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当挂满无敌debuff》五秒海豚

2、两只茸茸

　　乔治皱眉看着心不在焉的乔纳森，后者正用自以为隐蔽的眼神偷偷摸摸观察向他们走来的年轻男人：“最好不要频繁地去看乔鲁诺，他年龄还小，刚刚痊愈没多久，这会打扰到他的休息。”
　　“没关系的。”我刚好听到乔治最后一句话，向失望的乔纳森笑道，“乔鲁诺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他之前在日本和意大利生活，不会英语，也没什么朋友，我还想拜托乔纳森多去和他说说话呢。”

　　我不曾否认他们先入为主的观念，默认了乔鲁诺是我的儿子。绝对没有占辈分便宜的意思，总不能说才六七岁的乔鲁诺是十岁乔纳森的孩子吧？就算乔家族谱深刻诠释了一句贵圈真乱，但要是真的一根筋对乔治讲实话，类似于“乔鲁诺有两个爹，其中一个就是你现在才十岁的儿砸”，怕不是当场一曲非死即伤唢呐版响彻大宅。

　　网络上半开玩笑“三代乔家战神用同一张脸”并不是空穴来风，光看相似程度，我和乔纳森比乔治和乔纳森更像一对父子。乔纳森尚未张开的样子和乔治有六七分相似，剩下的几分柔和开朗和乔治深邃的五官不太像，估计是遗传了他未出现过的母亲。
　　我——不对，我作为空条承太郎的这张脸的轮廓主要是西方血统的硬朗，因为东方混血的原因加深了乔纳森母亲的那一份柔和，和乔纳森的脸奇异地近乎一模一样。乔鲁诺同理，和还没出场的迪奥相似部分以他的日本母亲血统模糊过去，一眼就能看出是乔家的崽。

　　乔治生出把我们留在乔家的意向是我语焉不详顺水推舟的结果，不知道擅长写剧本的零乔都给我插上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悲惨经历。
　　感动不？
　　不敢动不敢动。

　　*

　　乔纳森可太喜欢乔鲁诺了。

　　奇妙的血缘关系让他在看到乔鲁诺的瞬间就蒸腾起难以抑制的喜爱，黑发弟弟瘦小的体型更是激发了乔纳森蓬勃的保护欲。更别提乔鲁诺是乔纳森实际意义上的第一个玩伴。附近只有他一个贵族小少爷，其他孩子不愿意和乔纳森相处，不嘲讽排挤他就不错了，指望着毫无芥蒂地一起玩耍简直是天方夜谭。天生开朗的乔纳森没有因此消沉，可说没有一点芥蒂也不现实。

　　乔鲁诺的到来对乔纳森来说就是沙漠缺水的旅人陡然遇到一大块水源充沛的绿洲。虽然这位新来的堂弟不会说英语，内向沉默得几乎从不开口，但是乔纳森也不介意。他兴致勃勃地请管家找到自己小时候用的启蒙书，快乐地陪乔鲁诺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去。迸发的热情和耐心让乔治以为一向不省心的调皮儿子是不是转了性。乔纳森也会经常拽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黑发男孩出去转转，精力用不完一样指着身边的事物连手带脚地比划解说。

　　乔鲁诺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

　　*

　　“和乔纳森玩的开心吗？”白色风衣的新父亲把他抱在膝上，用他熟悉的意大利语问。
　　乔鲁诺犹豫地攥紧崭新衣服的边角。

　　这几天的生活像是习惯了暗无天日冰冷地狱的麻木之人，一夕之间无缘无故地升入温暖的天堂。他并不蠢，不同于原来时代的建筑和语言，身上没见过的衣物款式，都提醒自己那句“1878年的英国”是事实。
　　和自己来自一个时代的人，对自己是无条件的……宠溺。乔鲁诺想不明白。明明对于父亲这个概念，他已经攒了足够多的失望。可空条承太郎并不是自己的生父，却给予了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

　　“乔纳森是个很好的伙伴，他也是你的哥哥，对家人要多笑笑。”空条承太郎试图给捡来的自闭崽崽做个示范，但生拉硬拽的笑容摆在这张眉眼锋利的脸上反而有种威胁他人的反效果，仿佛下一秒就会皮笑肉不笑地把眼前人砸进墙里。

　　乔鲁诺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古井无波，甚至开始冷静地统计他的表情管理失败次数。

　　承太郎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柔顺的蘑菇头：“你只是个孩子，乔鲁诺。察言观色讨好大人不是孩子该学的东西。我知道你之前生活的环境导致你被迫学会了这项成年人求之不得的技能，但是现在的环境不需要你这么做，知道吗？你现在要学的就是像一个正常的、开朗的孩子一样，毫无阴霾地生活下去。”

　　*

　　乔鲁诺没有完全理解空条承太郎的意思，但他还是尝试着按照那些话去做了。

　　“那棵树是附近最高的一棵。”乔纳森一手拉着乔鲁诺，指着夏日枝繁叶茂的高大乔木，抹了把脸上亮晶晶的汗水，习以为常地对着乔鲁诺叨叨，“我试过爬上去，但是这里离家太近，上次我就被管家从窗口发现然后训斥了一顿。有机会我一定要爬上去，上面的景色肯定会很有意思——”

　　“你现在可以试试。”

　　乔纳森愣了一下，随即猛地回头，力度之大让乔鲁诺怀疑新晋的哥哥会不会扭到脖子。他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爆发出惊喜的夺目光芒：“你说什么？”
　　“你现在可以试试。”乔鲁诺的英语依然带着点口音，他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现在不会有人看见的，我可以帮你观察管家在不在窗口。”

　　“你说话了！乔鲁诺你会说英语了！”乔纳森喜不自胜，把爬树的小事扔到脑后，飞鱼出水般扑向乔鲁诺，猛然把小男孩抱的结结实实，要不是受限于力气和个头，他几乎要把弟弟举起来绕三圈，“你说得很好啊！多和我说说话嘛！练练能说得更流利哦！”
　　乔鲁诺乖巧地点点头。

　　或许我有点理解承太郎先生说的话了。
　　他望着乔纳森毫无瑕疵的阳光笑容，嘴角扬起了点弧度。

　　*

　　“乔鲁诺的母亲是日本人。”乔治对乔鲁诺轻微自闭症状显露出担忧，我不得不半真半假地坦白一部分事实，“我与她分开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正巧怀孕，后来她失去了音讯。而我当时惹上了一些人，自身难保，也没有打听她的去向。最近才知道她带着孩子嫁给了一个意大利人。”

　　不知道她怀孕了→故意放走奶油夹心小面包；
　　失去音讯→挚友普奇盯的严严实实；
　　惹上一些人→百岁老人惨遭不良高中生团伙群殴。

　　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把迪奥的悲惨经历魔改糅杂编下去，“但是乔鲁诺的继父对孩子很不好，我找到乔鲁诺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带上了真情实感的咬牙切齿，“因为是混血，被同龄人欺负的状况更加严重。我在意大利有很多……仇家，不能牵连到孩子，只好带着乔鲁诺来英国。”
　　现在还没有出现心理医生这个职业，我也对心理辅导一窍不通，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现在的环境和乔纳森身上了。

　　“您真是个好父亲。”

　　“不，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高大的男人压了压帽檐，语气有一丝怅然，“我想弥补他的童年。”
　　乔鲁诺小小的身影被笼罩在转角处的阴影里。

　　劳模承，超级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