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
“我没有忘。”
不容忍、不默认。
蓝嘉仪此时蹲在地上紧紧环抱着自己，她悄悄竖起一只耳朵听，却又始终不敢抬眼看他们任何一个人——她的鲁莽冲撞让一句话成为最具伤害力的无心之失。
“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焦子瑜看向张琦，正要开口时却被陈澜一把拉走。
“没必要回答他。”陈澜说道。
两人已经走出了好一段距离陈澜才松开焦子瑜，此时的他感觉有一堆堆的字眼堵在嘴边。
“怎么又不让我说了。”焦子瑜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是不想让你说。”陈澜淡淡地应了一句，内容却那么霸道无理。
焦子瑜忍不住笑了笑，“好。”
“我们能坦诚一些吗？”陈澜突然问道，焦子瑜看看他的侧脸，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小算盘。
但他还是想都没想就回答：“能。”
焦子瑜啊焦子瑜…
“以后有什么事情如果不方便和阿姨他们说的，”陈澜掏出手机看着微信消息，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可以告诉我。”
“别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担着。”
话音刚落，张可一通电话杀来。
陈澜抬头看看焦子瑜，焦子瑜则笑了笑示意让他接电话。
一阵风吹过，陈澜边听着张可讲话边打量着焦子瑜的轮廓。被风轻轻掀起的碎发挡不住焦子瑜额前那道细小的伤痕，男生眼中映入余晖的金灿和紫红。陈澜一时间看得出了神，竟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伤痕。
焦子瑜怔了怔，却没有向后退，反而对陈澜笑了起来。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吧。”陈澜也笑笑，耳边只剩下风声。
焦子瑜看进他的眼睛里，然后点点头。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张可便迎了上来，焦媛正好端着一碟子菜从厨房走出来，见两人刚到家连忙说道：“可等到你俩了，快去洗手吃饭。”
“你们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张可还穿着校服，手肘撑在一旁的橱柜上，对两人不满地抱怨道。
“路上遇到了点事情。”焦子瑜刚换上拖鞋，身边的陈澜便顺势拿走单挎在他肩膀上的书包走进了客厅。
“大小姐好久没有大驾光临了哈。”陈澜在沙发上坐下，见周围没有别的人就知道张可是一个人来的。
“我就是太久没吃阿姨做的菜了嘛，碰上今晚家里没人我就…”张可边说边接过焦媛手里的碗筷帮她一一摆到饭桌上。
焦媛对张可笑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小可去客厅坐着就行。”说完她看向焦子瑜，“子瑜你进来帮我个忙。”
焦子瑜应了声好就走向厨房。
“还需要些什么？”焦子瑜见焦媛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好拿起抹布把炉沿边的一些污渍擦一擦。
“明天，”焦媛边说边解开绑在身上围裙背后的蝴蝶结，“是陈澜妈妈的忌日。你不要出门去别的地方了，和我们一起去送个花，好吗？”焦媛把手轻轻搭在焦子瑜的肩上，微微仰起头看着他。
焦子瑜想了想，猜测陈澜正是要他一起去看他的妈妈，于是焦子瑜点点头，说了声好，之后准备转身离开。
“还有一件事，”焦媛叫住他，“客厅的柜子里我新买了一些药，你晚上记得擦。”焦媛打量着焦子瑜额前浅浅的伤疤，想起那天晚上他独自回家，脸上带着久违的伤。
现在只要是想起任何有关的事情焦媛都无比悔恨，她恨自己保护不了眼前的孩子。以往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已经没什么事了。”焦子瑜说。
“小帅哥脸上可不能留疤。擦就是了，哪那么多话。”焦媛笑笑，把焦子瑜往外推了一把，“去叫他们吃饭。”
焦子瑜走出厨房，看见陈澜正忙着摆出骨碟和杯子，又一一为杯子里倒上果汁。
陈澜刚放下手里的饮料，抬起头便和焦子瑜对上眼神，那一刻比一秒还短，但他立马想起了焦子瑜问自己为什么吻他的那个晚上，两个人也有过一段短暂的对视——他鲜有地想在苦闷的生活里，把时间像刻度尺一样拉长。
焦子瑜的背后裹着厨房里的温热，眼前是陈澜站在暖黄的光里，焦媛和张可说笑的声音和电视的嘈杂声一起传入他的耳朵…
他突然觉得这种生活很幸福。
一点也不像以前，又孤单又落寞。
焦子瑜开始担心自己贪心了。因为他觉得如果他不用经历那么多也能拥有这样的生活就好了，不用通过一层微妙的关系才和眼前的人熟络起来就好了，能像张可、许辰、高藤、赵晓他们一样，就这样平淡又自然地出现在陈澜身边就好了。他不必担心自己会惊扰对方的生活，更不害怕会成为陈澜眼中的不速之客。
尽管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但焦子瑜越是看着那双眼睛，越是想起星幕下陈澜调暗了床头的灯，轻声对他说晚安，越是想起晚风里对方带着醉意和湿热的吻，越是想起陈澜看见自己身上的伤而红着的眼眶…他就想要的越多。
所以贪心一点又有何不可。
“阿姨，我们要等叔叔回来再吃饭吗？”张可问道。
焦媛拉开椅子坐下，“不等了，他今晚不回来吃。小可多吃点。”
“好~”张可笑起来眼睛眯眯的，模样很可爱。
以往张可也总喜欢冷不丁地跑来陈澜家里找他玩，陈澜虽然表面很不乐意却总是由着她的不定时突击下。那时陈澜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女孩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总往我家里跑做什么？”
低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张可瘪瘪嘴，越过陈澜走进屋子，“来看你还不行啦！”然后某人就又一次成功地“公闯民宅”。后来陈澜发现焦媛似乎很喜欢这个女生，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人多的饭桌上陈澜总是不吱声，安安静静地吃着饭。焦子瑜时而抬眼，陪着焦媛和张可说笑，又时而悄悄打量坐在对面的陈澜，心头涌上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感觉到陈澜很疲惫。从放学回来的路上开始，对方似乎正悄悄地把一股怏怏藏在皮囊下，只是偶尔挤出一丝笑容。
你是怎么了呢？
焦子瑜忍不住在心里问了一句。但他始终找不到机会问出口。于是他只好机械地扒着饭，想把注意力从陈澜身上转移到别的地方。
只是失败了。
陈澜无意地抬起眼，发现身旁的张可正说着一个冷笑话把焦媛逗得嘎嘎笑，面前的焦子瑜也是忍俊不禁。
是什么时候起陈澜开始感觉这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地存在于自己的生活中了呢？他本来那么排斥热闹，那么排斥焦子瑜。
算了，别想了。
陈澜摇摇头。
“焦子瑜。”陈澜掐着十一点半的表来到焦子瑜房门前——这个时间家里已经熄了灯，所有人都已经回了房间。陈澜在药箱里翻了好一会，找出了合适的药才拿着上了楼。
焦子瑜打开门，看着陈澜一手的药油有些疑惑。“怎么了？”
陈澜歪歪头，捧着药走进焦子瑜的房间，看见他的床上趴着一本打开的书，床头的灯静静地亮着。
“坐下，脱衣服。”陈澜走到床边，回头给了焦子瑜一个眼神。
焦子瑜吓得搂住自己，“你要做什么？”
“擦药。”陈澜把手里的药都堆在一旁的书桌上，指了指床角示意焦子瑜坐下。
焦子瑜迟疑地迈出脚步，缓缓在床沿边坐下，想了想说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陈澜面无表情地打开瓶盖，把药油递过去，“好。”
好…？也不再拉扯一下？
“接啊。”陈澜看着焦子瑜愣愣的样子把药油往焦子瑜面前推了推，猜测对方兴许是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哦、哦，谢谢。”焦子瑜接过药瓶，却想起来什么，愣在原地。
伤在背后，他擦不到啊！！！！！
陈澜突然笑了笑，好似看出了焦子瑜的窘况，一把抢过他刚递过去的药油，“脱衣服。”
“要不还是算了…”焦子瑜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甚至不敢抬眼看他。
“别废话。”说完陈澜把药油先放回桌上，转身弯下腰抓住焦子瑜两边的衣角向上提。
“你这样我要喊了。”焦子瑜眼睛瞪得老大，两手死死按住陈澜的手，心跳得离奇快。
“喊。”陈澜并不理会焦子瑜的反抗，两手还是抵抗着焦子瑜想向上走。
“哥，别这样。”焦子瑜身子连连往后退，陈澜却步步紧逼。
“你又叫我…”听到焦子瑜的话陈澜不自觉定住，俯腰死死盯住正微微仰起头的焦子瑜，心里悄悄冒起火苗。“别惹我。”说完陈澜一把掀起焦子瑜的T 恤丢在床上。
一瞬间焦子瑜便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再也不反抗。
陈澜好像也被施了魔法，怔怔地，什么也没做。
“擦…擦药。”焦子瑜一只手悬在胸前，作出向外推的动作，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陈澜一把抓住。下一秒陈澜在向自己无限贴近，直到焦子瑜什么都看不清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双唇间透入一股柔绵绵的温热。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