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和神棍的寻剑之旅》吃个丑橘

8、姗姗来迟

　　像是噩梦不断在重复，眼前的火光和浓烟刺痛了许赐的眼，娘亲临死前的那一幕幕霎时间浮现在脑海中，让许赐恍惚间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为什么他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村民们惊恐的尖叫声让许赐猛然清醒过来，是的，这根本不是在做梦，那个虎身牛尾的妖怪就在他的面前！它袭击了小狐狸的村子！

　　“真是有趣的小东西，如果你不站在人类这一边，我是可以放过你的，可惜……”

　　它在说什么？它在对谁说话？许赐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他拼命往前跑去，想要看清那个妖怪究竟在做什么，可没等他跑近，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空中坠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

　　许赐这下看清了，那坠落下来的，竟是才分别没有多久的小狐狸，他伤的很重，嘴角不断的涌出血来，看见向他跑来的许赐，小狐狸努力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伤势过重，已经维持不了人形了，他慢慢的蜷缩起四肢，变回了一只小小的红毛狐狸。

　　“又是你！”许赐悲愤交加，浑身的血液都瞬间沸腾起来，他的指甲迅速增长，眼睛也变为赤红色，连额间都现出了妖纹，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只想把眼前这个虎身牛尾的怪物撕成碎片！

　　“这幅样子，才像是我兄弟的儿子。”那妖怪看见许赐这副模样，并不畏惧，反而笑着说道，“上次我刚破除封印不久，身体并未完全恢复，才会被你这个小崽子伤到，今天，你不可能伤到我一根毫毛。”

　　许赐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可怕的低吼，他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跳到了那妖怪的背上，扬起一爪就要狠狠抓下，可那妖怪的反应速度要比许赐更快，直接扫来一尾把许赐打到了地上，许赐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怪物的尾巴就像鞭子一样不断地朝他打来，许赐努力的躲了几次，但还是被尾巴扫到胸口，顿时呕出一口血来。

　　“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你是我兄弟的儿子，可你血液里混了了卑贱人类的血，是不可能打过我这样纯血的大妖的，你若是叫我一声叔叔，我便带着你，让你免受颠簸流离之苦，你看如何？”那大妖看着许赐狼狈的模样，笑着说道。

　　“少在那里大放厥词！你杀了我娘亲，又杀了小狐狸，我与你今生势不两立！”许赐忍着胸口传来的巨大痛楚，声嘶力竭的喊道。

　　“还在逞强？你现在妖纹都退了，完全成为了没用的人类，你还要妄想杀我吗？若你不识好歹，我便也不会手下留情，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我并不想逼你至此。”

　　眼看那大妖的尾巴又要落下，许赐咬着牙想要躲开，但身上的痛楚妨碍了他的活动，他根本就躲闪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直接斩断了那大妖的尾巴，大妖痛得咆哮一声，往后退了几大步，“是谁！竟敢伤我！”

　　“你伤了我的人，我不仅要伤你，我还要诛杀你。”

　　那银光化成了人形，挡在了许赐身前，正是一脸肃杀之气的顾渐，他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大妖，丝毫没有畏惧，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你是什么人？”那大妖受此一击，明显谨慎了不少，他往后又退了退，开口道，“就算你功夫不错，但是想杀我，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那就试试。”

　　顾渐话音未落，又化作了一道银光，与大妖缠斗起来，大妖不断发出吃痛的吼声，最后化作了一缕黑烟，逃了出去。

　　“竟然让他给跑了。”顾渐气恼的落地，走到许赐身边查看他的伤势，“等下次再见他，必定砍了他的脑袋给小赐赐赔罪！”

　　许赐愣愣的看着顾渐，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顾渐竟然如此厉害，传说中的大妖都可以打得占了上风，许赐突然意识到，光凭他自己的力量，是绝不可能杀掉那大妖的，就算有那上古神剑也不可能，但若是顾渐拿到那把古剑的话……

　　“怎么不说话？很疼吗？”顾渐一脸心疼的扶起许赐，“要不是你跑的那么快，我追了半天才赶上，我肯定不会让那妖怪伤了你！”

　　“去看看小狐狸……”许赐想起刚才看到的惨状，揪心不已，“他临死前，都在保护村民……”

　　天渐渐阴了下来，厚重的乌云遮盖住了天空，有雨滴开始接二连三的落下，砸在了这满目疮痍的村落上，浇息了张扬的火焰，村民们沉默着从角落里走出，站在离许赐他们一米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

　　许赐抱起了小狐狸的尸身，就是这样小小的一团，却敢跟比他大那么多的大妖对抗，而且，他保护的村民，明明之前都在一直排挤着他！

　　“你们看到了吗？”许赐痛苦不已，对着村民大喊出声，“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你们之前是怎么对待他的，他如今又是怎么对你们的！他是妖怪又如何，非我族类又如何，他把你们当做家人，你们把他当做什么？”

　　“他还那么小……他还想长大……”许赐哽咽着说不出话，顾渐叹了一口气，轻轻环住许赐的肩，想要给他些许安慰。

　　村民们都低着头，没有人张口说话，只有先前被许赐救下的小小啜泣着抹起了眼泪，雨越下越大，每个人都被浇的透湿，但却没任何人躲雨，他们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在为小狐狸默哀一般。

　　“壮壮……壮壮去哪了？”

　　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传来，许赐闻声望去，只见小狐狸的爷爷从屋中蹒跚着走了出来，当他看见许赐怀中的小狐狸时，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一般愣在了原地，随即又不顾自己的伤，跌跌撞撞的大步走到了许赐面前，颤抖着手从许赐怀中抱起小狐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人家，你小心你的伤，毕竟……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妖，也是如此。”顾渐说着，想扶起老人，但是被老人一把推开了。

　　“壮壮死了，你让我一个老头子该怎么活下去？”老人抱着小狐狸痛哭着说道，“我的儿媳妇难产死了，小孙子也胎死腹中，连我的大儿子也被山中的老虎吃了，我好不容易有了壮壮，可现在……这世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活着又有何意义啊！”

　　许赐心中难过至极，看着老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老人早就把小狐狸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对待，如今阴阳相隔，这莫大的痛苦，又怎么能用言语来纾解！

　　“他明明就可以逃掉的，就是为了保护我这个老头子，为了保护这个村子才留下来……”老人抚摸着小狐狸火红的皮毛，泪水不断的落下，“你这个傻孩子，我都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也活不了多少天了啊。”

　　“请您节哀。”许赐缓和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壮壮把您当做家人，所以他愿意用生命去保护家人，他非常勇敢，他也做到了保护你们，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手刃那个妖怪，为壮壮报仇！”

　　老人闻言，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他一下一下的摸着小狐狸已经冷掉的尸身，喃喃自语，“壮壮睡了，爷爷不吵你，等你醒了，爷爷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捞面……”

　　“老人家，小狐狸是真的死了，不是睡……”许赐还没说完，就见老人已经抱着小狐狸站起身，脚步虚浮的走了起来，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壮壮乖，爷爷一直陪着你啊，不怕……不怕……”

　　“怕不是刺激太大，得了失心疯？”顾渐皱眉说道。

　　“怎么会这样……”许赐心里一阵刺痛，小狐狸拼死保下的爷爷，如今却疯疯癫癫，小狐狸若泉下有知，又该是多么难过！

　　“两位仙人，你们放心，我们今后，一定会善待壮壮的爷爷，算是为我们之前犯的错弥补一些。”小小的娘亲开口说道，“只要有我们家一口饭，就绝对不会饿着老人！”

　　“是啊是啊，我们也会好好安葬壮壮，他是我们全村的恩人，我们都很感激他！”另一个村民也说道。

　　村民们纷纷对着许赐承诺着，许赐却觉得一阵恍惚，小狐狸都不在了，爷爷也疯了，这些迟来的善意，又能有什么用呢？

　　“顾渐，你能不能给小狐狸超度？”许赐忽然问道。

　　“给人超度我会，给妖……我怕我能直接把小狐狸的妖魄都给灭了……”顾渐一脸尴尬的说道。

　　“人死后要不去往极乐，要不就下地狱，那你告诉我，妖死后，会去哪里？”许赐看向顾渐，开口说道。

　　“妖一般寿命极长，再加上修炼几乎都是不死的，但是也有做坏事而被各仙门诛杀的，那样的一般都是魂飞魄散，三界之中再无它的存在，但是小狐狸这样的嘛……”

　　顾渐顿了顿，看了一眼许赐接着说道，“我也只是听说啊，也有自然老死的妖，死后也会去往轮回，投胎转世，像小狐狸这样的，说不定下一世就投胎成了普通人家的孩子，过着和常人一样的日子。”

　　“那就好。”许赐的眼里终于有了些许宽慰，“若下一世能成为人，就是莫大的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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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设置错了……本来今天不更新的，那就改为10号和12号不更啦，么么啾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