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骷髅女骑士》天云风橙

16、预言

　　“你是不是疯了，笑什么笑？”苍鸟不满地看着笑得捂着肚子的家伙，抗议道。

　　“好好好，我不笑了。只是他们确实不是得罪了我，而是一个他们愚蠢的，作茧自缚的约定。我笑的是他们。”春晓末收敛着笑意，对几人说道，“我带你们去看驴的房间吧。”

　　“好。”既然好奇心已经被挑起来了，莫舍几人也不着急吃饭，而是跟着春晓末下楼，走进餐馆后院，中间石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石磨，下面是一个大桶，而三头驴无人牵引，自动拉着石磨转动，而一边站着一个年轻伙计时不时往里面加泡好的黄豆。

　　绕着石墨而建，是十八间单独的马厩，里面有十几头驴在吃草。

　　“阿兴，你先去前面忙吧。”春晓末接过他手里的瓢，把伙计打发走。

　　莫舍看着这些驴，与她曾在电视上见过的一模一样，只是他们太乖了，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犟驴。

　　“你们都知道弗丹森魔法学院吧？由各神殿与工会带头建立在靠近月岚国与珞珈国的魔兽森林边缘的高级魔法师学校，专门在各国选拔十五岁以下，优秀的初级魔法师水平以上的天才进学校学习。而他们毕业之后，当然是各国以后的中流砥柱。”春晓末拍了拍面前的驴头，微笑道。

　　莫舍自然了解过这件事，只是这与这些驴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一旁的苍鸟与伊笙岈则若有所思。

　　“我倒是想起二十年前有一件关于这个学校十八个中级魔法师出事，被困在魔兽森林之中的一个山谷，失踪了很久，学校与他们的父母把山谷翻了个底朝天，到处翻遍魔兽森林，光明神殿差点和黑暗神殿打起来，最后闹了半个月，他们自己走出了山谷，却都说忘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样渐渐平息，也没有人能查出那个山谷的问题。”伊笙岈在春晓末肯定的目光下说了出来，几人瞬间意识到面前的驴就是那十八个魔法师。

　　“可是他们后来不是回归学校，正常毕业了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胆子真是太大了！他们到现在有的应该是高级魔法师了吧，你不怕他们以后报复你吗？！”苍鸟震惊地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猛烈的重锤！

　　她怎么敢一个人。得罪十八个未来前途无量的魔法师？！

　　莫舍也不由得佩服这姑娘的心胸开阔，胆大包天，这事将如何收场？

　　“以后？我可以让他们试试一辈子做驴，或者换一个，做臭虫？他们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恨不得谁都不知道这事才好。”春晓末嘿嘿一笑，不怀好意一般抓着莫舍的手，顺势头也靠拢过来：“而且以后我会跟着莫大人，不怕他们。”

　　“跟着她？”伊笙岈两人异口同声，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俩。

　　“跟着我？小姑娘，咱们以前认识吗？”莫舍表示，她自己也自身难保呢。

　　春晓末摇头，余光偷偷打量着死神：“您不认识我。我却认得你们二人，当然相信跟着你们，我不会有事。”

　　“你这么相信我？”莫舍一脸懵逼。

　　春晓末狠狠点头：“对呀对呀。我们家其实是契约了一种比较特别的魔虫，叫诺。说是魔虫，但其实它与世界上其他魔法生物都不一样，它并不是靠魔法能量存在，是诺亚大陆最基础最微小的一种生物，在所有誓言中起作用的一种特殊介质。换句话说，一切言语与契约中都有它们，除了我们一族便无人意识到。”

　　“哦，那你岂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伊笙岈非常感兴趣地看着她，她到底怎么控制那种虫子的呢？

　　死神也随着几人看向少女，他的目光仿佛直达她的眼眸深处，春晓末一瞬间打了个哆嗦，马上松开莫舍的手：“我没恶意，而且还能帮你们的忙。”

　　然后，她才对一脸疑惑的伊笙岈回道：“我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知道，虫的生命是短暂的，它们的记忆并不会全部灌输给我，甚至某些言咒与记忆本身就能摧毁它们的生命，我也不能强求那些我不能掌握的东西，否则必然会遭到虫的反噬。”

　　“这些暂且不提，我不感兴趣。那十八头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苍鸟更执着于这个问题。

　　春晓末无奈一笑：“这是一场意外。我的虫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陷入沉睡，同时虫身会虚化，弥漫整个空间，让进入虫体的人走不出去，但是外人却看不见，也摸不着他们。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等虫自然醒来便可离开。当时他们被困山谷，正是因为误闯了虫休眠的洞穴。我那时还小，与虫的沟通并不多，见他们没有危险也就没管这事。”

　　“哼啊哼啊……”三头驴似乎有些累了，冲着春晓末叫了几声，走回各自的房间，然后隔壁房间依次又走出三头驴，继续他们的工作。

　　“为什么会是驴？”听到春晓末地话，莫舍突然有些好奇，又同情地看着他们。

　　“唉，那时候他们又饿又渴，早就脱力了，根本不可能靠自己走出山谷，而是森林边缘的一个村子里的普通猎户，不小心误入山谷后，把他们背了出来。猎户很有意思，他对金银，魔法之类的物品不感兴趣。而是与他们约定，出去后，需要每个人给他一头驴。可是谁知道他们获救以后，猎户却不小心掉进一个泥沼，死了。这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后来被学校和家人接走，高傲的魔法师被平民救了，实在不值得宣扬，所以这件事就这样被尘封了。”春晓末歇了口气。

　　苍鸟听得入迷，追问道：“难道是这虫当真了，就把他们变成了驴？那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变？”

　　春晓末轻轻一笑：“很多事，人们总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永远是秘密。我们原本也不想管这事，怎么说也算是这猎户倒霉。只是两年前，有一位老人来到山谷，找自己的儿子，哭泣之间，我知道这猎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失去他以后，他的妻子带着儿子改嫁，只剩老父母艰难度日。他的父亲一直以为他失踪了，没想到却是阴阳两隔。”她的语气逐渐低沉，看着不停转圈的驴。

　　“这事，我也算有点责任。所以，这个餐馆就是我为老人开的，驴是我变的，就是想让他们兑现承诺，做驴还债，获得的收入全部给老人养老。”春晓末十分认真地说。

　　“啊？这？”莫舍努力试图想理解一下她的脑回路，最后还是算了。

　　“可以有许多补偿的办法，你这样太过分了吧！”苍鸟抓狂，这惩罚地方法太损了啊。

　　“确实有些过了。”伊笙岈也微微点头。

　　“言必行，行必果。况且，你们不觉得那猎户死得太巧，太冤，太悄无声息了么？他们可以说话不算话，见死不救，忘恩负义，我的虫也不过是遵守他们彼此地约定而已。”春晓末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问题，而是期待地看着莫舍，“您难道也认为我说的不对？”

　　“啊？”怎么又回到她身上了，莫舍慢慢回答，“如果我认为不太好，你会让他们恢复吗？或者，你原本打算让他们做驴做多久？”

　　春晓末调皮地笑了一下：“不会。两位老人家至少还能活十几年。我们会一起给他们养老。”

　　一片难言的沉默蔓延。

　　直到，“咕咕咕”一阵腹鸣声起。

　　苍鸟：“你可真是圣母心泛滥，闲的吧。算了，我才懒得管，快去做菜，我要被饿死了！”

　　莫舍的手也被死神一拽，醒过神来。

　　“对，我们回包厢。既然误会都解除了，那就麻烦春姑娘帮我们做点美味佳肴，安抚一下我这受惊吓的小心脏。”伊笙岈旋即也笑了出来。

　　“哟，等着吧！”春晓末抽出腰间的刀，瞅了他们一眼，便直奔厨房。

　　莫舍几人慢慢往回走，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定眼一看，大堂中正有十几个人正在谈论着什么。

　　一名身披着虎斑兽皮的少年突然跳到桌上，冲着其他人大声喊道：“你们相信我，今天真的不能外出！尤其是魔兽森林！今天晚上，血月将临，大凶之兆，魔兽森林一定会暴动，你们不能去！”

　　莫舍感觉好无奈，他们今天是不是不该来这个店，吃饭不清静啊。

　　“血月不是自然天象吗？怎么这少年这么激动？”莫舍凑到死神耳边，小声问道。

　　死神皱了皱眉，将她头推开，转到伊笙岈那边。

　　莫舍这才注意到伊笙岈与苍鸟都是满脸严肃，难道因为这里是魔法世界？

　　只见那少年照长相普通，皮肤黝黑，一双眸子坚定地看着众人，努力想让大家相信自己。

　　“安禾！你快下来！不要这么危言耸听。明天圣子大人就要到宝玥城，你说这话，要是被城卫听到，我们就完蛋了！……”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扯着他的裤脚，焦急劝着。

　　“哈哈哈哈，不用，就让他说！这傻子什么理由都解释不清，却在这里散布谣言！千万别走！我朋友可是去通知城卫了！”一群男子看笑话般站在桌旁。

　　“就是！”
　　“必须得付出代价！”
　　“乱说话可是不行的。小弟弟，你们快走吧。”有人附和，有人担心。

　　少年大吼一声：“我说的都是真的！”

　　眼看着门外的人越来越多，他连忙跳下，带着朋友挤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人们都各自散开，也没有什么抓人的城卫进来。

　　只是少年的话，真的没人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