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时，焦子瑜看着陈澜的背影，脑子里不禁又回想起刚才回答真心话的场景。
“要不要给你机会把刚刚的问题回答了？”陈澜突然回头问。
“啊？”焦子瑜没听明白。
“我的缺点。”
焦子瑜反应过来是刚刚真心话上的问题。
“很凶、还喜欢赖床。”焦子瑜想了想，说出了两个。
陈澜：？
“行吧，还有一个。”
“嘴硬。”焦子瑜说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发觉自己一秒钟都忘不掉那天下午的陈澜。
那天是周三。
放了学陈澜还是照例和赵晓去打球，等到天都快黑了的时候两人才背上了包告别，各自踏上回家的路。
陈澜走到一条必经的小街旁时才发觉焦子瑜就在自己前方的不远处。
这家伙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他嘟囔了一句。
可当陈澜正打算绕个远路避开焦子瑜的时候，几个穿着同样校服的男生突然堵在了焦子瑜面前。
陈澜停下脚步，看清了带头的男生——高迪。
高迪留着寸头，高高瘦瘦的，长得蛮清秀，是体育优生，很讨女生喜欢。唯独一点不好，是个典型的不良少年。只见他和焦子瑜说了些什么，一手搭上焦子瑜的肩膀便把人带进了一旁的小巷。
陈澜皱着眉，本来在纳闷焦子瑜怎么会认识高迪的事情，却突然想起之前在歌房里齐欣说的一番话：
“我才不管啦，但我劝你做哥哥的还是别让那个谁知道，毕竟嘛，搞不准会让他吃点苦头。”
“我不是他哥。”陈澜当时冷冷地回了一句，却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转念一想，高迪似乎真的找到焦子瑜府上了。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陈澜安慰自己一句，转身离开。
真烦。
陈澜硬是没忍住，走出了步行街之后才匆匆转过身，不辞万里地走向刚才的小巷。
他的脚步越来越急促，厚软的运动鞋底一点也没能阻隔掉步行街凹凸不平的石子带来的膈应感。这条步行街，第一次走起来这么长。
那条小巷很深，陈澜转了好几个弯才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虽然听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但陈澜很确定那个人就是高迪。
“陈澜的弟弟？”高迪一群人将焦子瑜堵在墙边，水泄不通。
焦子瑜背贴着墙，一瞬间又想到了那天中午的自己和陈澜。
“在学校别说我是你哥。”陈澜叼着棒棒糖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眼神空洞，好像在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冷漠。
虽然不在学校，但焦子瑜还是否认了。
“不是。”焦子瑜看着高迪，如芒在背。
“不是？那你俩什么关系？”高迪嗤笑了一声，眼神一刻没离开焦子瑜。
“有什么事吗？”焦子瑜皱了皱眉，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在陈澜那边受尽欺负，现在还被陈澜的仇家找上门来。
高迪微微收回身子，向后退了两步，两手插兜，“你俩不是住一起？”
“…”焦子瑜微微张着嘴，找不到可反驳的地方。
他多想承认，可他不敢。
“你跟踪我们？”焦子瑜的眼睛瞟了一眼自己被丢在地上的书包，又瞟了一眼几米外的巷弯，心里想着如何开脱。
“呵。”高迪冷笑一声，“这还要跟踪？”
“那家伙干了很多让我很窝火的事情，你知道吗？”高迪好像慢慢失去了耐心，从兜里抽出了一盒烟还有打火机，自己点了一根叼在嘴边，把剩下的递给了身边的人。
“不过你俩关系不是很好吧…”高迪拿下嘴里的烟，双唇间跑出的烟雾齐齐涌向焦子瑜，焦子瑜别过头轻咳了两声。
“都一个学期了，我才知道这事儿。藏得挺深？”高迪盯着焦子瑜，好像能盯出想要的回答。
焦子瑜没理会他，而是想要转身离开，却被高迪一把按住肩膀，推回到墙壁上。
“你还没回答我呢小饺子。”高迪的声音一刻比一刻更沙哑，说到最后字与字之间好像能蹭出火花，“你俩什么关系？难道你是他们家的拖油瓶？”
小饺子…听起来像是陈澜欺负自己时喜欢叫的。
“…”焦子瑜的表情看起来及不慌张，也不害怕，“我能走了吗。”但高迪的火噌得就从心头冒上来，他吐掉嘴里的烟，一拳打在了焦子瑜的脸上。
“好玩吗？高迪。”
焦子瑜擦了擦嘴角的血，高迪一行人齐齐看向巷口。
站在不远处的陈澜把书包丢在了一边，黑着脸走向他们。
“暑假要去哪里吗？”陈澜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回过头问焦子瑜。
“啊？”焦子瑜刚还在神游，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可能要跟姑姑回趟老家。”
陈澜沉默了一会，把钥匙丢在桌上，径直走向客厅然后瘫在沙发上，他看了一眼钟，快七点，天也快黑了。
“吃什么？”陈澜问。
“我煮个饺子吧。”焦子瑜说罢走向厨房，开始翻找冰箱里的速冻饺子。
“小饺子。”陈澜叫了一声，忍不住笑了笑。
“啥？”焦子瑜突然从厨房门探出头来，“叫我吗？”
陈澜觉得好笑，“没叫你，快点煮。”
焦子瑜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厨房响起了锅碗瓢盆的捣鼓声。
两个人吃饺子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兴许是觉得尴尬，焦子瑜决定打破这股沉默。
“你什么时候去研学？”焦子瑜咬了一口饺子，发现是香菇馅，皱了皱眉。
陈澜抬起头，“后天吧。你真不去？”
“回老家。”焦子瑜没看陈澜，只是低着头继续吃。
“去了再回也来得及，三五天而已。而且阿姨不也还没回来。”陈澜翻了翻班群里研学旅行的安排表之后才回答。
焦子瑜停下筷子，想了想，“算了吧，挺贵的。”
陈澜的嘴里一股香菇鲜肉和陈醋的味道，心里也很复杂。
过了不久，焦子瑜没继续吃下去，而是将筷子放好，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巴，靠着椅背，神情有些失落。
陈澜愣了一下，筷子夹住的饺子半天没送到嘴边，最后又被放回了碗里。
“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两句话的间隔长得就像双方在自说自话，而不是对话。
坐在陈澜对面的焦子瑜低着头，垂着眼皮，用一种不能够再平淡的语气回答道：“可我不能心安理得。”
“准确来说这是你家，”焦子瑜在手掌里画着字，“不是我家。”最后他抬起眼，和陈澜对上眼神。随后陈澜低下头继续吃着饺子，感到香菇有股腥味正在嘴里发酵，让他难以下咽。
两个人沉默了近五分钟，期间没有人说一句话。最后陈澜站了起身，收拾着桌面的碗筷。
“随你怎么想吧。”他拿着碗筷走进厨房，打开了水龙头，白花花的水柱打进水槽，炸开水圈。
洗碗是一个人躲进厨房的好借口。
-澜澜，这两天阿姨和你爸爸在外地应酬，过两天再回家。到时我和子瑜回趟老家，这段时间你俩照顾好自己哈。
-旅行的用品已经给你准备好放你桌上了，一路顺风！
-有事情联系阿姨，你爸这两天喝太多了，拦都拦不住。回去了你记得好好说说他。
陈澜躺在床上，发现焦媛十几分钟前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怕是两人刚应酬完到酒店里，老陈定是又喝了个稀巴烂。
-知道了，您辛苦了。
陈澜敲了一行字，发了出去。他把手机丢在一边，开始想今晚的事情。
焦子瑜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他那个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不对劲，陈澜又打开手机，点进焦子瑜的微信窗口，上一句还是前几天和张可高藤一起吃饭的聊天记录。随即他又点进焦子瑜的朋友圈，发现是半年可见——只有稀稀疏疏十条不到，还大都是一些天空、书店或是街头的照片。
唯独有一条朋友的九张图里有一张是焦子瑜在花店里的照片。
只不过是他拍。
照片里的焦子瑜正插着花，映进镜头里的只有他的侧脸，和另外一个正看着焦子瑜的女生。
陈澜默默念出了朋友圈的文案。
-A SUNNY DAY.
陈澜随即还叫出了那个女生的名字。
许茵。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