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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 ...
静谧的森林深处有金黄的阳光穿透,空气中泛着潮湿的气味。落叶层层叠叠铺在柔软的泥土上,偶有清澈的溪流淌过圆滑的石块。
脚踏上干枯的叶子,发出清脆的响。
他淡然行走在大地每一个角落。
穿梭过诡秘的村庄,攀爬上阴森的山头,他走过许多的地方,遇过许多的人,都存不进他心里。
他可以若无其事淡淡观赏这世间所有事物,美或丑,善或恶。
他以为自己是记不住什么的。
然而前方有悉索响动的时候,有风轻柔吹过的时候,有羽毛悄然飘落的时候,他总以为再过一会儿,前头就会有一名女子朝自己走来。
那女子会手执纸扇,著一身华美的窄袖和服,眼梢微翘,望着他略微不屑地斜嘴微笑。
她的眼神定是犀利且不羁的,她骄傲地站在那里,声音又清冽又冷艳,喊他,杀生丸。
过了这么久,这么久,他竟还记得她的名字。她当初执扇挡了自己半边脸,笑道,我是风之子——神乐。
神乐。
这名字又在他心间微微荡漾起来,悄无声息地划开一圈圈涟漪。
总是不自觉想起她。
那回她跌落在涓涓溪流中,受了极重的伤,昏迷不醒。他望见了她,然而他视而不见。
他经过她身边,冷淡的目光落在前方的灌木丛中,他不想救她。
他总觉得她危险。
那危险不是指她的战斗力,不是指她的狡猾,仅是针对她的眸子。
他讨厌她眼眸深处复杂的情感。
每一次直视她的眼睛,他总是忽视掉那夹杂莫名情愫的目光,它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心烦意乱。
他无意探究她目光里的情感,他讨厌她那样看他。
他不想救她。
然而当小玲亦跌入水中时,他仍是顺手救了重伤的她。顺手而已。
不由自主后知后觉。
他又想起她伤好后,语气难得的不犀利。她说,只是想在死之前,最后来看你一眼。
她的声音散落在风里,又清又淡,飘了很远。
阳光跳跃在浮躁的空气中,将簇生的野花和嘈杂的溪水都染成明媚的颜色。他沉默着望她,有些思绪来不及细想,便已被生硬地压了回去。
她死的时候,他丢下正在激烈战斗的敌人,循着她的踪迹跑去。
嗅到她生命的气息愈渐微弱,他拼尽全力迅速地奔跑。他第一次害怕来不及。
然而他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快不行了。
他看着她倒在地上,如一朵妖冶至极的花。生命从她苍白的躯壳中一点点溜走,她虚弱的望着他,依旧是令他讨厌的目光,倔强、不屑,且夹杂了一丝哀伤,“杀生…丸…?”
他便略微生硬地解释,“我是追着奈落的瘴气来的。”
“呵…失望了吧?不是奈落喔。”
看到她悲伤地笑,他心里又奇异地软了下去,“……我知道是你。”
这一次,他想要救她。
父亲曾经对他说,用天生牙,来救你想救之人吧。
小玲是第一个,她是第二个。
他握紧了天生牙。明明讨厌她的目光,却又想要她活。
多么奇怪,多么好笑,多么莫名其妙。
却偏偏,他知道什么都救不了她了。
他也只能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创造她在他生命里最后的记忆。喉咙里哽着些什么话,心里蠕动着什么东西就要破土发芽,却终是什么都说不出口,甚至于细微的面部表情都难以表现,仅是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
看着她慢慢死去,微笑着在他的目光中,赴往虚无缥缈的彼岸之国。那里定会有最华丽的马车、最盛大的宴会,来迎接她的到来。
唯一一次的,守着一个人,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广袤的天空万里无云,荒草在风中戚戚地摇曳,为她送行。
他又感受到风穿过纵横交错的枝桠,迎面扑来。
风声从四面八方汇聚至他面前,形成一个冷冽的声音,仿佛是她站在了他面前,不屑地展开纸扇,笑得自负而高傲,我是风,总有一天,我会摆脱束缚,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
总有一天。
她的身躯最后化为灰烬,飘散在风里,飞向空荡的天穹。
他抬起头。
枝叶密密麻麻,湛蓝的天空在森林上方被分割成小块小块,却依旧能感受到它的辽阔。
他就像是看到,她乘坐在洁白的羽毛之上,嘴角微勾,朝着那纯蓝的圣域飞去了。
她由风幻化而来,亦终将乘风归去。
有一次在贴吧上看到一句话——
小玲活在杀生丸身边,神乐活在他心里。
我深信不疑。
以此文,表达我对神乐最深切的疼惜与喜爱。还有,对杀乐的强烈推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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