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逐出家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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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今天我们六个都给你跪下，都没用是不是?”小云率先站了起来.
“你们跪到什么时候都没有用.我会将悦儿带回叶城.我就是随便找个男人把她嫁了.也总比她喜欢一个女人强.”
“我们敬您是长辈,请老爷子不要倚老卖老.”梦姨也站了起来,两人皆向前一步,似乎是想抓住我.
外公退了一步,连带着我也退了一步.
事到如今,估计外公正在气头上,什么话他都不会听的.可是为了轻柔，我必须有所举动.否则我们两真的是会被拆散.
“外公,你就算真把我带回去.我也不可能嫁.”
老头子气的也不知道哪来力气,一把将我提了起来.
“我祝家书香世家.本来出了你娘这么一个,已经让我觉得难堪,如今你再喜欢女人，你是不是要我这条老命啊?”外公吼道.
“我没要你的命.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啊.外公你也曾喜欢过人的,你知道喜欢一个人不能和她在一起的痛苦的…现在难道您就不能体会我的心情吗?”我边说边想挣脱外公的钳制.
“祝老爷,请您高抬贵手吧.”轻柔和表姐分别跪在外公腿的两侧.
“爷爷,您放过悦儿吧,不是还有我吗?”表姐突然说道.我盯了表姐一眼,她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你?绵惜我还没说你,以前你有什么话,都会第一个告诉我,这次恒悦的事情这么严重,如果不是由我自己撞破.你准备隐瞒到几时?”
“我…”
“老爷子,您究竟想我们怎样?我们又不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就是错了？是否在读书人眼里，不能传嗣就是重罪？毁道德？女子相爱便是毁德？这些，都是你们男子强加于我们身上，恒悦爱上女子，您说是我们的错，凭什么？喜欢一个人，不是谁强迫就可以的，恒悦有自己的思想，不是我们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一向斯文温柔的小云居然也吐出如此话来。
“你们今日说什么都没用.我本就无意在此多待.绵惜,速速去收拾行装,我们回城.”外公的脸越发的红了.
现在他正在气头上,估计谁说话都没用了.可是再不说我就没机会了.
“外公,我爱她.”我对着外公大吼道.
不止是外公,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我的话惊呆了.
外公的手,缓缓的松开了我.我站不稳,向后倒去.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我.
她撑不住我的身体,两人的身躯紧贴在一起,下滑着.直到她跪在了地上,才撑住了我.将我纳在怀中.
我知道.是轻柔.
“我爱你..”在她的怀中,我看不见她的面孔.但依稀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再一次的轻声道.
“傻瓜..”她淡淡的回着.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的脸上.让我的心都纠了起来.
然后,抬高我的脸,在最近处,吻上了我的嘴角.
天地之间,突然仿佛开遍了桃花.她在无人知晓处,带笑着回“我也爱你.”
外公也许被刺激过了度.一口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哪里还顾的上我们这边.全部围到了外公的身边.只有表姐,临了看了我和轻柔一眼.
“赶紧去请大夫..快快..”娘的声音分外的尖细.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还带着哭腔.
“老爷子..老爷子醒醒..”旁边的人也赶紧唤了起来.我心下一惊.连忙就想站起来.
可四肢无力,就这么猛的一站,本来的伤口裂了开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四肢传来.
身边的轻柔一时没扶的住我,双手一滑,我整个人就冲地下直摔了下去.
这一摔,人也晕了过去.
昏睡了不知多久,无梦,只感觉到伤处像是火烧一样的疼.这样的痛楚,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过.
就这样硬是给疼醒了.
睁眼,是一片漆黑.我到底睡了多久?
整个院子都安静了,连灯都没点一盏.
窗开着,努力抬高头向外看去,别处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突然想起了外公,不知道那老头怎样了?我也不是故意想气他，只是,我真的不能没有轻柔.
想到这,我猛的才想起,轻柔怎么也不在?
“轻柔?轻柔?”我大声的叫着,无人应答.
心思瞬间就乱了,千种万种不好的幻想都随之而来.
正当我如此心神不定的时候,门被人推了开来.
月光顺着她开启的方向缓缓的射了进来.她安静的站在门边不动.微弱的一声叹息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的手指顺着床沿摸到了一件东西.轻轻抚摩着,是那把断了的梳子.
底下似乎还压着一张什么.
“你醒了吗?”她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借着月光将那把梳子和压着的东西拿了起来.
“这是什么?”
那应该,是一封信吧.
突然有些明了,她所写的内容,虽然我并未来得及去看.
“既然你想走,为什么要回头?”
我将信和梳子摔到地上.反而冷静了下来,轻声的问着.
“我…听到..你的声音..”她扶着门,怯怯的站着.像是受尽了委屈.
“是不是我娘她们逼你?”我盯着她.即使是如此黑夜,我也看得清她的每一个表情.
她没有说话.很沉默.
“你怎能在说过你爱我之后,那么轻易的就想抛弃我?”没有怒吼,只是很平静的叙述着.
依旧还是沉默,遥遥相望.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从她的眼中,我能读懂一切.
“我告诉你,我不准…我不准你抛弃我,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你听别人的话.不准你因为什么身世或者什么迷信而放弃我.”
平静的说着,只有我自己明白,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感受.
我放弃不了她,更不允许她放弃我.
只差几步,我们就可以一起白头谐老.只差几步,我们就可以笑对苍生.
久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盘旋着.我端坐着不动.
看她一步一步的靠近我.站立在我的面前.伸出手指,摸上我的眼.
“不要这么霸道,好吗?..”她哽咽着说.
“不好.因为对付你这个心肠软的女人,我不霸道,你不会跟我走..”我抬头,牵住她的手,用力的说.
“抱紧我…”她突然开口说道.
我依言将她纳进怀中.紧紧的勒住.
“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今天没有走..也许.如果我走了…你就是我今生..唯一的遗憾…恒悦,抱紧我吧,把我绑在你的身边.让我为今天的所做赎罪…好不好?”她伏在我的肩头,几乎声泪俱下的说着.
我闭着眼睛,用力的抱住她,眼中有些湿润.
本应是诉说情话绵绵的时机.却又被突然到来的人给打断.
正当我抱着轻柔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起了一阵拍掌的声音.
是谁?在这漆黑的夜中拍掌,难道,又是那个黑衣人?
“谁..”我皱眉,将轻柔藏到身后.
“好一对苦命鸳鸯啊…”居然是娘的声音.
“乖女儿,我还真想不到,你居然会说这种情话.真是大有你云姨当年的风范啊..”娘冷冷的说着,将云姨也一把拽了进来.小兰倚在门边,一脸担忧.小云还有梦姨亭匀则站在她的身侧.又是六人齐集.
云姨连忙点亮了烛火,也冷着脸站到了一边.
娘向我的床前走近了几步.停了下来.“我本来以为苏轻柔和你之间不该有什么联系.终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前几日,你的选择,兰楼已告诉了我们…恒悦,你身为宋府的少当家,我想你也明白宋府现在的情况..如此,你还是要选这个女人?”娘指着轻柔,向我问到.
“继承宋府和喜欢轻柔是两码事..娘你何必要把这两件混为一谈?”我自然是觉得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娘她们总是要我做出选择.我的选择,难道还真的关系到宋府的将来?
“我就是混为一谈你又如何.如今你和苏轻柔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滚出宋府.”娘猛的将一个小小的荷包丢到了我的面前.
轻柔慌忙拣起递给我.我打开一看,差点没昏死过去.
里边,是一封书函.盖着宋府的印.
我可以猜到轻柔所写的内容,可是我猜不到娘所写的内容.
“娘…娘..这是什么啊?”我居然有些颤抖了.今天的娘和云姨看起来好不一样啊..
“断绝书..”娘的神情从一开始就没变过.还是那般冷冷的.
“断绝书?”我和轻柔几乎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你做出的事情是我们不能容忍的..祝恒悦,我今日将你逐出家门.你以后,是生是死,是富是贫.都与我都没有关系.同时.你宋府继承人的位置,也就不要想要了..以后宋府的存亡兴衰也与你再无联系..”娘说完,云姨则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来.
“看到你们两就厌.明日之前,收拾行装,听着,傍晚之前,出榕城,能走多远走多远..我永远都不想在榕城见到你们两.”娘将银票摔在我的怀中.我呆呆的捧着银票.
连说话都不会了.为什么会这样?娘为什么要逐我出家门?就是因为我爱一个女人吗?
“请..不要这样对大小姐..”突然,轻柔面对六人的方向跪了下来.
我一怔,手中的银票如同纸一样的滑落.
“求求各位当家…大小姐有伤在身,不能再受这样的刺激..如果你们是讨厌我,那我..我消失就好…请不要逐大小姐出家门…你们都是她的亲人啊..怎么忍心看她流落在外?”
六人都静静的站着,一个个的都面无表情..
我看了她们一眼,她们的表情,自从我出生开始,我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
那么冷漠,那么冷酷.
“苏姑娘,我现在敬你们是客,容你们多待一晚.你爱跪就跪着.我阻止不了.至于床上的那位,也请自求多福.”
万万没想到,这句话,居然是出自平日里最疼我的小兰之口.
“娘..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吸吸鼻子,眼泪就想掉下来.
娘背对我站着,沉默了一会.才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的说道“不…你做的很好了…”
然后,飞奔而去..
小兰和小云也回头看了我一眼,只字未留便走了.
只有梦姨和亭匀两人.梦姨倒是率先哭了下来,但是也是什么话都没说.亭匀则摸摸我的头,意味深长的说着
“以后有机会,记得多上点香..”
接着,亭匀就揽着哭的跟泪人一样的梦姨走了.
最后还未走的,就是云姨.
轻柔此刻,仍跪着,云姨上前将她扶起,然后,牵着她走到我的身边,将她的手和我的手交握在一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恒悦,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好好珍惜,不要做让她伤心的事..”
这些人,为什么尽说些奇怪的话?
云姨站了起来,走到门边.侧过头来,又说了另外一句
“恒悦,其实我们今日所做,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宋府有钱却无权,注定有些事我们无法去摆平,只能去接受..”
声尾处,人已消失在门口.
我呆呆的看着散了一地的银票.一阵阵心疼这才涌上了心口.这才哇啦一声,哭了出来.
“娘..小兰..亭匀.梦姨…你们不要我了吗?”
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想到那世界上最疼我的六个人,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
胸口好痛,轻柔抱着我,一声声说着对不起…
我越哭越厉害..长这么大,这次是我哭的最凶的…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逐出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