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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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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星系2行星似乎早已失了四季更迭,室内外温度恰到好处,宜人得让人昏昏欲睡。
早起的顾斐打着哈欠坐上兰君的悬浮车问:“我们这是去哪?”
兰君在他的虚拟屏幕上不知点着什么,听见顾斐说话,温声回答:“去C星系,我给你安排了一个老师,然后进组提前体验观摩一下,之后开始拍戏,有问题吗?”
顾斐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始打工了,他提了点精神问出最重要的问题:“签合同了吗?我能拿多少?”
兰君算是有涵养的,经纪人当久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而且还有谢锦年这种糟心的发小,他沉了口气说:“合同之后会拟定,把你时不时提钱的风格收一收,表面仙男人设给我立住了OK?”
“噢,”顾斐瘪瘪嘴,“刚出来打工挣钱的卑微社畜懂了。”
兰君没理他:“你不晕星舰吧?等下虫洞跃迁时间还是有点长,晕的话带点安眠气雾。”
什么虫洞,跃迁,我以为我们坐飞机…
顾斐微微张开嘴,贝齿若隐若现,眼神呆滞。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上个星际法庭,毕竟命更要紧。
话虽如此,可到达目的地那一刻,一切跑路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前方的港口中央,竖立着宽广得如同一个足球场的大厅,无数扇闪着淡蓝色荧光的光门陈列,跟老电影的星际大战的那扇门如出一辙,周围到处晃荡得都是机器人。
这场景不知为何让顾斐想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未知而惊险的事物总是令人着迷。
穿着防护服的军官笔直得站在光门两侧,乘客一踏进去,身影就被光门吞没。
实话实说,亲身经历这种科幻大片是每个人的终极梦想。
顾斐拉着兰君,第一次心驰神往,他听见自己自从来到这里,第一次兴奋激动的心跳,感受着身体里充斥着过盛的肾上腺素,他想要留住这种感觉:“快走快走,去排队。”
被拉着袖子的兰君:……
男男授受不亲,请自重。
不自重的顾斐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雀跃的表情藏都藏不住,眼角眉梢,连耳垂都真实地反应顾斐抑制不住的喜悦。
所以即使顾斐发现领座是谢锦年的时候,他不喜这莫明的缘分,但还是礼貌地叫了声谢先生,努力压下笑意。
谢锦年在看一本纸质的杂志,书页黄旧,书尾的褶皱明显,很明显被人多次翻阅,但看得出主人很用心地呵护它。
纸质版的书籍已经很少见了,现在不是制作不出来,只是没有这个必要。
谢锦年戴着金丝边链条的眼镜,柔和了五官上的艳丽,像大学里极为年轻帅气而知识渊博的教授。
他听到声音,偏头看过来,惊讶地看了顾斐一眼,似乎也对这突如其来的会面致以奇怪,但紧接着又温柔地笑着搭话:“顾先生。”
仿佛之前的争执并不存在,他们也没有不欢而散。
只是很久没见的老友重逢打个招呼而已。
谢锦年就是有这种特殊的魅力。
谢锦年很明显是一个很好的旅程聊天对象,他合上书,笑容像是被丈量过的,让人并不觉得过度侵犯又不疏离:“顾先生一个人吗?兰君呢?”
“兰哥座位没跟我在一起。”顾斐面对影坛上被媒体称为古今中来第一人也丝毫不怯场,与人攀谈起来。
没有对前辈的巴结,也没有任何不尊重。
“噢,顾先生去拍戏?”谢锦年不会先做冷场的人,他顺着话问。
“嗯,兰哥帮我接了部戏。”顾斐回答,满满都是期待。
对钱的期待。
“第一次拍戏,祝你顺利。”谢锦年说。
“谢谢。”顾斐真诚道谢。
“还是以那个名字出道?”谢锦年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我想了想,我行的端做的正,自己的名字没什么不敢用的。”
尤其是在知道这小说男主角就是我本人之后。
我即是我,他亦非我。
谢锦年倒是笑容不变,只是眼神含了点警告意味:“我不是故意针对你,兰君跟我是发小,我才多说上这么几句,我驳了兰君的面子也并非针对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之后可以走得更远,但这个名字将会使你前路异常艰难,甚至前途尽毁。不止你,还有兰君,我能保你一时,并不能保你一世。”
“谢谢谢老师提醒。”顾斐换了个称呼,表示感谢他的善意忠告,但是他还有自己的想法。
顾斐把脸微微侧过去,看外面一望无际的黑暗。
跃迁的航道上,大部分都是被黑洞吞噬的无光之地。
“我暂时只有这个名字属于我了。”顾斐轻轻地说了一句,脸颊一边在明亮处,光华流动,另一边却藏匿于黑暗。
谢锦年有一瞬间的愣怔,在某一个瞬间两人情绪达到高度统一——感同身受。
他顺着顾斐的视线看过去,穿透黑暗,能看到时光的尽头。
他在这一刻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啊,一个名字而已,能代表什么呢?用了就用了罢。”
他像是说给顾斐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顾斐和谢锦年相视一笑。
“谢老师在看什么?”顾斐整理了一下心情,主动发问。
“关于时光倒流的一些想法。”
“时光倒流?”
“无聊之时用来打发的消遣之物罢了。”
顾斐不置可否,如此复古稀少的东西,也只有谢锦年能如此轻描淡写罢了。
谢锦年倒是很意外顾斐跟他的交谈,不再像刚刚带着完美无缺的假面了,有点那时在会客室的味道,他问:“刚刚见你,你还高兴地跟我打招呼,我以为你很记恨我呢?”
顾斐摇摇头:“您那么怀疑也不无道理,只是世上总有巧合,您只是关心兰哥則乱。”
顾斐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他问:“您去c星系拍戏吗?”
谢锦年摇摇头:“有事。”
显然不愿多提。
终点站快到了,他们絮絮叨叨这么久,也算相谈甚欢,谢锦年临走前把那本书递给顾斐,带着前辈的善意:“出道顺利。”
顾斐并没有推辞,谢锦年不是那些假客气的人,他的身份他的地位让他做事随心所欲,不过一本书而已,送了就送了,不接显得矫情。
所以他接过那本书,回礼了一句:“也祝您心想事成。”
谢锦年失笑。
这小孩在某个方面倒是很对自己胃口。
谢锦年把小孩安置在没人打扰的房间,就走了。
兰君来接他的时候,顾斐在翻看那本古老的《小王子》,谢锦年胡说八道的时候顾斐真情实感地相信,学者人设在顾斐心里立得稳稳的,结果。
信口开河的技能点加得满满的才是。
兰君探头问:“哪来的书?”
顾斐如实回答:“谢锦年的。”
兰君脸色古怪:“你两碰见他还送你本书?”
“恒星开始自转了吧?”
顾斐:这是什么新型笑话?
跟你们星际人真无法交流。
谢锦年都比你会说人话。
兰君也没纠结这个,他带着人落塌酒店,还给顾斐配备了一个生活助理。
女孩子很干练,看见顾斐这种长相也只是表情有一点松动,但马上就面无表情了。
顾斐:这么一对比,上次我看见谢锦年的表现真是完败呢?
好自恋,开始拿自己和谢老师比了。
赶紧看看小王子压压惊。
兰君把顾斐安置好就走了,临走前他嘱咐顾斐:“这几天在虚拟室好好跟老师学习,一个星期后我再来。”
打工人顾斐:上班前培训,我懂,不要我出钱就行。
就是早起这事有点磨人。
虽然说虚拟室意识连接,身体躺在安眠舱内,但还是有困倦的疲惫感。
顾斐争取早睡早起,但睡眠舱的质量尤为出色,有一种让人与世长眠的想法。
脑子里全是钱和睡觉的拉锯。
钱以压倒性的胜利战胜睡眠。
培训,不,教学只有两个人。
老师是个很严肃的女性,跟高中的教导主任差不多,但顾斐是学霸,也不是很怵。
顾斐乖巧地喊老师好。
老师江湖人称灭绝师太,教学速成班从教育界杀出一条血路,价格也是高的离谱。
顾斐庆幸不是自己出钱,然后立志好好汲取知识,学到就是赚到,以后也可以开个教育班。
很有市场。
顾斐眼馋。
言归正传,老师姓李,李老师上来就到处摸顾斐的脸,腰,肩。
边摸边点头:“骨头不错。”
顾斐以为他会说看你骨骼清奇,这有本绝世秘籍。
秘籍没有,只有剧本。
顾斐拍得剧是A星系公主和王子的故事。女主男主青梅竹马,早有婚约,但男主心生叛逆,认定自己真爱是别人,女主也不是吃素的,也去找所谓的真爱。
然后这两人真爱撞了。
没错就是我!顾斐说着说着唱出来。
白月光炮灰剧本,男女主为了争夺白月光,彼此互掐。
然后白月光早逝,男女主磕磕绊绊地认清真爱到底是谁,相拥在白月光的墓前。
有一说一,墓前这设定是不是毒了点。
死了也不让人安心。
一想到自己的照片插在男女主中间。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拥有说话的权利。
顾斐抹着泪想。
李老师让顾斐说对剧本有什么想法。
顾斐当然不会得罪金主爸爸,他沉思了一秒说:“仙,美就完事了。”
李老师被这答案震了一下,但仔细想想也很有道理,他又上下瞅瞅顾斐身段和样貌。
百里挑一的好条件。
李老师也不讲剧本了,直接说:“人设也没有很大复杂性,你站在那一亮相观众也能买账,就是可能傻白甜浮于表面了些。那我讲一些基础的理论知识吧。”
“以前学过表演吗?”
顾斐老实摇头。
“那我们开始讲走位,还有如何体现你的镜头感,给观众要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你的侧脸非常好看又立体,白月光较为虚弱,妆感不重,上镜会逊色于别人点,多偏头展现侧部,眼尾下拉,对,非常有感觉。”
“台词这个是需要功底的,现在我帮不了你,你可以自己琢磨。”
李老师不愧对得起他的工资,教的深入浅出,一星期培训很快结束了。
兰君过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喜色,他跟顾斐说:“李老师轻易不夸人,他给我的反馈却把你夸的天花乱坠的,把我都吓了一跳。”
对着镜子练了会儿基本功的顾斐嘴角上挑,眼尾下垂,双手交叉,一个活脱脱的病美人:“老师教的好。”
兰君满意地笑,对顾斐说:“放你一天假,明天可以进组了。肯定能让赵导满意的。”
顾斐很有觉悟,主动要求加班:“我再背背台词。”
兰君一摸下巴,觉得年轻人该多努力努力,便没有再说,只是笑意更深了。
yes!我就知道,顾斐开心地鼓掌,老板就喜欢员工上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