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释与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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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离
既悲无喜，何不长离。
生亦无欢，何不早亡。
既无勇亡，唯忍苦痛。
“我放弃了，洛释潭。”
“今后不再见。”
“雪昭……”
他乃当今丞相之子，洛释潭。而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卑微仆从，梨锦。
幼时辗转流落多有受苦，直到于那冬雪倾覆之时，白衣胜雪的清贵少年向你瞥了一眼。
一声下令，将死的你便被救起，自此入了丞相府。
“你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梨花，便唤作梨锦吧。”
他看着洗干净换上得体衣裳后的你淡淡说道。
后来你便跟在了他的身边贴身伺候，这才知道他原是当今丞相洛玑枢之子。
现在乃是大夏朝，也就七八年前才改朝换代，异性王闻缉夏联合了当时最年轻的太子太傅洛玑枢推翻了尚强盛的离巫国。
所以洛玑枢之子的身份自是尊贵无比。
洛玑枢当年不过十九，今年也只二十七，而洛释潭却已十五了。
洛释潭确实是养子，是洛玑枢亡兄之子。这是后来洛释潭亲口告诉你的。
而洛玑枢经常不在洛府，也不常去上朝，行踪飘渺不定，你来到洛府一年都未能见到他。
洛释潭待你极好，他每日都会教你念书习字，你们一同学习。
说是仆从，其实更像是伴读。
你学东西很快，于是不久，洛释潭就将你带去了洛府的书斋陪他看书。
一日，你看到了一本描写离巫国的书，不禁翻开阅读。
离巫国乃是由几百年前的离族和巫族共同而建。离族天生好战，而巫族则擅占卜及通神之法。理所当然的，由这两族所创之离巫国无比强盛。创立之初就侵吞了好几个国家，此后更是……最后侵占的几个国家有南姜国，北朝国以及一个非常小的国家，不知名的夏地。
百年前，离族因为不知名原因被驱逐了，离巫国便只由巫族掌管所有。
……
传闻，巫族具有神之血脉，由此擅长许多秘法……
巫族人的诅咒，据载，巫族血脉纯净之人将死之时的诅咒会成真。
神之献礼，巫族每百年都会进行神之献礼。向神献上祭品，祭品年龄需为十四，离巫国十五即为成年，巫族人认为十四是一个成熟却仍保持着纯净的年龄。
……巫族人可返老还童……
这本书里的许多东西都被抹去了或是模糊不清。
你很快就看完了。
……
“梨锦，你多大了？”
“十四。”
虽然你不记得从前的记忆了，但关于年纪却是打心里的笃定。
冬日那一瞥，你便就对洛释潭生了好感来。
日复一日的悉心教导你看书习字更是让你逐渐加深了对他的好感，成了喜欢。
但他是身份高贵的主子，而你只是一个被丞相府收留的下人。
最主要的是，你知他心中有人，而那人同样身份高贵乃是巫族遗留下来的最后一人——钟离净。巫族只她一人被留下，并被封为了巫雪公主。
公主今年已二十有二，比洛释潭大五岁。尚未嫁娶，因公主好像恋慕着洛玑枢。
直到你第一次随洛释潭入了宫，心中已是对他为何会于茫茫冬雪中将你捡回有了数。
你和那位巫雪公主面容上着实有几分相似。
在洛释潭心中一直都只有那位巫雪公主，而你也一直都在心底默默仰望洛释潭。
洛释潭是要到皇宫中和皇子们一同上太学的，每每将你带上，你就在他专门休息的地方等他。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他一走，你就会被巫雪公主的人带走去到巫雪宫。
然后被那位公主一遍遍的逗着闹着罚着欺负着。
“也不瞧瞧你是谁，不过只是一个下贱的仆从，竟敢肖想一些攀不起的人，哈哈哈哈。”
“真是长了多好的一张脸，竟然和那人那么……不，竟然和我那般相像！”
“这张脸看着就让我恶心，来人！拉下去给我打！机灵点，知道哪里能打哪里不能打。过会儿释潭就要下早课了，动作快些……”
……
一日又一日。
“你若是敢到处瞎说……别怪我将你这些肮脏的心思告诉释潭，让他将你逐离身边。”
你只能忍受着，每日洛释潭下课已是你最大的期盼。
直到那日，巫雪公主心情似乎非常不好，于是不小心失了分寸将你的脸给打伤了。被洛释潭看到了之后，你听到他对巫雪公主说，“不要过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来洛府已经有一年了，要过年了，洛玑枢也要回来了，但是你因为体质虚弱生了重病。没能见到这位厉害的丞相。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你依然没能见到那位丞相大人，一次次错过，或许是老天并不想你见到他。
这三年里，你和洛释潭总是在一道的。
听说巫雪公主曾为洛玑枢雪中一舞……于是你红衣为他于雪中起舞，你为他于杨柳依依之时唱曲，你伴他于盛夏时吟诗作对，你伴他于每时每刻喜怒哀乐……
你给了自己能给的所有，你给了自己能给的一切。
巫雪公主已经要二十五了，而洛释潭也已经十八了，你也十七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丞相大人将会迎娶巫雪公主的传闻。
你看到洛释潭饮了一夜的酒，劝酒的时候，却被洛释潭认作巫雪公主。
一夜缠绵，你的泪流干了，心也痛了一夜。
“抱歉……我……”
你什么都没要，能陪着他就好。
洛释潭会与你缠绵，但你不会奢求什么。他与你有时会有些温情，这样就好。
巫雪公主有一日到了洛府，主动来找洛释潭。
你听到她对洛释潭解释，说自己未与洛玑枢定亲，说自己其实是喜欢他……听她说自己愿与洛释潭……在一起，说自己不愿再见到你……
“我……会送你到洛府京城外的别苑待一段时间……抱歉……”
“好。”
你一如往常的给了他一个笑容。
你看到他似有不舍……这就够了。
在去别苑的路上，巫雪公主埋伏了人，你被抓住了，在那些人不准备立刻杀你而是想先侮辱你时，你拼了命的逃了，终是再也无法保持淡然。
这一次……洛释潭他是否也知道?
终是被逼无路，你跳下了山崖。
没有死，你被洛玑枢救了。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这是你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好。”
几个月后，你再次回到了京城洛府——以洛玑枢的未婚妻的身份。
你和洛玑枢一同，他抱着你一步步于雪中走了回去。
意料之外的，洛府依旧清冷，并不像是办了喜事的样子。
罢了，无论怎样都与你无关。
洛释潭并不在，管家看到你时惊诧了一瞬，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看着洛玑枢与你的亲昵终是无言。
而你始终表情淡淡，一切都随洛玑枢。
洛玑枢一直都抱着你，不想撒手，直到晚上吃完饭，你想去院子里散步消消食，明确表示想要一个人。
白雪红梅，你于雪中仰头闭眼轻嗅着梅香。
正欲睁眼之时却忽然被人自身后一把紧紧搂住，一股清雅熟悉的檀香。
轻叹一声，是洛释潭，你掰着他紧紧锁住你的双手，半天也没能掰开。
“放手。”你淡淡道。
又过了一会，他才放开了手。
你们相对无言，洛释潭有些憔悴也有些瘦了。
没有任何话想和他说，你径直便要走，他却拉住了你的手。
“梨锦……我错了，我……”
“不必多言。”
怕他说出什么让自己难过的话，你抢言道，然后便快步离开了。
一旁不知在哪等候多时的管家见你走了忙上前了，“公子，大人喊你过去……”
没过多久你们再次相见。
你正被洛玑枢抱于怀中，他第一次亲你时，洛释潭进来了。
“……”洛释潭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洛玑枢先说道，“释潭，他是雪昭，以后便是你的母亲了。”
夜里，你宿在了洛玑枢的珠玑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释与离（上）
