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是你哥》高阳伏羲

5、第五章

　　四个人在外面几乎玩到饭点才回家，拖着一身疲惫到家的陈澜和焦子瑜几乎没吃什么烦，洗了个澡就呆在各自的房间里没有再露脸。
　　焦媛担心两人晚上会饿，给陈澜送去了一些吃的之后又捧着一碗糖水到了焦子瑜房间。
　　焦子瑜摊开老刘布置的物理作业，前前后后捣鼓了半个多小时，就写了两道大题。“你怎么回事啊焦子瑜…”他拍了拍自己脑袋，硬是专注不下来。按平常的速度他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但今晚却不一样，他看着摊开在桌前的十几道物理大题，脑子和桌上的作业一样——几乎一片空白。
　　“怎么啦？还有你小子不会做的题呀？”焦媛敲了敲门，捧着一碗糖水走到焦子瑜书桌旁放下，看着焦子瑜一脸疲倦的模样和他桌前白花花的卷子忍不住问道。
　　焦子瑜放下笔，拿起糖水喝了一口，有气无力地回答焦媛：“没…可能有点累了。”
　　焦媛笑了笑，轻轻敲了敲焦子瑜的脑袋，焦子瑜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有心事吧你？带了你这么多年，还想骗你姑，嫩着呢。”
　　“我…哎我不知道怎么说。”焦子瑜有些烦躁地顺了顺头发，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糖水。
　　“谈恋爱了？”焦媛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焦子瑜刚送进嘴里一口糖水，就被焦媛的话呛得开始咳嗽。焦媛连忙抽了几张纸巾递到焦子瑜手上。
　　“哎哟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就问问。”焦媛一边拍着焦子瑜的背一边说，“真不想说就算了哈。”
　　等焦子瑜顺过气，他才慢慢坐直身子，语重心长地对焦媛说：“我好像…特别在意一个人。”
　　焦媛从旁边拿了张凳子坐在焦子瑜旁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说：“这没什么，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会这样很正常，也许…”
　　“也许什么？”焦子瑜朝焦媛投去焦急的目光。
　　“也许你只是喜欢上一个人了。”焦媛笑了笑，用最温和的语气回答他。
　　焦子瑜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呢？”焦媛帮焦子瑜把桌上的纸和笔都整理了一下，决定好好和他谈一次。
　　“我…”焦子瑜还是低着头，台灯为他的轮廓打上光影，光影下只能看清少年的睫毛在扑闪。“我觉得那是我不该喜欢的人。”
　　焦媛微微皱着眉毛，慢慢把身子坐直。此时此刻，她好像才意识到自焦子瑜父母离开之后，尽管她已经和他相依为命近八年，但随着少年不断长大，她只会从他身上发现越来越多自己不曾了解的情绪和感受。
　　“这没有什么该不该的…”焦媛说道。
　　“子瑜，我在决定结婚之前，身边不止一个人跟我说我们不合适的，你想啊，他可比我大了十几岁，孩子都和你一样年龄啦。朋友们还告诉我啊，虽然陈家家境好，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带着你嫁进去万一受了什么委屈，也根本没人做主啊。况且陈澜也这么大了，都懂人情世故了，心里肯定有根刺和我们过不去…这根刺要是拔掉了倒也还好，拔不掉的话可怎么办呢？”
　　焦媛看着桌上和焦子瑜的一张合照继续说：“陈澜会怎么对你？我还能不能有自己的小孩？如果有了陈澜会不会伤心…问题太多啦。”
　　“这些问题我担心了好久，甚至我都给自己下定论了，我就是不该和他在一起。可是当对方一次又一次地坦白心意、把承诺付诸行动，我就觉得也许没有那么多不应该。”
　　“面对相遇，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说到最后，焦子瑜抬起头的时候才发觉焦媛的眼眶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着泪光。
　　顺其自然就可以了吗…焦子瑜心里想着。
　　我只是担心，哪怕顺其自然，结果也不会很好。焦子瑜心想着，感觉鼻子在发酸，同时心也很酸，像嘴里含着几颗酸梅，像咬开未熟的青桔，像他看见高藤挂着笑容自然地向陈澜伸出手，提到曾送给他的礼物。
　　比这一切的一切都更令他难过的是，高藤的存在就像那条银色手链，他从不声张，却一直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