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反派跟班日记》舞鸣之

51、破禁

　　“大师兄！”

　　一名白衣男子从人群里快步走了出来迎上了君若扬。这一次我注意到了他衣服上的纹饰，一眼便认出了他是天圣宗的人。

　　这人见到君若扬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高兴，就连站在他身边的那些人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大师兄你也来了，你是知道了我们来这玄机山吗？”

　　君若扬一下子被众人包围在了中间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话，杨尘也被发现他的杨家人拉到了一边窃窃私语，就连那些跟着我们一起上来的人，也都分别找上自己熟识的或者不怎么熟的人去套近乎，也顺便打听他们提前上山后发生了些什么，有没有找到什么宝物或者机缘。

　　我仔细找了找，发现人群中也有几名身穿飘花宫服饰的弟子，只是让我奇怪的是，他们在见到印月寒之后不仅不像其他人一样过来打招呼，一个个还都脸色难看地站在天圣宗弟子们身边，然后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印月寒。

　　这是怎么回事儿？

　　印月寒不是飘花宫的宫主吗，那些反对他的不是都被他杀了吗，那为什么这些人会是这样的态度？

　　“公子……”

　　我往印月寒身边站了站，忽然觉得这里这么多人，可只有印月寒和我被人排斥在外。

　　印月寒低头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便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抬脚往一个方向走去。

　　我下意识地跟了上去，也顾不上去想那些飘花宫的人是怎么回事儿了，连印月寒都不在意，我似乎更没必要在意。

　　山顶是一片废墟，占地面积极广，断壁残桓处处可见，却仍能让人从中推想出其未曾被毁前的华美壮观。

　　一座倒塌大半的大殿门口躺着大半块碎成几块的匾额，仔细拼凑的话，还能认出其上的三个古朴大字“玄机殿”。

　　我忽然想起刚才那位天圣宗的弟子便和君若扬说起过这里是什么玄机山，但之前的时候，印月寒虽然有地图，也没有提起过这座山的名字，想来是他们上山之后看到了那块匾额，才确认了这座山的名字吧。

　　不过，即然这座山会被绘制到地图之上，那便代表着有人来过这里，那为何又不写明山名呢？

　　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看到印月寒缓缓往那“玄机殿”的大门走，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那似乎摇摇欲坠的破败大殿，生怕有什么残砖断瓦会掉下来砸到我们。

　　不过到底已经过了几百年了，该掉的也都掉了，留下的，大概都有几分固执和坚持，虽然看上去好像风一吹就会散成一堆，可真当我们走过去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只除了，一层突然出现的透明光膜。

　　印月寒在那层光膜前站定，我也一样。

　　这应该是这玄机殿的禁制了，我有些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早早就上了山却放着这么明显的一个目标而无动于衷了。

　　刚才的时候没怎么注意，现在想想，他们之前不正是分散开来将这玄机殿围在正中么？只是我们上来之后，他们分别与相熟之人说话，才会聚成几个圈子。

　　“嗤。”

　　有人嗤笑出声。

　　我皱眉看去，发现不少人都停下了寒喧目光诡异地看着我们，不，他们的眼里其实并没有我，他们看的只是印月寒。

　　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得出他们那“看好戏”的神情，这其中甚至还有几个随我们一起上山的人。

　　忽然觉得之前的想法不对，他们不止是排斥，分明还有着敌意。

　　有几人更是一唱一和的冷嘲热讽，意思是这玄机殿外的禁制他们这么多人都拿它没有办法，印月寒一个人就想进去太过不自量力。

　　“哎，这你可说错了，人家现在可是飘花宫的宫主，能够做出杀师夺位这样的事来，手段岂能简单，说不定这区区禁制对人家来说也只是触手即破呢。”

　　“你在说笑？刚才我们上山的时候一路上的阵法和禁制可都是靠着天圣宗的君师兄指点破除的，这位印宫主可没出多少力。”

　　“那是你来的晚没看到，他之前暴力破禁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我们就是听到动静才赶过去的。不过后来他就没再出手了。”

　　“哈，笑死人了，想必是暴力破禁吃不消了才不得不靠着君师兄破禁吧。这是看到好处了又忍不住了想要第一个进玄机殿？这玄机殿的禁制可和山上那些残破禁制不同，只怕他想要凭借一己之力进去是妄想。”

　　“就是，我们这么从人也没能破开的禁制，就凭他一个人就能破开？还是要看君兄来帮我们了。”

　　……

　　听到这些冷嘲热讽，差点把我给气死，有心想要和他们吵架，可看看这么多人都对印月寒充满了敌意我又强忍了下来。

　　我不能给他惹是生非，万一不小心让这些人有了动手的借口，群起而攻之该怎么办。

　　只是心里像是有火在烧，难受的要命。

　　印月寒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站在那层光幕前，偶尔会抬手弹出一道指风，然后看着那层光幕一阵波动。

　　我有些奇怪这光幕竟没有反伤的作用，这也让我微微松了口气，但同时也让我明白了这层光幕的坚韧难缠。

　　隐约中我好像听到了君若扬的声音，温温和和地劝阻那些人不要口出恶言，然后便在众人的簇拥下也走了过来。

　　“印兄，可看出一些端倪来？”

　　他在印月寒旁边站住，看了看那层光幕，又看了看印月寒问道。

　　“还未有所得，君兄可能看出些什么来？”

　　我一直都觉得印月寒待君若扬有些不同，现在的体会则更深些，自从上山之后，他就没理会过谁，哪怕那些人那般言语挑衅，他也是不闻不问，唯独对君若扬，他的态度显然要友善许多。

　　君若扬笑了笑，道：“方才我从师弟那里得到一些信息，心里大概有个方向，不过还需仔细观察一下。”

　　他的师弟就跟在他身边，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冷睨了印月寒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印月寒倒是没有理会他，反是君若扬脸上略有些尴尬之色，悄悄瞪了师弟一眼，然后便说要和印月寒一起观察这禁制。

　　印月寒也不推辞，和他一起绕着玄机殿的四周观察起来。

　　那些跟在君若扬身边的人稍稍退开了一些，可却仍然有人窃窃私语，除了夸赞君若扬外，就是嘲笑印月寒不懂装懂装模作样。

　　我低着头跟在印月寒身后，使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攥紧五百两忍着不把它拔出来。同时心里也有些埋怨，不知道印月寒为什么要逞这个能，他分明就不懂阵法，只会蛮力破阵，即然有君若扬在，那我们和其他人一样等着不就好了。

　　心里这样想着，我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问道：“公子，我们为什么不等着君公子破阵就好？”

　　他看我一眼，笑道：“怎么，觉得我不懂阵法看了也是白看？”

　　虽然就是这么想的，可我还是没有这么承认，总还是要给他留些面子才是。

　　可我忘记了，不说话的沉默其实便是默认。

　　印月寒叹了口气，忽然嘴巴动了动，然后我便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看这禁制好像除了阻止人进去之外并没什么危险，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其中有大凶险，我虽然不知道这禁制要如何破，但却知道要如何才能保全自身。”

　　是传音术。

　　可我与他距离如此近，他却还要用传音术，可见这些话他并不想让别人听去。

　　想起他那趁吉避凶的能力，我也沉默了，好像除了相信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没过多久，君若扬那边便有了进展。

　　“诸位请看此处。”

　　他指着一个位置对所有人说，“根据我的推算，此处乃是禁制的一处重要节点，只要打破此处，这个禁制就会被破坏掉。只是要想打破此处，恐怕需要集合在场大多数人的力量。”

　　“这有何难，不就是出点力气吗，君公子尽管说，需要我等如何配合？”

　　立刻便有人出声道，马上有更多人附合起来。

　　君若扬脸上露出笑容，将这些自告奋勇的人招呼到一处，一抬眼看到印月寒，也邀请他一同破禁。

　　谁知还不等印月寒表明态度，便有不少人开始大声反对起来，无非是对他的污蔑，说他弑师，早就被天圣宗定为魔道中人了，又说他嗜杀，害了不少同道中人，还有人说他在岩城的时候还和幽魂教勾结……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他们不信任他，不愿让他参与进来。

　　君若扬皱着眉有些不高兴，出言想替君若扬辩解，可那些人却并不肯信，只说他是被印月寒给蒙骗了。

　　我也有些忍耐不住了，正要和君若扬一样替印月寒说话，他却先一步出声拒绝了君若扬的邀请。
　　理由是：他同样不信任他们。

　　这让这些正道中人们更是勃然色变，看着印月寒的目光简直要吃了他似的。

　　君若扬看到双方都不想混在一起，便叹了口气没再坚持，而是指挥着那些人开始破禁。

　　他在阵法和禁制方面的造诣是真的不错，在他的指挥之下，尝试三次之后，那层遮盖着整个玄机殿的光幕最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