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物》玫瑰猪猪

7、平安夜救狐

　　转眼，到了12月24日。大街上不少店铺都在出售圣诞老人啊、彩条啊、幸运星之类的小东西，一派节日的气象。
　　就连水盈，也在店门口摆放了一棵美丽的圣诞树，上面挂着星星啊、月亮啊、彩条啊一样的装饰，最特别的是，上面有两个光屁股、带翅膀的小天使，一个金色头发，一个红色头发，笑嘻嘻地拥抱在一起。那种调皮可爱的样子，吸引了许多过路的小孩，往往都会来到圣诞树前，执意要两个一样的天使。而水盈总是会象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来孩子们想要的礼物，嘴里还模拟着欢快的音乐：“当当当当~~~~~”
　　此外，门口的广告牌上用红笔醒目地写着：每位今天来本店购物的顾客，都会得到一个店主亲手编织的平安结。那些平安结，就挂在门口的一个木架子上，看起来精巧而细腻，一只只蝴蝶一样栖息着，偶尔一阵风吹来，就在风里微微荡漾。
　　由于明天是圣诞节，来店里的人特别多，水盈都有些应接不暇。好在蓝羽开着电车来了，水盈顿时轻松了不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基本上没人光顾小店了。水盈给蓝羽倒了水，然后懒懒地在一边的躺椅上坐下，顺势就倒了下来，浑身无力似的，一句话不说，全无了方才的活力与欢快。
　　羽毛知道，这才是她真实的状态。自从失去小孩后，她无语哀伤了3天，就开始继续营业。本来羽毛和景辉都劝她暂时关门，或者干脆改行，怕她触景伤情。不料她淡淡一笑道：“没了就是没了。再让我天天关在屋里，难保不发疯。”
　　令人惊讶的是，她每天依旧笑脸迎人，表面永远看起来显示而亲切。但是如果认真看，会发现那笑意根本没有扩散到那深黑的眼底，而且转过身的时候，她的表情会垮下来。羽毛知道，她在习惯性地掩饰。但是越是如此，越表明她不曾从哀伤和愁惨中恢复过来。就连那只雪白的小猫，也因为无心照料，让景辉抱了回去。
　　她的悲伤，是一只茧，一丝一丝，细细密密，将她的心封存起来。外表上看来，她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但从内心来说，她永远和过去不一样了。有一些东西已经失去，留下永远的伤痕。她不曾提起，只是任它们如黑洞一般，沉默地潜伏在灵魂深处……
　　对于这一点，蓝羽很是忧心，但是也无可奈何，只不过，她很少直接劝她什么。
　　默默地喝完水，她直接扯水盈起身：“走吧，今晚是平安夜，陪我去参加我们单位举行的一个活动，保证你会喜欢！”
　　“什么活动？你拉唐奕去吧，我哪里都不想去。”她懒懒地说。
　　“好了，你天天家里店里，两点一线，时间长了，不发霉也得变成怪物；再说，今晚我也是孤家寡人，你不陪我，我会很伤心滴……”蓝羽抱着她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撒娇。
　　“这样啊……”水盈有一丝动摇。她已经好久没出门了，或许出去活动活动也不错？毕竟是平安夜。
　　“不知是什么活动？”
　　“呵呵，走吧，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羽毛故意卖着关子说，“对了，捎上你的厚衣服。”
　　水盈也就不再坚持。
　　两人先去外面吃了一点晚饭，然后就风驰电掣一般，赶往某家四星级的酒店。去了以后才知道，蓝羽单位这次单位真是大手笔，居然把人家二楼的大厅都包下了，专门给本单位和另一个单位的人联谊用。当然，参加者以年轻人为多，毕竟是假面舞会，还有自备道具、服装。
　　“哎，怎么是假面舞会，早知道我不来了，还以为是大吃一顿呢。”进门前，蓝羽一透底，水盈忍不住埋怨，她实在不想参加这种灯红酒绿、故作浪漫高雅的活动，变相的相亲会嘛。
　　“天天吃吃喝喝有什么意思？偶尔戴上面具，想象自己是公主仙女，顺便捕捉一两个帅哥美男，搞点艳遇什么的，不是很爽吗？”羽毛忍不住拎起她的耳朵，声音不算很小地说。
　　“好了，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没有衣服和面具，参加什么假面舞会呀？”水盈忍不住把她推出三尺意外抗议。
　　“安了，我早就准备好了。”蓝羽说着，从超大的后备箱里拿出两个大大塑料袋，“走吧，亲爱的，我们快去进行魔鬼大变身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结果，进了更衣间，水盈才知道，她准备的两套衣服，一个是荡妇卡门型的，一个是中国古装，长裙曳地、披帛飞扬那种。水盈没有选择，只好穿那袭淡雅的古装，弄出一身汗来，总算穿着停当。
　　接着，蓝羽递给她一个面具，赫然是李清照。水盈顿时嗤之以鼻：“我要是象易安，螃蟹也能竖着走了！”不料戴上以后才发现：镜中的那个古装女子，衣饰淡雅，长相清丽，气质高华，衬着她那双乌黑沉静的眼睛，竟然颇为动人。
　　至于对面，羽毛也已经麻利地穿戴好：也就是胸前一片布，臀上一抹裙，手臂上挂着叮叮当当，耳朵上也戴着超大的水蓝色耳环，光脚穿着丝袜，上面还有不少破洞……再戴上那个卡门的面具，真的很有一种魅惑妖娆的效果。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身边的古典美女就跑，一路上跟这个打打招呼，跟那个调笑两句，十足的风云人物，而不少男人的目光，也都追逐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美女，目光里流露出不同的兴味。
　　很快，羽毛就在一群人中间，活泼地跳起了踢踏舞。而水盈只是躲到角落里，默默地拿起一杯酒，慢慢地啜饮。周围是一片喧闹狂欢的景象，她的心，竟莫名地安静下来。
　　这时，一个男人端着一杯疑似雪莉的酒，抚了一下两边光秃、中间溜溜一束的头顶，故作优雅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啜饮了一口，道：“美丽动人的易安居士，我可以坐下吗？”
　　水盈仔细一看，不禁又是惊诧，又是好笑，原来此人不仅微微谢顶，扮的居然是一代黑色默星葛优，观其言行举止，居然有九分相似。
　　水盈暗暗称奇，奈何无心与人纠缠，只是淡淡道：“抱歉，对面有人。”
　　“那么，我可以坐下来几分钟，等你的朋友回来，马上离开，可以吗？”那人依然彬彬有礼地问。
　　“你知道我那朋友是谁吗，只怕她一回来，后果会很严重！”水盈漫声道，不无警告的意味。
　　“除非来的是陈佩斯，我立马就走人。”那人说着，顾自一饮而尽，大咧咧地坐下了。
　　“怎么，陈佩斯跟你有杀夫夺妻之恨？”
　　“不是，他脑袋比我更亮！”
　　“呵，你真的很幽默，可是，平安夜，我真的只想一个人坐坐。”水盈无奈道，声音里透出一种苦涩。
　　“好的，我一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葛优说着，举起酒杯，就悠悠地离开了。
　　水盈刚吁了一口气，正想喝点东西，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蓦地从一棵大盆栽后面探过头来，说了一句：“小姐，你的眼神好纯，让我想起一首歌……”
　　然后，对面就有优雅动听的钢琴声传来，接着，他居然摇头晃脑，唱起了《简单爱》，还不时朝这边抛着媚眼——水盈这才发现，那人扮的居然是周杰伦，顿时全身一麻，雷到了。
　　“喂，水盈，怎么不跳舞呀？来吧，一起森巴舞，忘掉孤独……”正在这时，羽毛挥着头上的汗水，挤过人群来拉她。
　　“不用了，我突然头疼得很，想一个人先回去。”水盈忽然觉得意兴索然，不由得站了起来。
　　“怎么了，水盈，时间还早，现在就回去多没意思啊？一会还有一些很搞笑的活动呢，比如真心话大冒险啊、杀杀人跳跳舞啊……”羽毛热心地挽住她道。
　　“不了，我真的想回去了，实在是累得很。”而且，水盈也不想再被一些无聊的人骚扰。
　　“好吧，我让唐奕去送你，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啊！”羽毛说着，就钻入人群，拉了一个人走了过来。
　　水盈定睛一看，站在眼前的竟然是佐罗，不禁有些想笑：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不过，羽毛先前不是说，今晚她是孤家寡人吗？想来，只是骗自己来的借口而已。
　　“风华绝代的才女，小生有荣幸送你回去吗？”佐罗文质彬彬地说着，居然鞠了个躬。
　　“好的，麻烦你了。”水盈也只得优雅道。
　　两人走到外面，唐奕去掉面具，说：“不好意思，今天我乘哥们儿的车来了，就骑小羽的电车送你回去，好吗？”
　　“好啊，没问题！咦，怎么有凉凉的东西飘下来？”水盈说着，忍不住伸出手，借着路灯才发现，落在掌心的，居然是一朵小小的晶莹的雪，瞬间就融化了。
　　“哇，下雪了，老天还挺讲情调的：平安夜的雪，我喜欢！”唐奕开心地说，“走吧，我们快回去！”说着开动油门……
　　相比起羽毛，唐奕的车开得算平稳了，水盈坐在后面，眼看着片片轻盈的雪花在远方旋舞，然后轻轻落下，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喜悦，嘴里吟道：“雪是故人来。”
　　“呵，你这一吟，让我怀疑自己载的真是易安居士了！”唐奕随口开着玩笑。
　　只是冒雪开着，车速居然越来越慢了：“糟糕，没电了——羽毛这丫头，又忘记了充电！”唐奕忍不住嘀咕道，“我就想不通，这家伙明明是个女孩子，居然还买超大摩托式的，说是骑起来威风、减震效果也好，现在好了……想当自行车骑一下也不行！”
　　说话间，两人开进了一条小巷子，本来想走近路节省时间的，奈何电车车灯一暗，再加油门，居然一点用也没了，真正是彻底没电。
　　而此时，雪花落得越发稠了。
　　“得，离你那里至少还有两里，这可如何是好？”水盈下来，唐奕推着笨重的电车，不禁有些发愁了。
　　“不如，我给你拦辆地，你先回去，而后给我个电话，我再找哥们儿想想办法——要不就这么推着回去，非把我累残不可！”
　　“这样吧，我给帮我送货的阿超打个电话，让他开着货车来，然后再想办法，好不好？”水盈温和地建议，倒也不失冷静。
　　“好吧。”
　　于是，水盈给阿超打了个电话。还好阿超正在附近吃饭，说是马上过来。
　　“走吧，我们先走着，也好顺便赏赏雪。”水盈好整以暇地说，将手插在厚衣服的口袋里，缓缓地往前面走……
　　唐奕便推着车，两人慢慢地往前走——
　　雪已经落了薄薄一层，映衬着两边的路灯和远处的霓虹，显得格外清净悠远……两人慢慢地走着，似乎也连步子也诗意清幽起来。
　　偶尔抬头，蓦然发现天呈异象，似乎雷电隐闪，一团红光从天而降，啪的一声落在雪地上，接着是卡擦一声响，似乎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什么东东……该不会是天外来客吧？”唐奕顿时一悚道。
　　“不如，咱们一起近前看看？”水盈好奇心起，不由分说，扯起他的衣袖上前。离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只半大不小的红狐，嘴巴藏在火红的皮毛里，蜷缩成一朵火烧云般，静静地晕迷在雪地上，一条后肢，还汩汩地流出血来，瞬间染红了一片雪地。
　　“啊，是一只红狐，好像还受伤了！”水盈惊讶道，掩饰不住内心的怜惜：那小小的红狐，真象一个可怜的孩子，被人抛弃在荒野，孤孤单单，无依无靠，让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痛。
　　想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咬着下唇上前，试探了一下，还是勇敢地将那只红狐抱了起来，轻轻地抚摸着，柔声道：“可怜的红狐，你受伤了么？我先带你回家，好不好？”说着就抱着红狐，喊唐奕过来。
　　“哎，你抱着那狐狸干什么，没听说……狐狸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吗？”唐奕推着笨重的电车走来，有些惊讶、有些不快道。
　　“恩，这只狐狸孤苦伶仃躺在雪地上，又受了伤，我实在不忍心过而不顾……还有，我是鼻炎，什么也没闻到。”水盈眨动着楚楚可怜的眼睛，充满感情地解释。
　　“那你给宠物医院的玲玲打个电话，将它包扎一下好了。”唐奕无奈地说。
　　“好的。”
　　正在这时，两道雪亮的灯柱扫向这边，依稀是一辆小货车开了过来——
　　“是阿超，阿超~~~~我们在这边，快来啊，我们赶着去医院！”水盈焦急地扬声喊，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红狐，唯恐会来不及。
　　就象上次，怀着孩子，最后一次去医院的感觉……那样的恐惧，失措。

作者有话说

　　今晚没有码下一章，只是把上午更的又重新修改了一下，感觉好一些了。
看过的亲不妨回头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