入其中，接着是不知名的角，花，草，渐渐将莫舍的身子淹没，挡住她那逐渐猩红的眼神。

　　“你看，她的情绪波动就把你影响了。”吾恒缓缓将丹炉盖上，指尖弹出一团紫色的火焰飞进丹炉下面。

　　而丹炉中的“莫舍”感受着烈火的炙烤与那些材料进入身体的疼痛，苦笑一声：“呵，属下和她怎么会是一体。您不是一直说她和我不一样吗？现在，却又一是一体，那为何这疼却是让我承受，让我去滋养她？！最后，我才是消失的那个，对吗？”

　　吾恒并不回答，而是控制着炉中的变化，心里却已回应：“你本来就是意外，以前和现在你都不是本体，反抗都只会是徒劳，不如慢慢融合。”

　　“莫舍”的眼越发猩红，却无力挣脱，身体疼得蜷缩成一团，许久之后，她的眼睛才闭上。

　　夜很长，却很温柔，包容着所有好与坏，寂寞与喧嚣，善良或邪恶，都各自在自己的角落沉浮着。

　　莫舍躺在水面上，感觉一阵阵疼痛从身体百骸中传来，她好像看到了一些画面，却转眼便忘得一干二净。

　　奥科莫一家都已沉睡，可爱的弗西亚睡在父母中间，手搂着父亲的胳膊，两只脚却踩在他肚子上，睡得十分香甜。

　　一道黑影闪过，不过停留了一会儿，弗西亚便被黑影挟着飞出窗外。

　　很快，无数道黑影从房屋中飞出，汇聚到一座高大的白塔之下，白塔门口，两座白色的石兽雕刻看不清楚，而白塔的大门敞开，透不进任何月光，懵懂昏睡的小孩们，闭着眼睛，面露笑容，仿佛还做着美梦，被黑影牵着手，蹒跚着脚步走进黑暗之中，最后，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关闭。

　　远处的树丛中，捂着少女嘴的男子将她摁住，示意她再看，只见那白塔仿佛水中幻影，一下子便消失，原地变成了一片绿茵草地，没有黑影的存在。

　　万籁俱寂，他们小心走出来，看着此处荒凉，断壁残垣，荒废的神殿。

　　“哎！臭苍鸟，你拦着我干嘛，那些孩子太危险了，这里都没有魔法师，我们要是不出手，它们可就没救了！”不满质问的姑娘，娇小可爱，正是被两名高级魔法师追杀，逃进魔鬼丛林后，险象环生，昨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寄宿在希亚村卡思亚家里，没想到今晚她睡不着，出来闲逛，就遇到这种事，于是便拉着苍鸟出来帮忙。

　　苍鸟的脸在月色下显得更加俊美，也柔和了几分。此时却眉头皱紧，抿着嘴唇。

　　他低声喝止春晓末：“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我们昨天才到这个村子，对它们一点都不了解，而且这些孩子这么多，应该不只是这个村子受害，他们收集孩子一定是想做什么，它们的安全暂时没问题。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位置，明天去听听村民们怎么说，肯定能帮忙。他们有领主，自然会有做主的人，我们不要打草惊蛇。”

　　春晓末委屈地眨了眨眼：“你凶我？！万一小孩被害了怎么办？你怎么能保证你猜测的就是对的？！”

　　“那你对这个地方有什么了解，你知道那些黑影到底是什么？大小姐，想做好事，也不能蛮干啊。”苍鸟无奈地拉住她的手，往回路拽着。

　　“啊！啊！啊！”身后一道沙哑的怪叫声突然响起，低沉而诡异，然后便悄无声息。

　　“妈呀！”春晓末吓得一下子扑进苍鸟怀里，惨叫出声。

　　苍鸟也悚然一惊，迅速转身，看着不远处的草丛有着轻微的晃动。强自镇定地将春晓末撕下来，紧紧握着她的手，让她跟在身后，弓着身子，一点点靠近，用背上背的箭慢慢扒开茂盛的青草，眼前的一切吓得他连忙捂住春晓末的眼睛。

　　“是，是什么？”春晓末声音颤抖地小声问着。

　　“是人。你还是别看了。”苍鸟不忍心地让她转过身，蹲下身子，脱下自己的外袍遮住眼前的人形，毫不犹豫地取出自己并未用完的光明圣水，托着他的头，掰开嘴，看见他被断掉一截的舌头，慢慢给他喂了进去。

　　春晓末害怕之后，却又忍不住转身，饶是她心里再有准备，也不由得捂嘴，颤抖着，这不是害怕，而是一份难言的悲愤。

　　“是谁干的？！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坏？！”她蹲下去，看着他空洞的眼窝，幼稚的脸庞，眼泪便止不住的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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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