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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No.15第一证人,辩护席或主控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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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是个美籍印度老头,操持着一口咖喱味浓郁的英文,怒不可遏地用法槌连拍深色柚木审判台。
“这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狗屁不通!”老头恨不得把辩护席扔出窗外去,“你们想要藐视我的法庭吗?!”
而另一边,主控席上的主控官默默地低了头。
辩护席几乎凝聚了全场所有的气压——戴、应、邓、南条、贺。
此五人旁若无人地一字排开,令人有种“卫士”董事会的错觉。
“法官阁下,”邓彰一马当先地开口提醒,“可以开始了吗?请相信我绝对没有任何藐视、轻视、或者鄙视的想法。”
咖喱老头脸颊猛抽搐了几下,忍了忍,指着小沙皇,“那这是怎么回事?!”
小沙皇很克制地皱了皱眉头,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指过他。
但是,昨天贺银叮嘱加胁迫地解释了民主社会和皇室体制的存在的巨大区别。
他个人认为民主社会实在是——不够礼貌。
“这位法官,”小沙皇邓愈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请您向我本人询问这个问题。”
邓彰闻言,有些郁闷地扶了扶额头。
作为名义上的父亲,他感觉有些无力。
咖喱老头怔了怔,突然从法官袍里摸出一个放大镜,瞄准邓愈仔细地看。
其姿态极像是一只伸长了脖子候着别人扔面包屑的天鹅。
小沙皇这次真的皱了皱眉头,随即,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
熟悉的温度透过肩头,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某监护人。
“我叫邓愈,”邓愈放缓了口气,“是汉斯先生的辩护人。”
他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些稚嫩,但是却糅合着天生的沉稳。
陪审席上传来一阵明显的窃窃私语声,陪审团的男男女女们两眼观望辩护席,在那里交头接耳。
“你确定?小子??”咖喱老头放下放大镜,不死心地追问,“你的年龄不合法吧?!”
贺银搭在邓愈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于是,那只小老虎再次隐忍了。
邓彰霍地站了起来,抬手甩出了一摞文书,淡淡地道,“法官大人,辩护律师邓愈,完全合法年龄,这些完全可以证明……”
老头又向前伸了伸脖子,发现那一摞文件里居然中情局抬头的,于是,翻了翻白眼。
“你要是想证明公大象会生出母猴子,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咖喱老头瞪了一眼邓彰。
邓彰笑笑,道,“我是律师,法官大人。”
公大象生出母猴子,如果需要即成事实的话,身为律师,他也只能全力以赴。
“法官大人,”邓彰优雅地一笑,“开始吧。”
“这是我的法庭!!”咖喱老头又举起法槌,猛捶了起来,“我哈佛法学院毕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是我的法庭!开始!!!咳、咳、咳咳!”
老头一阵猛咳,场下一片静寂。
主控一脸想死的表情,缓缓地站起身来,道,“法官大人,我想传唤第一证人……应铎先生。”
他话音才落,辩护席上的各人阴冷地转向那个还在拍键盘的第一证人。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证人?”戴看着那张干净的脸。
“哦,”应铎合上笔记本,站起来,“笔录那天。”
从辩护席里走出来的第一证人,瞬间让全场一片哗然。
“匪夷所思,”邓彰看了那个背影半天,突然微笑了起来。
南条看着邓彰,“不紧张吗?”
“没关系,”邓彰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主控走向了证人席的应铎,请他发誓。
应铎将手放在圣经上,像是复读机一样精准地重复了誓言。
主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应先生,请问,”主控决定引导性提问,“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你和你的朋友们是在某某某餐厅用餐对吗?”
应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似乎在思考着。
这样简单的问题,一般是个证人都会立即回答“是”,真不知道这个证人在想什么。
主控看着他的第一证人,耐心地等待。
“首先,”应铎顿了顿,清楚地道,“具体的‘分’不记得,我是在那个餐厅用餐,但是你说‘朋友’不是很精准。”
主控张大了嘴,打断道,“您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某年某月某日和餐厅地址为‘是’,”应铎认真地道,“某时为‘不确定’,朋友们为‘不是’。”
主控颓败地垂下双手,“谢谢,很清楚。”
辩护席上,戴顿时阴沉了脸,南条想笑。
“那么,请问,当时你们是看到杰瑞汉斯先生枪击杀死了被害人吗?”
“不是,”这次,应铎很肯定地回答。
“什么?!”主控有些惊讶,“当时事后录笔录的时候,不是作证汉斯先生枪杀了被害人吗?而且你还听到了枪声!”
“我当时的笔录时,”应铎回忆了一秒,继续道,“我听见枪声,我看见杰瑞汉斯拿着枪,我看见地上有具尸体。”
主控看着他的证人,有种头晕的同时又被人踹了一脚后脑勺的感觉。
“那么,请问应先生,”主控努力地从精神上爬起来,“当时汉斯先生用枪指着你的朋友对吗?”
“不是,”应铎很从容地否认,“他指着‘邓彰’先生而已。”
邓彰太阳穴突地一跳,什么叫而已?
“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主控嘴角抽搐,两手一摊,示意辩护席,轮到对方了。
小沙皇站了起来,走到了应铎面前。
情况停顿了5秒左右,这5秒小沙皇用来注视第一证人了。
“证人先生,”沙皇极其礼仪地弯了弯腰,“请再重复一遍,你看见我的当事人先生杀人了吗?”
“没有。”
“那么,尸体上面有枪眼,对吗?”
“是的,”应铎回想起那个令他反胃的场面。
“是我当事人的射击的吗?”小沙皇继续问道。
“没有看到。”
“当时有其他人看到吗?”
“这个……”应铎很想说——其他人是否看到,他没有义务看到,但是,上庭前那个变态邓曾握住他的手,要求他人性化一点点就可。
“没有人看到,”应铎认真地补充道,“当时,先是枪响,接着混乱,接着回避到桌下,接着还在谈论一些必要的事务……”
小沙皇来回踱了几步,便走到了陪审团前,很诚恳地道,“没有人直接目击我的当事人枪杀被害人,我的当事人被捕仅仅是因为他端着枪出现在了餐厅,并且放了一枪。”
“反对!”主控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弹道测试显示符合!”
“反对有效,”法官点头。
“即使如此……”小沙皇从容地接道,“也只能证明我当事人他端着枪出现在了餐厅,并且放了一枪,子弹经过一些我们未知的路线,最终的落点是被害人。”
法官不太明白地看向小沙皇。
小沙皇继续道,“只能说明,我当事人开了枪,但是不能说明是蓄意谋杀……枪也可能是意外走火,而导致被害人身亡,但是,这不是谋杀,违法携带枪支加上意外伤害并不能等同于蓄意谋杀。”
“反对!”主控大声地道,“嫌疑人动机明显!”
“主控,”法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法槌,“举证。”
“我要求传唤第二证人!”主控双眼放光。
小沙皇刻意地咳了咳,“对不起,我还有问题继续询问第一证人……”
主控眼睛绿了,愤愤地瞪着辩护席。
小沙皇缓缓地开了尊口,“请问证人,你支持死刑吗?”
“我反对,”应铎这次很爽快。
“谢谢,”小沙皇优雅地一鞠躬,退回了坐席。
应铎看了看四周,想了想,突然说起话来,“各位,我是反对死刑的,大家恐怕不知道,死刑最多的国家是哪些国家,而我们身处在一个以自由、人权自我标榜的土地上,居然还热烈地追捧着死刑,恐怕不是出于公平公正公义,而只是原始暴力和血腥在作祟。”
应铎说完,便自顾自地走回了辩护席。
法庭上下一片冷场,这剖白来得太突兀。
戴看着缓缓走回辩护席的应铎,侧向南条,压低了声音问,“我觉得死刑很好,你呢?”
南条挑眉白了他一眼,也同样压低了声音,道,“车裂刑也不错。”
两人正交换着对于各种刑罚的看法,台上,咖喱老头猛地一敲槌,宣布暂时休庭10分钟,稍后传唤第二证人。
“第二证人不是我们这边的吧?”戴追问了一句。
邓彰抬了抬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